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思苑里,獨孤晴和鳳娘兩個無依的人,終是走到了一起,原本孤苦的兩個女人,從此成了母女,可以相依。
良思苑是一片祥和,而反觀大堂,該鬧的依然在鬧,已不僅僅是為獨孤晴的今晚而來的恩客,甚至連鳳樓里的姑娘,也在鬧著,一片的鬧哄哄。
如果只是平時姑娘在鬧,或是只有幾個恩客在鬧場,鳳樓里的打手都可以去鎮壓。可是今日,鬧起來的幾乎是鳳樓里的所有人,打手們各個面面相覷,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一群人,正想前去良思苑請教鳳娘,龍千海從包廂里出來,硬是壓住了這一場哄鬧。
“你們聽著,既然貞娩姑娘只是賣藝,就不許你們再去騷擾她,明白嗎?”龍千海再也聽不得這大堂的哄鬧,起身離開了鳳樓,留下滿堂的人,再也不敢鬧騰。
翌日,龍千海為獨孤晴解圍,鎮壓滿堂恩客的事便已傳遍整個皇城,自然也落入了楚君絕的耳中。
皇宮御書房。
待所有的大事議論完,房內的幾個大臣也便離開了。楚君絕惟獨留下了龍千海,君臣兩個單獨相處。
楚君絕靜靜地批閱奏章,而龍千海則坐在一旁安靜地品茶,兩個人就這么靜默著,誰也不先開口,都再等著。龍千海再等楚君絕先忍不住開口提問,而楚君絕則在等龍千海先開口解釋。
可到最后,兩人依然僵持,誰也不愿開口。終于時間在兩人的默斗中流逝,楚君絕先開口了,道:“昨晚的事,你就沒有什么可以向朕說起的?”
“回圣上,昨晚末將就是在鳳樓喝喝茶,聽聽曲,其他的什么也沒干呀。”龍千海自然知道楚君絕問的是獨孤晴的事,可他就是不提,要楚君絕清清楚楚地問出來。
楚君絕停下筆,瞪著龍千海,只見龍千海已恭敬地立在下首。沒有法子,楚君絕只能自己問,道:“別繞圈子了,說說你和貞娩姑娘的事吧。”
“末將和貞娩姑娘的事,圣上不都知道嗎?”龍千海可不認為,他的事會有楚君絕所不清楚的,恐怕今日楚君絕要的只是探口風,確定一些消息而已。
楚君絕也不再繞彎子,直接問道:“那好,朕問你,你對那貞娩姑娘,可動過心?”
“圣上真會說笑,末將與貞娩姑娘也才剛見過兩面,又何來的動心呢。”真的沒有動心嗎?龍千海也不清楚,也是不愿去明白,他不希望自己與獨孤晴會有感情的交集,因為在他的心里,他竟是不希望獨孤晴受傷的,那么就不要陷進感情的旋渦,這才可以保護她。
楚君絕一時也辨不清龍千海話中的真假,只是似警告地說到:“是嗎,最好真的沒有。不過,你也該娶親了,什么時候讓太后為你指婚吧。”
龍千海沒有再說什么,在心里卻是冒著冷汗,為了獨孤晴好,看來他龍千海是不該再去鳳樓見她了。
幾日下來,獨孤晴每天都只是登臺彈琴、吹笛,再也沒有人敢提讓她接客過夜的事,因為誰也不敢與大將軍龍千海作對。那一天,龍千海為獨孤晴鎮壓恩客的事,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們才不敢再為難獨孤晴。
好不容易清凈了幾天。
一日上午,獨孤晴坐在良思苑的小園里,很是喜歡這樣的安靜。
只可惜,再安靜的生活也不會是永遠,趁著鳳娘正不在鳳樓,良思苑里來了一位客人……朱大少。
就算獨孤晴有鳳娘包容著,不讓賣身,可是朱大少要闖進來,又有誰敢攔呢?
