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
葉赫心里越來越不安,眼看就要到家了。她推開了柵欄小門沖進院子,仍然沒人。
“爹……爹……娘……娘……”
“爹……爹……娘……娘……”
始終沒有人回應她,葉赫只好快步來到她母親住的屋子。她推開門,可是什么都沒有,就連桌子上原本的紙條也不見了!最后她焦急的把每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可仍舊一無所獲,什么都沒有。
葉赫就那樣呆坐在竹椅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走到自己的“搖床”旁邊,葉赫把手伸進床褥下面拿出一個荷包,里面裝的是大爹爹留下的“錦囊妙計”,雖然當時只是玩笑,可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只見葉赫把荷包握在手心里,十指相交,閉上眼睛,默默祈禱了一會兒。她做了個深呼吸,打開錦囊,里面果然有一張小紙條,葉赫趕緊把折在一起的紙條打開。上面寫著:“順其自然”四個大字。……
葉赫很是無語!她推開門,再次來到她母親住的屋子。說實話那四個字的意思她懂,可是現在她又不懂了。
大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葉赫泄氣的坐在竹椅上,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略為享受的來到一旁的搖椅上品著茶。她呷了一口,發現茶水竟然還是熱的。
“難道娘親她們回來過?”
葉赫站起來離開搖椅,這時從外面飛進了一只鴿子。葉赫一揮手,就把鴿子握在了手中。鴿子的腿上不出意料的綁著一個纖小的竹簽,她打開后,里面只有兩個字“離開“。
她看向窗外,有把鴿子給放了,然而鴿子并沒有離開,它撲著翅膀飛向屋子后面。
葉赫當然知道那里有什么,那里是她二爹爹的后花園,但凡有生命的物種,一旦進去,除了主人基本上是沒人可以出的來的,而葉赫多少算個主人,對自己家的后花園又怎么會生疏,從小也進進出出了不知多少次了。
看到那只鴿子那么不知死活,她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葉赫的家在一個山谷里,一年四季并沒有人來這里。
現在是冬天,山谷里到處是荒涼,山間的植物都已經枯敗,然而只有她家的后花園仍舊一片欣欣向榮,那些花兒仍然妖嬈的開著,它們的顏色非常美麗,每一朵仿佛都被上帝賦予了靈光,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只鴿子停在了一朵并蒂開的花兒上,再也沒有撲閃它的翅膀,有如雕塑一般停在那里一動不動。葉赫不再看它,提起步子就要離開,這時一股血腥刺入鼻中。
葉赫把園子轉了一圈,仍一無所獲。但就在她要離開時,園子一隅的土有些松動的聲音。她走過去,忽然發現一只老鼠嘴里銜著一只鐲子,那鐲子是她三爹爹花了不少銀兩為她娘親買的,鐲子上面粘了一層濕軟泥土,遮住了大半個鐲子。
她從老鼠手里把鐲子奪了過來,接著老鼠就不見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葉赫也沒怎么想。
葉赫把鐲子洗干凈后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晃動了幾下,自己覺得倒還挺配自己的。
當葉赫再次推門來到院子里時,柵欄外面站了一個人。就是昨天那個手里配著劍、書生打扮的那個人。他看見葉赫從屋子里出來,隔著柵欄跪在地上。葉赫倒是被他給弄傻了。接著聽他說到:“請公主隨小人回京!“
“你是誰?”
葉赫問他,可他似乎并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請公主隨小人回京!”
“為什么?”
“請公主隨小人回京!”
“可你總該有個理由吧!”
葉赫不耐煩的問道。
“公主去了,自然會知曉!”
聽她面無表情地說著這些話,葉赫有些氣惱,這人不能解釋的么?怎么這樣?她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耳邊一陣疾風吹過,只見一枚暗器停在了門檐上。
葉赫生氣的瞪著那個人,接著換上一抹笑容,問到;
“你叫什么名字?”
“柏景。”
“你是什么人?”
“御前侍衛!”
“噢!是御前侍衛啊!那就是說沒我這個公主大了?”
“是!”
“很好,那么現在我要你離開我家,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踏進這里一步!”
