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鳳樓，只記得她一回去，鳳娘和蘭翠就擔心地站在門口迎接她。

一切鉛華洗盡，回歸原點，可真的可以回到過去嗎？一切都早已在悄悄改變。

秋去冬來，段子凱沒有回來，而趙旭祖也在獨孤晴的絕情下，毅然離開了皇城。所有，都如當初一樣，獨孤晴依舊是鳳樓的藝妓，而龍千海和楚君絕也會偶爾來聽聽曲，沒有什么動靜。

看著滿樹的鮮花和葉子，飄零了一地，這花當初是為誰開，而今又是為誰謝？

這一夜，似乎特別漫長，獨孤晴在蘭翠的陪同之下，登上舞臺。滿臉的冰冷，似乎她終年生于雪山，也便忘了什么叫溫暖。

“貞娩姑娘，今晚來一曲動情的。”大堂上，所有的恩客，都開始起哄。自上次獨孤晴啟口唱了一首之后，至今都不曾再開口。

獨孤晴沒有回話，只是坐下，就開始撫弄琴弦。想起今天看到的花殘，琴波換轉，轉成了一曲‘花為誰開’。輕輕啟口，那憂傷的旋律，合著悲悲的琴音緩緩流出，溢向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好，好……”一曲落尾，臺下依舊先是沉默，后就爆發如雷的掌聲和喝彩。

獨孤晴沒有為這些掌聲而停留，起身就往回走。而早已習慣獨孤晴這種態度的恩客，也沒有什么反應，只是顧自依舊停留在歌舞的樂趣上。

回到良思苑，獨孤晴依舊看見了那些殘花，遍地的凄涼。

“怎么，花心蕩漾著，終于要開了。”楚君絕悄悄地在獨孤晴身后站定，出聲打破了這人花合情的一景。

“不用您管。”獨孤晴起身就要饒過楚君絕往里走。

可是，楚君絕大手一攬，獨孤晴就無路可退。扳過獨孤晴的身子，很是曖昧地攬著她，道：“朕只知道，你這一朵花，只能是為朕而開。”

沒有心情和楚君絕爭辯，便選擇沉默，任由楚君絕抱著。

見獨孤晴不說話，楚君絕放開獨孤晴，自己率先進了房間，在桌子旁坐下，道：“聽說你要報復朱大少，可惜，你派去的那個舞娘已經被識破了。”

“你說什么？”獨孤晴終于有了反應，激動地抓著楚君絕的衣袖，問到。

“就如你剛才聽到的，她被朱大少識破了身份，她的下場很慘。”楚君絕很是不滿獨孤晴的反應，自己怎么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可只是一個小小的舞娘，竟然可以讓她那么激動。

“皇上，您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獨孤晴知道，如果不去救韓思漪，那她就可能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楚君絕把玩桌上的杯具，沒有開口，他在等，等獨孤晴開口相求。可是等了很久，就是不見獨孤晴開口，便疑惑的抬頭對上獨孤晴的雙眸。

而此刻獨孤晴正狠狠地瞪著楚君絕，她知道他的意圖，不過她不會讓他得逞，道：“皇上，這全天下有那么多人求著皇上，為什么一定要抓著貞娩不放？”

“朕喜歡，越是不想求朕的，朕就越是想讓他求。沒有聽過嗎，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楚君絕伸手輕輕觸著獨孤晴的滿頭青絲，對獨孤晴道。

獨孤晴遠離楚君絕一步，將秀發自楚君絕手中抽走，道：“只可惜，既然舞娘是貞娩的一顆棋子，為我犧牲又有什么大不了，最多，貞娩每年去為她的墳頭祭拜。”

楚君絕沒有想到，從獨孤晴的口中竟然可以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似乎一條生命于她來說真的只是泡沫。

“夜深了，皇上請回吧！”獨孤晴一刻也不想再看見楚君絕，也不顧他是皇帝，打開房門就向他下了逐客令。

楚君絕看看窗外的天色，的確是很晚了。便走到獨孤晴面前，低下頭勾起唇角，對獨孤晴道：“是很晚了，為了朕的生命安全，所以決定就留在你這了。”

“你！”獨孤晴氣結啊，怎么會有怎么無賴的皇帝。

不待獨孤晴拒絕，楚君絕已經自顧自脫去了外套，就向獨孤晴的那張花床走去。

“既然皇上這里，那貞娩告退。”說著獨孤晴就想向外走去。

“想走就吧，記得明天去朱府外替舞娘收尸。”楚君絕在賭，就賭獨孤晴，是不是真的可以眼睜睜看韓思漪死。

結果，獨孤晴拔腿就往外走，就在后腳要離開房間的時候，又猶豫了。獨孤晴本是想用自己早已安排在朱府的人，去就韓思漪，可是，如果楚君絕插手要韓思漪死的話，那獨孤晴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為了一個本就不相識的人，本就是自己手中的一顆棋子，值得委屈自己去相救嗎？獨孤晴猶豫著，可心里從有一個聲音，韓思漪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人，要救。

一步步地退回了房間，死死盯著楚君絕，她妥協。反正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強占了，也早已沒有了什么貞潔可言。靜靜心，獨孤晴關上房門，走向楚君絕。

獨孤晴褪去外套，就靜靜地在楚君絕旁邊躺下。楚君絕一把拽過獨孤晴的身子，將她抱在懷里，轉了個身，就將獨孤晴從外邊換到了里邊。

“放心，在你沒有進宮成為朕的妃子之前，朕不再碰你。現在，睡覺。”說罷就真的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穩穩入睡。

妃子！楚君絕想要召獨孤晴入宮？這想法，另獨孤晴不禁一顫，一旦進了宮，就代表著卷進了他的后宮爭斗，也代表自己從此會成為楚君絕的禁。

而楚君絕呢，剛剛那一句是之前沒有想過的，是剛剛脫口而出的。他楚君絕也納悶，難道自己真的要納獨孤晴為妃？而自己剛剛也說，在此之前不會碰獨孤晴，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善良了，楚君絕雖郁悶，可既然話已出，也只好自己受著。

楚君絕要納獨孤晴為妃，金口玉言，就絕對會兌現。那獨孤晴呢，真的愿意任由楚君絕擺布，從此禁錮自己的一生？

夜空下，冬梅正在悄悄孕育著力量，等待一朝花開滿園，試問，花為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