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夏宛然凌厲的目光看向一臉憤慨的可可。她就是冷血,她要是不冷血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知道自己的血是冷的,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溫暖。不!或許有的……
被那凌厲的視線等著看,可可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她的氣勢頓時弱了下去,眼神無措的看著夏宛然,腦中閃過今天樓下的血型場面,那個冷血的女人會不會再下一秒將自己的結束掉?
看著可可那一臉黑白不定的樣子,夏宛然她輕輕的揚著一抹淺笑,帶著幾分嘲諷,幾分譏笑,她的神情清冷無邪,她的笑容妖艷嫵媚,那樣截然不同卻又極其協調的兩種氣質融合在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上令人不由自主的被蠱惑,沉迷進那比花更誘人的笑顏之中,在迷惑之間卻又奇異的令人感到些許心酸。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奇妙的心境。
瑩瑩與可可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思緒,忘記了自己的情緒,她們都定定的瞅著眼前的女子。
夏宛然看著兩個人的樣子笑顏更加的擴大,但是眸中的冷意卻漸漸的將天真的無邪遮掩住,又是兩個被自己迷惑的笨蛋。她腳跟一旋利落的轉身邁著步子優雅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久久之后,可可和瑩瑩兩個人才回過神來,她們相互對望,默默無語了很久,很久……
夏宛然推開門走進自己的房間,伸手欲要打開房間內的燈,突然站在窗邊的高大身影令她的動作頓了下。“唉!”她輕嘆了一聲將已經碰到開關的手放下,她知道他是喜歡黑暗的。
她隨手將門帶上,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對著站在窗邊的高大身影用著嬌柔的聲音道“你來了。”那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無奈與惆悵,從她離開商君昊那刻起她就一直都知道他會來的。
窗邊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衣,他一動不動好像與黑暗完全的融于一體。他并沒有說話,只是用著那燦如星眸的黑亮眸子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女人,那眸中有著隱隱的情緒在閃動著。
夏宛然可以感受得到對方射向她的灼灼目光,她的神情有些無聊,語氣略帶著一絲調皮的道“唉,影,你還是這么不愛說話?!彼男宰永?,對方似乎比她的性子還冷。但是她知道在對方那冷冽的氣息下隱藏著怎樣一顆炙熱如火的心,那是她從來都不敢觸碰的地方。
男子似乎因為對方調皮的反應,冷冽的氣息減弱了些,面色的線條也稍微的柔和了下來。
夏宛然見對方沒有說話,一向冷性的她索性也不再言語。靜謐的空間內,兩人靜靜的對視著。房間內的窗戶沒有關上,清冷的夜風從男子的身邊經過吹進漆黑房間內,黑衣男子的黑色發梢隨風飄浮著,黑色的衣角也輕輕柔柔的跳起舞來,有些俏皮,有些莫寂……
夏宛然靜靜的看著那飄起的黑色發絲,看著那孤單舞著的黑色衣角,看著那被黑色覆蓋的高大身軀,看著那隱在黑暗之中的俊朗面容,突然間眼睛感到一絲濕潤,心好像被什么牽扯著,一絲絲心疼的感覺竄入她的腦海中……
清冷的夜風在房間內肆無忌憚的穿梭者,擴散著,仿佛靜止的空間內充滿了一絲哀涼的氣息。
靜靜了許久許久,久到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長的時間,夏宛然的耳中才傳入對方寒冷但是卻隱含溫柔的聲音輕輕飄蕩,“我會幫你。”黑衣男子的神情肅穆,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再莊重無比的誓言,但是他隱在黑暗中的神情之間卻充滿了深深的苦澀與凄涼。
聽到對方那幾乎用生命在說出的話語,夏宛然的心一顫,她幽幽的說道“一次就已經夠了?!?/p>
雖然他沒有說,她亦從來沒有問過,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上次在向家是他通知商君昊的。
“我要你幸福?!焙谝履凶涌此茦O為隨意吐出的話語,確是用著全部的生命去訴說的。隱藏在話語中的苦澀與心痛在多少次無眠的夜晚折磨著他,那種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會懂得。
夏宛然一臉茫然的看著黑衣男子,喃喃的道“幸福?那你的幸福呢?”她不懂得幸福的含義。在她看來那只是極為普普通通的兩個字眼而已。但是她知道那個寒入骨髓的黑衣男子懂得。
緊緊盯著不遠處女子的黑眸閃爍了下,隨即輕輕斂下,黑衣男子沒有言語,他轉身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細小帶著寒氣的話語順著夜風輕輕飄到夏宛然的耳中“你的幸福便是我的?!?/p>
聽到那話語夏宛然的身體一顫,一個想法瞬間竄入她的腦海之中,她神情慌亂的跑到窗邊對著空無一人的夜空大聲叫嚷道“只要你開口,天涯海角我立刻跟你走。”
夜越來越暗了,風越來越涼了,世界越來越靜了。夏宛然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她腦中的思緒亂飛,比玫瑰花還嬌艷欲滴的菱唇揚起一抹凄美的笑容,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難道她夏宛然活著只是不斷的痛苦,不斷的帶給別人痛苦……無力反抗,無力掙扎?
銀白色的月光照出一道淺淺的細長的光亮,一個黑色影子隱在一邊的黑暗之中,他無言的望著不遠處的窗戶。窗口傳出來的吶喊令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他的臉色閃過一絲光亮,腳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他的眼睛再次的望向那漆黑一片的窗口,黑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亮,他的眸色一深,前行的腳步蹲下,帶著許多厚繭的大手緊緊握起,一根根青筋的青筋暴起,跳動著......
半晌,他輕舒一口氣,僵直的身軀放松下來,手慢慢的放開,神色又恢復成往昔的冷冽。
他走回漆黑的角落,將高大的隱于黑暗之中,眼睛直直的望著不遠處的窗口。像過去的無數個日夜,他就猶如是隱于黑暗中的使者,靜靜的守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