元帝和皇后不約而同的隨了周庭華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但見一處幽靜的花叢中,一個女子正在看書,但見她一身掖庭待詔統一的水藍色宮裝,頭上戴的也是水藍色的待詔秀女冠,臉上只有淡淡的薄粉,眉下的一朵梅花更顯得她嫵媚又高傲。無暇的容顏平靜如斯,似乎并沒有被附近的熱鬧打擾了,她正是昭君,依照計劃她只要在花叢中看書就好,這周庭華和毛延壽自然會將元帝帶來。
元帝見了昭君,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就連是王政君這樣的女人,見了她,心中不覺也是一陣心悸。
太美了,這樣的女子仿似是天地的精靈,人世間的妖姬,王政君眼中有些沉思,心中揣測她的來意。
元帝走了過去,王政君自然只好跟上。
元帝走到昭君面前站住,昭君似乎并沒有感覺到身旁有人,只還是看她的書,一旁的毛延壽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才讓昭君回神過來,然后抬頭,見是元帝和王政君忙跪下道:“掖庭待詔王嬙見過皇帝陛下,皇后陛下。”
王政君一愣:“你就是王嬙,小命叫昭君?”想不到竟然這般的美麗迷人,楚楚動人,也難怪一向無情的兄長王鳳會要自己好壞對這王昭君對擔待一點。
昭君點了點頭:“奴婢正是王嬙。”
元帝看了看昭君的容顏,看她眉下的梅花,好氣道:“你眉下怎么畫了一朵梅花,倒是讓你顯得嫵媚了不少。”
昭君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道:“謝皇帝陛下夸贊。”
元帝笑了笑,不多言,只回頭看了看王政君:“皇后,你似乎認識王嬙?”
王政君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算來這王嬙還是臣妾的遠方堂妹呢。”有時候明說比可以隱瞞好。
“哦?這倒是一家子了,既然如此,朕封王嬙為昭儀,想來皇后不會反對吧。”元帝這般道。
王政君雖然震驚元帝的做法,不過想想若是以此能打敗那傅昭儀何樂而不為,因此點頭道:“一切由皇上做主。”
一旁的全德海忙道:“王嬙,還不快謝恩。”
昭君忙跪下道:“皇上的好意王嬙心領,只是王嬙不能接受。”
元帝臉一沉:“這是為何?”
昭君嘆了口氣,然后拿出一方手絹,輕輕的擦拭掉了眉下的梅花,只見梅花的花蕊竟然是一顆黑色之痣,昭君道:“皇上,昭君在兩年前,因為一次意外得罪了一個高人,那高人給昭君點下了這一顆詛咒之痣,此痣名為喪父落淚痣,也就是說,若是昭君入宮侍奉了皇上,皇上就會被害。”
“大膽。”一旁的全德海喊道。
元帝一愣,只過去再次看了看昭君:“你真得罪了高人?”
昭君點了點頭:“算來也是昭君年幼頑劣,竟然得罪了一個高人,不過這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因此昭君原本打算此生不嫁的,但是偏偏宮中選秀的圣旨下了,因此昭君若是不來,就是違抗圣旨,自然也就連累得了家人,因此昭君只好入宮,原本打算六年后出宮后就削發做姑子,可皇上突然下了這樣的詔書,因此昭君寧可身死也不能累了皇上,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能接皇上的冊封圣旨。”
元帝聽了心頭大震,當然他不知道昭君說的是謊話,可事實上昭君一旁的痣真的是不能擦去,因此不覺有些惋惜起來,只得看了王政君道:“皇后,您的意思呢?”
王政君看這元帝雖然得不到昭君,卻又似乎不想放手,因此微微一笑道:“皇上何不先讓昭君做個女官,然后一面去請高人來,若是有高人去了這昭君的痣,到時候皇上再封后宮主位也就是了。”
元帝心中正有此打算,因此笑道:“皇后之意正合朕心,只是皇后認為,朕封王嬙做什么女官好呢?”
王政君笑道:“前幾日臣妾才收了掌書女官柳幔的期滿出宮申請,湊巧正缺一個掌書女官,倒不如讓昭君先做了,皇上以為呢。”
畢竟這掌書女官雖然不過是個女官,可是在內廷女官中級別可是最高的,元帝聽了心下歡喜:“好,既然如此,就依照皇后說的,封王嬙為后宮掌書女官。”
昭君微微一嘆,看來自己這顆痣還真的要裝下去了,卻還是不得不謝恩:“王嬙謝主隆恩。”
元帝心中歡喜,雖然如今王昭君還不能屬于他,不過他相信,作為大漢的皇帝,他必然能找到一個高人為昭君出去這一顆黑痣,到時候,這王昭君就是自己的,因此對于王昭君還是很和顏悅色的:“王嬙,快去收拾了,明兒就去內廷報到吧,可不要辜負了朕和皇后的一番好意。”
昭君微微點頭:“奴婢遵命。”
元帝開心的走了,王政君再次看了昭君一眼,也走了,全德海看看昭君,心中不得不贊嘆,也難怪元帝會動心。
毛延壽和周庭華倒是停了一下,毛延壽看著昭君:“昭君小姐,一切要當心啊。”畢竟以后昭君是內廷女官,自己可不能隨便和她見面。
周庭華也道:“昭君小姐,若有事情記得一定要來通知一聲。”
昭君點了點頭:“昭君明白兩位的好意,如今兩位快跟上皇上吧,萬一讓他生疑就不好了。”
毛延壽和周庭華點了點頭,然后追了過去。
昭君嘆了口氣,隨手拿著書回到了掖庭,蕭善音聞訊趕來:“昭君,怎么樣?”
昭君嘆了口氣道:“被封了內廷掌書女官。”
蕭善音聽了笑道:“這倒是好事情呢,只要你熬過六年就好了。”
昭君再度嘆了口氣:“但是從此我還真要常頂了這顆痣了,這還罷了,反正最多也就畫一朵梅花的事情,但是我畢竟是個才入宮的,如今卻做了最高女官,只怕內廷中會有一番風波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