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劃破北冥皇宮的上空時,原本死寂的皇宮突然熱鬧了起來。此刻,南宮月正陰沉的臉站在聲音的發源地,愛園。狠歷的眼神無聲的掃過跪在下面瑟瑟發抖的一干奴才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陰冷的聲音如秋風掃過,激起一片恐懼。
木棉仰起臉,蒼白的臉上有著隱約的淚痕,“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姐姐她不屬于這里,她走了,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南宮月冷冷的看著她,冷的讓人心寒,背在身后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卻不知是生氣還是因為難過。她走了,他當然知道,他想知道的是她是怎么走的,他不相信她有通天的本事能不動聲色的從他的眼皮底下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心冷了,真的冷了,當他對她百般溫柔時,她想的只是如何把他推向別的女人身邊,當他不在軟禁她時,撤了隱衛的時候,她想的是迫不及待的離開他。他不知道她籌劃了多久,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計劃的。她所作的一切在暗中進行的天衣無縫。
他真的忘了,即使她沒有武功,她還有大腦。是他小看她了。
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帶走笑容這個小丫頭。
他不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但是現在卻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現在他最不清楚的是,他要不要去找她,他要去哪里找她。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他要去找她,她中了無心蠱,沒有他的血,活不了許久的。心里突然為了這個發現感到一陣狂喜,他從來不知道他已經可憐到這個地步了。
冥都繁華熱鬧的大街上,小販忙碌的招攬著客人,一件普通的東西經他們的嘴之后,馬上成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寬闊的街道上,一個頭戴紗帽的白衣女子,挽著一個同樣白衣的男子。眾人紛紛側目看著他們,不是因為這男子如仙的姿容,不是因為他隨風而飄的銀絲。而是因為女子大膽的行徑,當中挽著男子的胳膊,這樣的行為,可是要被冠上不守婦道的罪名而被浸豬籠的。
這人就是我們從皇宮中逃出來的貴妃娘娘君離秋。明知道眾人不可思議的眼光,她仍是不管不顧,依然大方的挽著楚塵殤的手臂。她高興,是真的高興。她終于出來了。外面自由的空氣顯得特別的清新,想到昨晚就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昨晚她和塵扮作小太監混在南宮歷的隨行太監中,雖然不知道南宮歷為什么這么晚還會出現在宮中,這些不歸她管。她在意的是她真正的出來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塵,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楚塵殤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離秋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離秋放開她,心里傻傻的笑著,君離秋這個名字真好,那么就讓上官愛在這一刻死去吧。她跑到他前面,一步步后退,“天大地大,任我翱翔。”忽的,張開手,大喊道,“自由的感覺真好。”
喧鬧的街上忽然安靜下來,眾人直直的看著這個在街上發瘋的女人,離秋羞赫的一笑,跑到楚塵殤的身邊,尷尬的低下頭,此刻,她心里的感覺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也不是外人能過隨便體會的。“塵,你說現在那里面是不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了呢?”
楚塵殤的手自然地握著她的手,“有沒有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我們該去吃點東西了,難道離秋都不會餓嗎?”
離去看到他的手,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幸福的笑了笑,“餓,當然餓,我們去樓外樓,順便看看藍兒他們,那小丫頭看到我肯定又要哭個不停了。”素手緊緊的握著他,她多么想,她真的想,就這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走一輩子。
“小姐。”藍兒一看到女子,就撲進女子的懷抱里嗚嗚的哭泣,早就收到楚公子的口信,知道小姐會回來,可是當看到真人時,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離秋安慰著女子,又得空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人,“塵,你看,我就說吧。”
“小姐,你說什么啊?”藍兒抬起淚眼,傻傻的問道。
“我跟塵說,藍兒看到我一定會大哭一場,沒想到我與藍兒果真是心有靈犀。”離秋調笑道。
“小姐。”藍兒跺了跺腳,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當初小姐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害的她傷心了好久,以為小姐不要她了,現在好不容易小姐回來了,她當然激動了。
離秋不再逗她,徑直走到不遠處的男子面前,張開雙臂,“輿藍,看到我怎么這么淡定,我還一直以為你會沖上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呢。”
安輿藍沒有如她所說的給她一個擁抱,而是依舊冷冷的注視著她。離秋被她看得一陣尷尬,虛咳兩聲,低下頭,“下毒的事,真的很抱歉,可是當時我真的不記得你了,要怪就怪塵吧,是他讓我忘了一切,包括你們。”修長蒼白的手指優雅的朝后面一指,楚塵殤一陣錯愕,沒想到她會來這手。
安輿藍盯著她,眼睛忽的有些濕潤,突然把她擁在懷中,“女人,你下次若在裝作不認識我,我真的不會再理你了。”
離秋笑著點頭,“下不為例。”下巴磕在他的胸口,一陣生疼。
皇宮勤政殿
氣氛有些奇怪,南宮月坐著,南宮歷站著,南宮月翻看奏折,南宮歷沉默的把視線投向一旁的青花瓷瓶上。香爐中龍涎香的味道緩緩飄出,直到夕陽從窗縫中擠進,南宮月才不緊不慢的合上最后一本奏折,神情慵懶的看著他,“你還不準備說嗎?”
南宮歷頭也不抬的應道,“恕微臣愚昧,不知國主讓微臣說什么?”
南宮月飛身立在他身前,一把劍橫在他的脖頸間,冰冷的觸覺讓南宮歷終于抬起了頭,眼帶嘲諷的看著他蒼白的臉,他的動作慢了許多,看來消息說他以自身養蠱所言非虛。
“貴妃在哪兒?”
南宮歷冷寂的勾起了嘴角,“王兄是在說笑嗎?您的貴妃為何來問臣弟?”說著,身子微微向前,脖子上立時出現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