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愣愣的站著,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本來熱鬧的地方瞬間只留下他一個人和一匹同樣有些發愣的馬。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他竟然就這樣一個人走了。自己為他拼死拼活的抵抗,他竟然就丟下他一個人這樣走了。木夕黯然的低下頭,收起劍,是他看錯他了,原來他是這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這樣的人怎么值得托付軍師這樣的人。最可氣的是這樣的人怎么值得自己這么為他拼命,還受了傷。肩上的傷還在流血似是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識人不清般。
硬朗的臉上有著難以言喻的難過,牽著剩下的一匹馬,正準備離開,卻不想手突然被人拉住,“快走。”來人急喊著。拉著她的手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木夕再次震住,他柔軟白皙的手,緊牽著他寬厚粗糙的手。只是他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木夕忽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燥熱,不自覺的扯了扯他的手。
“你干什么?”來人語氣不善的吼道。木夕被吼得莫名其妙,另一只手有些愣愣的指著不遠處的方向,“那里有個山洞。”聞言,來人拉著他加快腳步,向他指的方向飛去,嘴里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不早說。”木夕有些無語,明明是他沒問,為何要怪他沒說。
“你不是走了嗎?”山洞里,木夕疑惑的看著站在山洞里的人,門口密密實實的枯樹枝,擋住了些許月光,讓山洞看起來更加的昏暗。
離秋冷哼一聲,“我走了,好留下你一個人在那里罵我。”他躲在樹上看到他黑著臉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個遍。
木夕尷尬的別過頭,冷聲道,“我是個軍人,看重的是誠信與義氣,像你方才這種背信棄義的舉動,我自是不屑的。”
離秋冷笑一聲,不客氣的說道,“那君某還真是該夸贊一下木將軍的義氣咯,可是,如果不這樣,再與你這根木頭與那些難纏的殺手糾纏下去,你,我遲早得死在那里。”
“木頭。”木夕聽到他的形容,不禁提高了聲音。
“若不是木頭還能是什么?說你木頭還是給你面子了。恕在下直言,君某還真是沒見過像木將軍這么愚笨的人,我已經明里暗里的提醒過你了,裝作不認識我看,他們只不過是找我一個人而已,你如果走了,我自有辦法脫身。可你卻口口聲聲的說一同來一同走,君某沒有被你氣死,已實屬萬幸。”離秋吼著,把剛才受的委屈,一股腦的發泄出來。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不知道你這樣不會隨機應變的人是怎么做上將軍之位的,置幾十萬的士兵的命于何地?與你這樣沒有默契的人,真不知要如何在戰場上合作。”
木夕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應了一句,“旁門左道。”又低下頭,他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是愚笨,也不是不會應變,只是他真的不想留下他一個人面對這么危險的局面,曼閣的人怎么會那么輕易地被打發,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我旁門左道。”離秋聞言,臉色更加陰沉,“若都像木將軍這樣心慈手軟,點到即止,不傷他們性命,我們都別想離開。到時候誰去送信,誰去打仗,你讓你的尸體去啊。”說著,坐在他對面,純凈的藍眸,直直盯著他躲避的眼神,一舉一動都說明了他此刻非常,十分的生氣,這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還竟往他怒氣騰騰的情緒上添把火。
木夕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起身,準備離開他的視線,卻不想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血立時流了出來。離秋看到他的傷口,低罵了句“笨蛋。”走過去幫他處理傷口,掀開外衣不禁倒吸一口氣,這么多血,他到底是怎么忍著的。雪白的里衣早已被染成紅色。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堅忍,從懷里拿出金瘡藥,小心的涂抹在他的傷口上,這可是上好的藥,一下子就用了這么多人,讓他心疼的心都流淚了。
木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專注的眼神,濃密的睫毛如扇子般一扇一扇的,似是能扇出一陣風。就這樣看著,心里忽的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卻拼命的掩蓋這樣的感覺。他看著他,只是覺得像他這般精致的人是需要保護的,所以他剛才才一直劍下留情,不想那些污濁的血臟了他純凈的眼,染了他白色的衣。
忽然,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離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瞬間掩了自己的氣息。
“不見了。”
“該死的,去東城。”聲音漸漸稀落,離秋舒了口氣,忍住想笑的沖動,受傷的動作不禁輕快了許多。
木夕看到他愉悅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卻還是忍不住潑了盆涼水,“曼閣的人可沒這么好打發,你的那些雕蟲小技遲早會被揭穿。”
聞言,離秋加重了受傷的動作,惹得木夕一陣吃痛,“無論他們如何不好對付,至少現在他們被你所謂的雕蟲小技唬住了,至少現在我們是安全的,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已不知所身在何處了。只是曼閣是什么地方?”
“曼閣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上至貪官污吏,下至街頭惡霸,他們只要收到錢,不問來歷,就會去殺,只不過他們一般殺的都是罪有應得人。”說著,還不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聽到他這么說。離秋心里更郁悶了,不禁抬頭,傻傻的問了一句,“我像街頭惡霸嗎?”
木夕很誠實也很配合的搖了搖頭。
“那我象貪官污吏嗎?”
這次木夕只是沉默的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離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還好他沒有點頭,若是點頭,他還真是看錯他了。忍不住疑惑的開口,“那他們為什么要殺我?”
“你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何人而不自知,才惹來禍端。”木夕提醒他,心里忽的有了一個人選。
“得罪的人?”離秋喃喃自語,抬起頭,四目相對,他們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同一個人,同一個問題,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