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秋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微痛的頭,這些麻煩事可以暫時不去想,還有一件頭疼的事怕是迫在眉睫了。那些帳問題大的很,肯定要花上一定的心力,一向追求閑散的自己,要忙碌起來怕不會習(xí)慣啊。不住的嘆了一口氣,這幕后黑手,只是簡單的是他,還是另有其人。禮部本就是個肥缺,南宮月不會不明白,他現(xiàn)在似乎能明白國主一來就把他安排在這里的理由了,他究竟憑什么那么自信自己能投入他的陣營。
“朱古,你去幫本官繪制一張冥都各個官員府邸的圖紙。”“大人,不知這是為何?”朱古聞言小心的問道。“本官新官上任,自是要去拜會一下,免得有人說本官不知禮數(shù),狂傲到目中無人。”離秋皺眉說道,聲音里有著明顯的不悅,莫非連這種小事都要弄清楚嗎?朱古不再說話,應(yīng)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離秋看著他的背影,淡淡的一笑,他還真是忠心啊,那種只講錢不講人性的人,他也效忠。不過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愚忠之人。罷了,不去想了,反正他們不是自己人就對了。凝視著安靜的大廳,這虎穴,該闖一闖了。
夜幕降臨,禮部大堂內(nèi)卻燈火通明。
“大人,很晚了,你是回劉府嗎?”朱立小心的接過他遞來的賬本。“不回了,朱立,你去幫本官的內(nèi)堂軟榻收拾一下,本官今晚住在這里。”離秋看了看暗下的天色,淡淡的說道,劉青燁很明確的說過,劉府不歡迎他,他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
“大人,這軟榻睡一整夜,怕是會不舒服,有損身體。”朱立聞言,好言的勸慰道。
“無礙的,你去吧。”冷淡的一揮手,不再說話,直直的看著走進來的人。“大人這是您要的地圖。”朱古雙手恭敬的呈上地圖。
離秋接過圖紙,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夸了一句,“效率還挺高。”
朱古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低著頭,不說話。
拿著地圖,回到內(nèi)堂,看到桌上靜靜躺著的賬本,不禁冷笑,你們以為偷換了賬本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了嗎?現(xiàn)在他很有興趣和他們玩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啟奏國主。”劉桓出列,恭敬的說,“木夕將軍的軍隊已經(jīng)駐扎在城外。”
“好,很好,”南宮月有些興奮的說,“傳孤旨意,讓木將軍好生休息,明天再進宮見駕。”溫和的臉上染上了絲絲笑意。
站在末尾的離秋看著那抹黃色的身影離去,眼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木夕將軍回朝了,是要打仗了嗎?蒙國挑釁已久,蒙王的野心昭然若揭,是不能再坐視不管,息事寧人了,只是非得大動干戈不可嗎?轉(zhuǎn)眸,看到笑著離去的蕭奇,眉心微微凸起,他又想干什么?
“離秋。”劉桓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人。
“老師,青衣可好?”離秋回過神,禮貌的問道,心里也確實有些擔(dān)心。
“很好,已經(jīng)開始吃藥了,離秋,聽說你的狀元府已經(jīng)修繕完畢,今日便要搬進去了?”劉桓看著身旁的人,清朗的側(cè)臉,確實是個吸引人的人。想他在官場琢磨了二十幾年他人的餓心思,卻獨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是。”離秋笑著應(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沒事就好,只要她按時吃藥,身體肯定是不會有事的。
沉默了半晌,劉桓再度開口,“離秋,你住在劉府這么久大家都沒有好好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如今你又要搬出去了,今天中午回家吃飯吧。”
離秋的身子頓了頓,家,多么溫暖的字眼,心微微一顫,他可以把那里當(dāng)家嗎?那真是他的家嗎?眼睛瞬間有些濕潤,他有了家人是不是就不用什么事都一個人扛著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好。”
“好,好。”劉桓聽到他答應(yīng),歡喜的說道,“我會讓好管家準(zhǔn)備幾樣你喜歡的菜等你,還要給你介紹一個人。”
看到他神秘的笑容,離秋的眼角也浮上笑意,“是,老師。”他想他應(yīng)該知道他要介紹誰給自己認識了。目送著老人遠去,鼻子忽然有些酸澀,不知為何他會覺得他老了,頭發(fā)已是花白,背也微微駝了,沒有了以前的健朗,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虛弱。
回到禮部的離秋,剛坐穩(wěn),便看到朱立呈上厚厚的本子,“大人這是御膳房決定的宴會菜單,請大人過目。”離秋仔細的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禁驚嘆,這大大小小的菜式加起來竟也有一百多道,不自覺的說出口,“這么多?”
朱立笑笑,“回大人,這只是御膳房初步定制的,日后可能還會有變動和增加。”
離秋點了點頭,心力有些無奈,這皇家宴會果然是奢侈,隨便一道菜就足夠普通人家吃上一個月的。這菜名也是掏空了心思的,盡顯皇家風(fēng)范,“游龍戲鳳”“雙龍戲珠”,還真是難為了那些想名字的人。
“讓他們好好準(zhǔn)備,一定要精益求精。”離秋不再看那些復(fù)雜的名字,若是再看下去,他怕他會一個沖動,到宮里去鳴不平,要求一切從簡。
“是,大人。”朱立接過菜單,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搖頭,有些不明所以,正準(zhǔn)備退下,卻被人叫住。
“等等。”離秋抬頭,看到外面明朗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他說道,“你先把這事吩咐下去,再幫本官送封信。”說著,提筆在紙上寫起來。
朱立靜靜的站在身后,看著他洋洋灑灑的寫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準(zhǔn)備說出來,“大人,今天一大早,蕭小姐便在禮部門口站了很久,她囑咐屬下不要告訴你,可是屬下還是覺得應(yīng)該告訴您。”
離秋握筆的手有一瞬的僵硬,蕭海夢,她來干嘛?大家閨秀不是應(yīng)該很矜持的嗎?怎會像她這樣主動跑來找男子?
“大人。”朱立看了看毫無反應(yīng)的人,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多嘴了。
“以后她如果來了,本官不管你怎么說,只要打發(fā)走就行了。”離秋收好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大人。”朱立接過信,有些可惜,這蕭小姐是個怎么囂張跋扈的人,全冥都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卻是彬彬有禮,聲音溫柔,真是讓人不習(xí)慣。只是無論怎么改變,卻仍是不受君大人的待見。
“送到城外的無名家園交給狄老爹。”
“是。”朱立匆匆的出門。
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離秋理了理衣服,向劉府走去。,繁華的大街上,無論眾人有多忙都會側(cè)目看看這個白衣男子,溫潤的臉龐,配上清冷的眼神,藍色的玉扇與藍色的眸子交相輝映,竟叫人生生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