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匆匆,也已過了半月,身體脫離了原先的虛弱,臉色紅潤,倒也硬朗了不少。
“小布,我去園子里走走。”
“是,公子。”經過了半月的相處,她總算是能面對那雙藍眸。
初夏的天氣,還有著微微的涼意,花園里,也是一片生機勃勃,綠色占滿人的視線。
“小姐,那是君公子。”秀云附在女子耳邊,低聲說道。抬頭,看著遠處的身影,展顏一笑:“秀云,去請君公子過來同坐。”
“是。”笑著走向那抹獨立的身影,“君公子,我家小姐有情。”
“小姐。”低聲自語,莫不是劉府的小姐,想自己來這么久,竟連主人家也沒拜會過。“請帶路。”
“小姐,君公子來了。”秀云走向女子身后,恭敬的站在身后。
“君公子請坐。”
“謝小姐。”看著前面端放的茶杯,狐疑的看了眼溫婉的女子,她不會是知道自己要來吧。
“公子,怎么了?為何如此看著我?”青衣疑惑的問,莫非自己今天的裝扮不對。
“無事。”端起茶杯,掩飾的喝了一口,自己怎會如此多心。
“咳咳。”青衣捂著胸口咳起來。
“小姐。”秀云大驚,“秀云去那藥,煩請君公子幫忙照顧一下小姐。”
看著那蒼白的俏臉,腦海里驀地浮現出林妹妹三個字,卻又突然頓住,林妹妹是誰?她怎么會想起她?是她認識的人嗎?“小姐,可否讓在下把下脈?”平淡的詢問。
“公子會醫術?”雖是疑問,手卻已經伸出。然而這個問題卻驚醒了她,她為何會如此問,她會醫術嗎?在手探上她的脈的瞬間,這個問題得到了解答,她會醫術。
“賊人。”一聲怒喝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強勁的掌風襲來,生生的分開了兩人的手。離秋本能的旋身一躲,來人卻并未打算放過他這個所謂的賊人,凌厲的招式一波又一波的攻向她。
“大哥,”青衣急急跑進兩人之間,擋住了他的攻勢,“大哥,你誤會了,君公子并沒有輕薄我,他只是替我把脈而已。”
“把脈?”定定的看著女子,滿臉的不相信,“把脈需要握著你的手這么長時間?”
“大哥。”青衣怒道,為何大哥就是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呢?
劉青燁看著那個傻站著的男子,他剛才躲避他的攻擊,身法迅速,靈敏,想必也是個內家高手。離秋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今天的驚喜實在太多了,不僅發現自己會醫術,還會武功,自己究竟是誰?
“喂,賊人。”不悅的出聲叫道,他竟敢忽視他,離秋抬眸,看著那抹玄色的身影,賊人?是叫她嗎?頓時皺眉。
“大哥。”青衣拉了拉他的衣角,顯示著她的不滿,劉青燁卻是驚訝的看著那雙藍眸,這藍色的眸子,怎會如此怪異,靈動的眸,不點兒紅的唇,因運動而緋紅的雙頰,現在說他是女子,怕也不會有人不相信,心不禁一顫,想他縱橫花園如此之久,還沒見過如此動人的人。只是那微皺的眉,是因為自己的稱呼嗎?知道自己的失神,不禁懊惱,人家可是男子,他竟有了這等非分之想,自己才剛從紅園回來,怎么可能對一個男子有想法。斂了尷尬的神色,不屑道:“還是個漂亮的賊人。”
“劉公子。”她是真的生氣了,三番四次的出言侮辱她,叫她賊人,而她竟是連為何都不知。
“怎么?還想打?”挑釁的看向那立著的人,他還真想好好跟他打一場,看看他的修為到底如何?
“大哥。”聲落,人也緩緩倒下,端著藥趕到的秀云一陣驚愕,“小姐。”
“青衣。”看著閉眼的人,急喚到,又看向一旁不為所動的身影,亂吼到,“你不是大夫嗎?”
