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咬了咬唇不語,一旁的王莽似乎有些擔心的看了昭君一眼,然后看著王鳳道:“叔叔,如此你說姑姑該如何才能在那殺人不見血的后宮中生活?”
王鳳看了一眼王莽,然后直直的看著昭君道:“我說了,用心機,只有當你有了心機,才能在后宮中安然生活。”
“但是。”昭君開口道:“我根本就不想再后宮中生活,我只想六年后能離開后宮。”
王鳳看著昭君道:“沒錯,你是想離開后宮,但是目前你要做到先護住了自己,如此才能在六年后離開后宮。”然后又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對于心機很不看重,更甚者,你很不屑用心機,但是現在,不是說你不想,這后宮中的人會放過了你,你若想安生的活下去,只有先學會心機。”
昭君心中明白王鳳這樣說其實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一想到要自己用心機,她不覺就有些為難起來,她不愛算計人。
王鳳看了昭君的表情就明白她的想法:“昭君,今日哥哥跟你說這些,并不要害你。”
昭君點了點頭:“我知道,堂兄,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我知道你今日跟我說這么多,全然也是為了我好,只是,昭君實在不喜歡用心機傷人。”
“但是在后宮中,你就必須如此,這就是為何,有人說了,只有在后宮中生存了能出來的女人,那么將來不管什么困難都是攔不住她的。”王鳳認真的看著昭君:“昭君,你可以不用心機傷人,哥哥也知道你做不到,不過你總可以用心機保護自己吧,雖然說著心機二字出現,總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你為何就不能將這種不好的感覺化作好的感覺呢。”
昭君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后點了點頭:“堂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心機可以害人,卻也能護自己,只是目前我的確還不想用心機,你就讓我嘗試一下,若是真的非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依照你的話做的。”
王鳳嘆了口氣,然后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如此,暫時就這樣吧。”說完了昭君的事情,王鳳又看著王莽道:“莽兒,如今要說說你了。”
王莽微微一愣:“叔叔為何說我,我又不用進宮。”
王鳳笑道:“但是你要入朝。”然后嚴肅的看著王莽道:“你的才學見識,我都放心,但是在朝堂上,不能光有才是見識,有時候還要昧心而為。”
王莽一愣:“昧心?叔叔,這話是什么意思?”
王鳳看著王莽道:“昧心,就是很多時候你都不能說真話,自古皇帝不管是如何清明,大都有一個愛好,就喜歡聽奉承話,就算是先祖漢武帝,他也是如此,只因衛青不會說奉承話,結果就被他疏遠,極是衛青是個男的的帥才將才,他都能直接忽略他,有了前朝這些先見,所以你要記得,若是你將來一朝為官,就當看時勢說話,絕對不能憑自己的想法來說話,若是那樣,只會害了你的。”
王莽聽了王鳳的話,不覺也沉思了起來,王莽自由生長在王鳳的身邊,也見識過王鳳處理一些事情,明白王鳳的作為,原本心中一直是不屑一顧的,因為他一直認為,為官者要做個清流才是正的,但是想不到自己的想法早已經被王鳳看的透徹,所以才會給了他這樣的說法。
昭君沒有開口插嘴,朝廷上的事情,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能說的,如今能進入朝廷的,除了先朝的平陽公主,就是如今的馮夫人了,昭君自問沒什么能力能過問那朝政的事情,因此自然不會開口,如今她的心中只在想王鳳給自己說的話。
雖然答應用心機,可是其實自己的心中還是拿不定主意。
王莽此刻心中也很亂,他知道,王鳳說這些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心中自然也有些難以接受,歷來讀的是圣賢書,因此總認為人當以圣賢立本。但是如今瞬間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難怪他一時間會接受不了。
王鳳看了看昭君,又看了看王莽,他也是從他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當初也跟他們一樣有天真的想法,但是經歷過了這么多年,他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了,所以他能夠讓自己昧心做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總有一日會老,然而,心中也自是希望王家的勢力不會弱下去,因此就把希望托在了王莽的身上。
王莽是個聰明的孩子,對于春闈之事,他這個做叔叔根本就不擔心,但是王莽的心太軟,這會成為他在朝廷上站住腳最大的敵人,所以趁著今日元宵,他索性就給他說說。
對于昭君,這么多年來,王鳳第一次有了為兄長的感覺,雖然自己還有王政君這個做皇后的妹妹,但是每次和王政君見面多的談論的也就是如何算計什么人,如何計劃下一步該如何走,早已經忘記了何謂真正的兄妹之情。
看著昭君,王鳳嘆了口氣:“昭君,莽兒,今天我說這些,無非是要你們明白,在大漢皇朝,要么只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百姓,只要跟劉氏家族有些關系的,都要學會算計。”
昭君聽了王鳳的嘆氣,明白了王鳳的無奈,好一會才道:“堂哥,我明白的,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我也明白,你這么做,其實我們若是真改變了,也許你比我還難過,所以,我還是那句話,讓我先試試,我也不會有別的想法,畢竟我還是覺得,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也許這樣就能生存也說不定。”
王鳳聽出了昭君還是有僥幸的心理,不覺有些擔心,不過卻也知道,自己如今能給她的也就是一個警示而已,只有在后宮中經歷過了風波的,她才會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