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來了。”小二一見來人,如獲大赦般上前,“有客官還要喝酒。”來人聞言,向那個爛醉如泥的人走去,小心的搖了搖他,“兄臺,兄臺。”離秋夢語般的咿呀了一聲,又睡過去了。來人好看的眉緊緊皺著,對著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抬進內院。”小二一愣,公子何時這樣對人這樣好心過,不免多看了那個醉倒的人一眼。
晨曦微弱,離秋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頭頂白色的紗帳,身上白色的錦被,驀然驚醒般,這不是劉府。有些艱難的支起身子,頭怎么那么痛,不自覺的皺眉。
“你醒了。”乍聞聲音,讓離秋心里一驚,房間里有人,而他剛才竟沒有任何感覺。轉眸,看到案前坐著的白衣男子,好奇的打量著,他似乎不認識他:“你是。”
“在下是這間樓外樓的老板,安輿藍。”男子的溫和的說,昨晚只當他是容貌出眾,卻不想睜開眼的他更是懾人心魂,只是這雙眼似是在哪里見過。
離秋聞言再度抬頭,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老板,果然年輕有為,他當初覺得樓外樓異常熟悉,現在細細看眼前的人,劍眉朗目,一雙眸清澈見底,也是分外熟悉。
“兄臺為何如此看著在下。”安輿藍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里卻有著淡淡的疏離。
“失禮了。”離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想問,君某與閣下曾經是否見過。”
“未曾。”安輿藍神色淡然的說道,眼神卻直直的盯著他,他覺得他的眸光似曾相識,可天下相識之人何其之多。
“哦。”離秋有些失望的應了聲,是他太著急要找回記憶了嗎?對任何人都產生了認識的錯覺,嘆了口氣,卻忽然反應過來,“現在何時?”
“已經辰時了。”安輿藍也終于收回目光,看著外面晴朗的天氣。
“辰時?”離秋忽的失聲叫出來,誤了早朝,恐怕又有人要找自己麻煩了,匆匆起身,“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安輿藍盯著那個背影很久,他應該就是北冥的新科狀元,只是這些都與他無關,他討厭官場中人,討厭皇室中人,十分的討厭。
皇宮
“君大人。”李忠看著匆匆趕來的身影,恭敬的說道。
“李公公,麻煩替下官通報一聲。”離秋看到他有些為難的眼神,不免擔心起來,他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為何?
“這,君大人請稍后。”李忠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轉身進了御書房。半晌,久到離秋快要闖進去的時候,李忠才慢慢悠悠的走出來。
“君大人,國主要見你。”
“多謝李公公。”離秋一抱拳,向里走去。
“君大人。”李忠還是不忍,叫住那個身影,“奴才還是想提醒一下大人,小心言行,切莫再觸怒龍顏了。”李忠好心的提醒道,這國主的怒氣從下朝一直持續到現在,讓他都不敢再呆在里面。
離秋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竟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推門進入。
“微臣君離秋參見國主,國主福康。”離秋恭敬的跪下,昏暗的氣氛讓他不自覺的皺眉。漸漸的膝蓋有些麻木了,奈何上面的人半天不吭聲,他也只好這么跪著。
“君大人可真是貴人事忙啊。”久久,上座的人才悠然的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的不悅,卻讓離秋心生惶恐。
“國主恕罪,微臣因宿醉未能上朝,請國主降罪。”離秋鎮定的說,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思忖了半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宿醉。”南宮月溫和的笑著說,慢慢起身,踱到跪著的人身前,俯身,鼻尖觸到他的肩頭,笑的越來越冷,“是真一身酒氣,君大人也真是有心,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便趕來請罪,讓孤不知該如何降罪呢?”
離秋低下頭,看著他黑色的長靴,心里猶如打鼓般不安,“微臣不敢怠慢。”
“是嗎?”南宮月溫和的說,卻是一室的寒冷,“孤真是欣賞君大人誠實的品格,平身吧。”
“謝國主。”離秋有些艱難的站起身,跪久了的雙腿有些發麻,讓他有點站不穩。
“既然君大人有如此好的雅興,不如再到御花園陪孤喝一杯。”南宮月低頭看著他暗暗的揉著膝蓋,心里劃過一絲笑意。離秋小小吃驚,還以為會迎來訓斥,沒想到他竟邀他喝酒,只是為何這溫和的笑語邀請卻生生的讓他起了雞皮疙瘩。“微臣遵命。”
“離秋不必如此緊張,坐啊。”南宮月淡淡的說。
“是,國主。”離秋懷著忐忑的心坐在他對面,對他突然變換的稱呼感到極度不安。總覺得有些在意料之外的事會發生。
“離秋,嘗嘗這酒,這可是宮里的珍藏,只有宮里才能喝的到。”南宮月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奴婢為他斟上酒。
離秋結果酒杯,心里有苦難言,他的宿醉還未清醒,頭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卻又要喝酒,小心的抿了一口,齒頰留香,不禁贊嘆道,“果然是好酒。”
“好酒酒多喝一點。”說著,親自為他斟滿酒。
“謝國主。”看著清澈的可以看清楚杯底的酒,有些郁悶,好酒也不是這么喝的吧。
“禮部尚書鮑前今日上報,三個月后孤的壽辰交由離秋負責。”南宮月陶醉的喝了一口酒,無意的說道。
“微臣定會盡心準備。”
“孤相信離秋的能力,到時各國的使者都會來,一定要在眾人眼前展現我北冥的國威。”南宮月的語氣有些激動,還帶著霸氣。
離秋笑笑,這就是一國之主的狂傲嗎,只是這任務有些大啊,“臣遵旨。”
南宮月看著他,知道離秋被他盯的面紅耳赤起來,才淡淡的開口,“今日早朝,離秋沒來,確實是可惜了,有一件事離秋可一定要知道。”
“不知是何事。”離秋看了一眼他,平淡的問道。
“蕭丞相要孤為他的女兒賜婚。”南宮月含笑的看著面前淡然的人,不知道他聽到下面會不會還這么鎮定,說實話,他還真期待他別的表情。
離秋垂眸,任眼底波濤洶涌,只是低頭不語。
“那個人可就是此次的新科狀元,離秋你呢。”南宮月見他不往下問,只好自己說出來。
離秋手一抖,酒灑出來,落在他的衣袍上,擴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