“劉公子,沒人教你,請人幫忙要禮貌嗎?你這是有求于人的態度嗎?”悠閑的理了理衣袖,冷聲到,并不理會那張急躁的臉。
“請問你,我妹妹怎么樣了?”劉青燁咬著牙說道,如果不是礙于形勢,他絕對會把她打的怕不起來。
“只是氣急攻心,不是哮喘病發,只需靜養即可。”抬步,向外走去,怕那個劉公子是不會放過他了,他剛才話中的恨意,可是表達的明明白白,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看到如此冷漠的他,劉青燁真是恨得咬牙切齒,抱起懷中的人,邁過他,向衣園走去。“去請劉大夫來一趟。”
“是。”秀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奇怪為何大少爺和君公子會如仇人般。
回到湘園,提筆寫了張方子,“小布,把這個送到劉小姐那。”
“公子。”
“你送去他們就知道了。”
“是。”
并不是他愛多管閑事,只是人家好心收留她,治療她的病,也算是她力所能及的事,就當是報答他們的收留了。
“大少爺,這是君公子命奴婢送來的要房子。”
“哼,算他還有點良心。”接過藥方,又尷尬的遞給一旁的大夫,誰叫他看不懂呢。“劉大夫,這方子……”
“這是治療小姐哮喘的方子,這君公子想必是醫術了得。”劉大夫看著藥方,眼里是滿滿的贊嘆,卻又汗顏,為何自己先前就沒有想到。
“哼,一個空有皮囊的小子罷了。”不屑的冷哼道。
“這……”劉大夫看了眼面色不善的人,又不好發問,“既然小姐已無大礙,那老夫先告退了。”
退出屋的小布,莫名的想著滿臉怒氣的大少爺,公子何時和大少爺結了仇嗎?想不通,思不透,公子是不會說的,少爺她也不敢問,只好作罷。
“青衣。”劉桓急忙進屋,一回府就聽到愛女又暈倒,連朝服也未換下,便急急趕來,愛憐的看著床上孱弱的女子,心里是滿滿的疼惜,他對不起夫人啊,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女兒,竟讓她受了這般苦。只是這么善良的丫頭,怎會如此多災,“小姐如何了。”
“大夫說,小姐只是氣急攻心,并無大礙。”
“氣急攻心?”沉著臉發問。
秀云惶恐的跪下,“秀云并不知情,秀云拿了藥回來時,小姐已經暈倒在大少爺懷中了。”
眼看向一旁優哉游哉的人,劉青燁知道老爹的眼神,不緊不慢的說:“還不是那個賊人。”
“賊人?”府里何時來了賊人。
“君公子?”秀云好奇的發問,當時可只有他們三人,那那個賊人就只能是君公子了,只是這個一表人才的公子何時成了賊人了。
“就是他。”劉青燁激動的起身,想到自己差點也被他的皮囊所迷惑,就一陣氣惱。
“好好照顧小姐。”起身,瞪了眼身旁的人,“跟我來書房。”
“是。”無奈的搖頭,自己的耳朵又要倒霉了。
“你終于舍得回來了?”怒氣騰騰的看著那個吊兒郎當的人,他就這么一個兒子,卻又這么不爭氣,叫他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夫人和劉家的列祖列宗。
“爹。”討好的笑笑,“那個君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他是我從鄉下回來時在路上救得的人,怎么?”
“我今天和他打了一架,雖然是小試身手,卻也能看出他武功不弱,而且醫術也不凡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何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曾讓人調查過他,卻無果,據他自己所說是逃難來的。”劉桓沉思著,對于他的身份,他也很好奇,如此出色的人,怎能是無名之輩,然而水臨卻沒有關于他的任何傳言,何況是一個藍眸之人。
“爹,他會不會……”猶豫著說,雖然他不敢相信他會是這樣一個人,但他來路不明確是事實。
“應該不會。”搖著頭否定,根據這半個月的觀察,他異常安分。想不起事情也不像是假裝的。他,還真是個迷啊。
“爹,萬不可掉以輕心,現在是非常時期,蒙國一直是水臨的附屬國,現在卻來不停的挑釁我國邊疆,可見他們是居心不良。”
劉桓冷睨著自己的兒子:“沒想到天天流連紅園的人,也能了解到這些。”
“爹,我那是體察民情。”不服氣的狡辯。
劉桓冷哼一聲,“今年科舉,你必須參加。”
“爹。”劉青燁叫苦不迭,參加科舉,那他以后還怎么瀟灑的流連花叢,“您知道,我最看不慣官場的烏煙瘴氣的,我進了官場,不過兩天,肯定會惹怒龍顏,被踢出來的。”
“還不一定能入得了圣眼,休得找借口。”
“爹,您兒子我這么文采風流,定會高中的。”
“那你就考給我看看。”
“爹。”
“沒的商量。”
“爹,要不……”嘴角勾起狡猾的一笑,“讓君離秋一同考吧。”
“你……”
“爹,讓他給你兒子做個伴也好。”
“如果他愿意,也未嘗不可。”
“那我去和他說。”話音剛落,人已不見,只留下不停搖晃的木門,發出“吱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