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西尷尬地看了一眼自己落空的雙手,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
可是對方似乎還嫌她不夠?qū)擂危韵忧謇涞穆曇粲迫豁懫穑骸胺蛉丝磥砣崛酰硎值故敲艚莸煤堋!彼ǘǖ乜粗难凵裰袔е唤z并不掩藏的興味。
自認臉皮還算厚的嵐西尷尬地嘴角一抽,順勢給了一個淺笑算是回應(yīng)對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夸贊”。為了掌控對話的主動權(quán),她再一次打算請他放下一一,可心念方起,一一那邊又有了動靜。
反應(yīng)慢一拍的男孩似乎終于確定了他的脖子無恙,右手自頸后放了下來。他看著空空的右手,終于想到了那只在某人眼里可憐又可恨的貓兒,烏溜溜的鳳眼一瞠,粉嫩的小嘴張得渾圓:“咪咪。”他反復(fù)看了看自己的手,確認那只貓確實不見了以后,視線趕忙下移,四下地張望了一圈。
良好的視力和居高的優(yōu)勢讓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那只貓兒正往花園門口優(yōu)雅地踱去。“咪咪。”他驚喜地揚起了嘴角,細眼兒笑得更細了。他拍拍紫衣青年的胳膊,掙扎著想要下去。
紫衣青年十分配合地俯身放他下去,卻又在放他落地的同時捏住了他左手的手腕。一一努力地想要擺脫青年的手,嘴里叫著:“咪咪,咪咪。”
嵐西以為紫衣青年是怕一一亂跑才抓住他的手腕,于是趕忙上前一步,俯身拉住了一一的另一只手腕,并對對方說:“鳳公子,您可以放開他了。”
嵐西一點也不覺得對方是什么喜歡小孩的人,便認定了他一定會像甩開燙手山芋那樣飛快地甩手,可誰想他也不知是吃錯了什么藥,在她主動請他放手之后,他竟還牢牢的捏著一一的手腕,那眼簾半垂的凝神樣仿佛實在思考什么。
嵐西只能當作人家沒聽到,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鳳公子,您可以放開小兒了,小女子會抓住他的。”
這一回,貌似被一一傳染了遲鈍的青年終于在微怔之后有了反應(yīng),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同時修長的手指也慢慢地自一一的手腕向掌心,指尖滑去,接著完全松開,再接著他完全直起了身體。
一旦他直起了身體,嵐西頓時感受到了自己的失策,她總不能用現(xiàn)在這種姿勢跟對方說話吧,不但不舒服不說,還……還有一種低人一等的弱勢感。她當然可以抱起一一,但是卻沒有自信可以抱得跟對方一般輕松。而且一一最近越來越重了,她也沒有自信可以抱著他撐多久。
她想著,眼珠微轉(zhuǎn),目光落在那個在一旁看了許久好戲的葉荷身上,決定提前算賬。
“葉荷。”她試圖輕柔地叫喚,但粗噶的聲音似乎不能讓她的語氣聽來有她預(yù)期中的效果。不過對葉荷來說,貌似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嵐西一眼,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過來,沒等嵐西繼續(xù)吩咐,她已經(jīng)蹲下身子,拉住了一一的小手,柔聲說:“小少爺,別急,葉荷呆會就幫你去抓那只小貓好不好?”
男孩看了看葉荷,又追逐著去看那只背影快要消失的小貓,誠實而又十分不客氣地搖了搖頭說:“不要。”
葉荷十分沒面子地黑了半邊臉。
一旁的嵐西起初還覺得有些好笑,但很快覺得這是個退場的好借口,于是琢磨了一下后,便一臉歉意地說道:“適才麻煩公子幫小兒捉貓,真是失禮了。”
“哦。”紫衣青年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讓嵐西頓時僵成了冰人。
但被一一挫折成習慣的她很快便重振旗鼓,接著道:“小兒個性固執(zhí),要是不幫他抓住那只貓,恐怕要鬧騰不休,……”
“見識過了。”對方突然漫不經(jīng)心地插了一句。
啊!?嵐西尷尬地一笑,低頭瞪了葉荷一眼,意思是:她沒來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葉荷無辜又委屈地看著嵐西。
嵐西無奈地又去看那青年,習慣地道歉:“真是讓公子見笑了。”
誰知對方下一句再一次打破了嵐西原有的節(jié)奏:“他一直是這個樣子嗎?”他看著一一,面無表情地問著。
嵐西身子一僵,自然知道他在問什么。她吞了一下口水后,有些艱難地回答:“嗯。”她忍不住去觀察青年的臉,對方既不是同情也不是鄙夷的表情不知為何反而令她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