就這樣,四目相對。獨孤晴不屑地目光轉移,若無其事地從朱大少面前走過,她現在要回房。可是,朱大少并沒有想過要放過獨孤晴,伸手攔住了獨孤晴的去路。
“怎么,就那么不想見到本少爺。”朱大少繞回獨孤晴的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緩緩地說到。
獨孤晴伸手扳下朱大少的手,后退一步,指著良思苑的出口大門,道:“朱大少,這是貞娩的良思苑而非朱府,請你立馬出去!”
“出去?哈哈,貞娩姑娘可還真會開玩笑,本少爺既然來了,自然是要等到玩盡興之后才可以走。”其實朱大少長的還算中等,可是他給獨孤晴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簡直就是獨孤晴心中豬頭的形象。
朱大少步步逼向獨孤晴,獨孤晴只好無奈地后退。今日鳳娘不在,蘭翠又上街去買胭脂水粉了,留下的就只有鳳樓里姑娘和那些打手。
留下的人,又有誰敢惹朱大少呢,那些打手不敢,那些姑娘就更是不敢了。再者,鳳樓里的人,個個都希望看獨孤晴的好戲,誰也沒有上前,只是立在外圍,任由朱大少向獨孤晴逼近。
朱大少的腳步放的很慢,似乎是故意要看獨孤晴后退躲避,而無路可退的樣子。終于,獨孤晴不知不覺竟被逼到了死角,已經無處可逃了。
“你不是要后退嗎?怎么不退了嗎,還是已經改變注意想要投到我的懷里?”朱大少邪笑著,滿眼迸射出強烈的欲火。
“朱大少,你不認為人做事天在看嗎,難道就不怕你做的一切會有報應。”獨孤晴已經沒有了退路,她知道自己今日逃離魔爪的機會很小,心里雖緊張,可臉上依然平靜。
“哈哈哈,真是可笑,如果天真的有眼,那本少爺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朱大少不以為意,想他年輕有為,創下這巨富家財,就連朝中大員都要對他忍讓三分。若說做惡,他朱大少首當其沖,可也不見有什么天譴。
多說無義,獨孤晴也不再多言,她知道在場的那些鳳樓中的人,斷然是不會救她的,既然已經沒有了抉擇,做不到哭哭啼啼,那她就接受吧。緊緊閉上雙眸,等待著厄運的降臨。
朱大少見美人終可以在懷,很是得意,滿臉笑容地走向獨孤晴。伸手撫弄著獨孤晴那粉嫩的臉頰,后握住她的下顎,道:“如果你不曾給本少爺戴綠帽子,也許本少爺會很疼你,給你一切榮華,只是可惜你太不要臉,竟敢還未過門,就先懷了野種。”
獨孤晴甩首,將朱大少禁錮著自己下顎的豬爪甩開,沒有回話。
朱大少見獨孤晴竟敢無視自己,帶著怒火重新緊緊的握著獨孤晴的下顎,在她的耳垂上恨恨地咬了一下,道:“既然你那么這下賤,那就給本少爺我好好接客。”
“啊……你們在干什么?”蘭翠剛從大門外進來,就見到獨孤晴被朱大少挾制著,而旁邊的人都無動于衷,全然是在看好戲。
朱大少的人見蘭翠敢打擾,將她緊緊抓住,揪起來丟出了良思苑的大門,“聽著,少爺的好事豈是你能打擾的,快滾!”
“小姐,小姐……”蘭翠還想進去救獨孤晴,可無奈被幾個大漢死死攔著。
“嘶……”獨孤晴的外衣已經被撕碎,獨孤晴的心冰涼了。而一旁圍觀的人,都露出了期待好戲的眼神。蘭翠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遠離了良思苑。
人情是如此的悲涼,同為女子,鳳樓中的姑娘沒有了憐憫之心,看著獨孤晴被朱大少虐待,見到獨孤晴將會身敗名裂,再也不能做一個藝妓。同樣是可憐人的她們,丟失了靈魂,瘋狂地期待著朱大少對獨孤晴的下一步動作。
有誰可以救獨孤晴呢?
鳳娘嗎,可是她今日出了城,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那還有誰,會在乎一個風塵女的清白,可以救獨孤晴于水火之中?亦或是,獨孤晴就注定要遭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