葉赫怒氣沖沖的叫著,而柏景仍舊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葉赫不理他,推門進去,門一關,似乎是不想出來了。跪了好久,柏景才站了起來,手里的劍握得越來越緊。
倒不是他不進去,只是這里自己并不熟悉,而且又有傳說中的三個危險人物,他萬分警惕地在柵欄旁徘徊了很久。終于他推開柵欄,走了過去。
出乎意料,院子里并沒有想象中的毒蛇猛獸,也沒有飛鏢暗箭。他徑直走向葉赫的屋子,卻并沒有膽量進去,就那樣在門外站著。
葉赫躺在“搖床”上,心里梳理著現在的狀況。
她不知道她父母的去處,仿佛是一瞬間蒸發了一般。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被角,總覺得自己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葉赫清楚,她現在的父母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只是養了她十幾年的人。而她的真實身份,據說是個公主,可是她倒寧愿一輩子呆在這里,哪兒都不去。
而那個柏景似乎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算了,算了,她就跟著他去唄!反正是去當公主,又不是做什么苦差事,順便還能去找找自己的養父母和親生父母!
一陣風吹過,掛在窗柩上的風鈴,叮叮作響。葉赫的“搖床”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晃動起來。就這樣,伴著風鈴的細語,葉赫漸漸入了夢鄉……
一切都好!只是可憐了堂堂御前侍衛柏景,他就那樣在門外站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晌午時分,被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喊醒的葉赫,迷迷糊糊的推開房門,原本一個懶腰就給了柏景一拳頭。
葉赫連忙收回手“咯咯”地笑了起來。
接著,她問道:“什么時候啟程?”
柏景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什么時候去京城?”
“現在也可以!”
“給!”
葉赫想變戲法般的從身后拿出一個大包袱,扔給柏景。末了,還拍了拍手,說:“要不先吃點東西,再啟程如何?”
“是!公主!”
葉赫從她二爹爹的屋子里拿來一些吃的,就在自己的竹椅上吃著;而柏景則是站在她的身側,慢慢的把食物放進嘴里,小心翼翼地吃著。
也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公主,只是她的這位二爹爹可是個人物,具體怎樣他并不知道,只是,但凡稍有些江湖經驗的前輩都悉心地告誡他,一旦遇到那個人,就趕緊抓緊時間享受為數不多的生活!
是以等葉赫看到柏景那慢吞吞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一個大男人跟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似的,吃個東西還扭扭捏捏,再細看,葉赫是越看越覺得這人像女人,于是:“你?……不會……是女的吧?!”
接著,只見柏景把沒吃完的食物放進自己的衣袖了。
“公主,我們該啟程了!”
“喂!這有點像公報私仇啊?!”
葉赫見柏景不理自己,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大包袱背在背上,就往門外走。等他出去了,葉赫走到窗戶邊想要關窗戶,于是就把風鈴取了下來,放在一邊的木制盒子里。關上窗戶后,她抱著盒子跟著柏景出了門。
葉赫觀賞自己屋子的門后才覺得有些不妥,她又走到母親的屋子里。
取出紙筆,留了幾個字在另一張紙條上,并壓在了她母親的枕頭底下,這才仔細鎖上母親的門,走出去。
到院子外,看了一眼后,細心的把柵欄門關好。這才跳到柏景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上路了。
可柏景并沒有動,葉赫順著他目光望去,在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幾個身著黑色夜行衣,把頭跟臉也用黑布遮住了。
葉赫立馬警覺起來,然而在看一會兒,才發現,這些人似乎并沒什么惡意。她只能再次看向柏景,這次他倒是笑了。只見那幾個人跪在地上,齊聲說到:“參見公主!”
這時,柏景也很聰明的退到了葉赫的身后,等著她發話。
“咳……”她假意咳出了聲,說道:“你們起來吧!”
幾個黑衣人便隱身了一般消失了,葉赫跟在柏景身后,再一次看了一眼這個地方,毅然跳上了船……
等他們走了以后,躲在暗處的四人這才現了身,他們三男一女,正是養了葉赫十幾年的父母。細看之下,幾人眼里全是不忍的悔意。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名女子先開了口:“這位小爺爺終于走了,我終于可以解放了!”
就在他身旁一個高個子男子,寵溺的揉了揉女子的頭發,笑著說:“替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啊!還是走了!唉!”
“是啊!是啊!”
那名女子敷衍著,這時他身旁另一名男子笑著說:“不如我們這次,養自己的孩子吧!”
另外兩名男子點頭表示贊成,接著那女子厲聲說:“不,我拒絕!”
“還想跑啊?!這次,你可沒機會了!”
一直不說話的男子發話了。
“小赫赫,快回來……”
“哈秋……”
葉赫搖了搖頭,想著到底是誰在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