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我夏國僅有的一位公主,也在三個月前離世。你這一介女流,還不快快離去!”
侍衛首領打量眼前正在愣神的女子,能當上這個侍衛首領,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如今他為了保持他那“官威”,面上不露聲色,只是在心里惋惜之道:“這么標致的姑娘,怎么會得了這么個病,唉!造化弄人啊!”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長時間,葉赫又開口問道:“請問,你說的公主是不是嫁給李恬然將軍的夏瑾荷公主?”
“是!姑娘,你還是快快里去吧!”
侍衛首領見到眼前人那微微蹙眉的神情,不知怎的心里有什么就說了出來。
“那請問……”
“賈大人,你在這里羅嗦什么?”
聽著聲音耳熟,葉赫也沒有責怪來人打斷自己話音的意思。她轉身看著來人,這不正是柏怡么,他不好好當御前侍衛,怎么會在這里?
“柏怡!”
“姑娘,這位可是御前侍衛,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葉赫總覺得那侍衛首領是向著自己的。
這時,柏怡靠了過來,依舊是葉赫記憶中的口吻,戲謔地說著:“這位姑娘,你認識我們賈大人?”
“柏怡,我是葉赫啊!你不記得了?”
葉赫多想跟柏怡說清楚自己是誰,可是那位好心的侍衛首領又發話了。
“柏侍衛,這位姑娘小人不怎么熟悉,只不過……小人覺得她大概是得了癔癥。”
最后這句話,那姓賈的侍衛首領是在柏怡耳邊偷偷說的,只不過還是被葉赫聽了個清楚。原本她的耳力就非同常人,可現在似乎越來越靈敏了。
“哈哈……賈大人這話說得可真……你說你是葉赫?”
柏怡本是在跟賈大人打趣來著,可不小心瞥見葉赫那寒意逼人的眸子,心下止住了那份調笑之意,問著葉赫。
柏怡看到眼前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又見她略微點了點頭。恰在此刻,一個太監忙忙跑了過來,在柏怡跟前耳語幾句。只聽柏怡又對著眼前人說道:“我曾聽人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是有的。姑娘你跟我認識的那人雖是同名同姓,可光是相貌就有著云泥之別,姑娘還是請回吧!”
話畢,人已遠去。
葉赫回想起那太監耳語的那句“陛下急召”的話,她本是心里納悶:
怎么柏怡就不認得自己了?而且還說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有著云泥之別。
“姑……”
那侍衛首領還要說什么,只見葉赫已是轉身離去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率著眾侍衛繼續環著宮墻巡邏去了。
葉赫來到宮墻一隅,她向著背離皇宮的方向走去。
雖有華燈作伴,可仍是夜晚的景色。葉赫本是想起了不遠處的河流,可到了跟前才想起,現在可是晚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她兀自蹲在岸邊,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對著黑乎乎的河流發著呆。
“我就說,黃天不負有心人,可讓我找找你了!”
葉赫聞聲望去,可看到的人是熟悉的,只不過那人臉上的失望之色,倒是讓她心里生了一點別扭,索性笑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我……唉……算是吧!”
這人正是趙思懿,葉赫見他手里提著一盞荷樣花燈,面上是遺憾之色,一臉的悵然。她有些不解,怎么見到自己是這樣的神色,難道自己真的到了這步田地?
葉赫自然不知道,趙思懿找的人可以說是她,又可以說不是她。趙思懿找的是挽安鎮上遇到的那個丑姑娘葉赫,而不是現在的她。
“我在找一個人,可一直找不到。”
說話間,趙思懿已經蹲到了葉赫的旁邊,自己低聲說著話。
葉赫又笑問說:“你把我當成是你要找的人了,對嗎?”
趙思懿很不好意思的重重點了點頭,隨后,他把玩著手中的花燈,一言不發。
此時,花燈正印亮了水面。恰巧在葉赫這個角度,看著水面是亮堂堂的。她伸伸脖子朝著水面望去。
黑夜給水換了身黑色的衣裳,葉赫看的自然不是那么真切。只不過即使這樣,還是有了個大致了然于胸。
大致上水面的人還是自己,也難怪趙思懿會認錯人了。
葉赫本不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對著眼前的人,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只是見過兩次面,可是每一次感覺都是那么不同。一顆心不知怎的,跳個不停。
“你要找,是個什么樣的人?可以跟我說說嗎?”
“跟你說又有什么用。”
趙思懿抬起頭對著高懸的月亮長吁短嘆,像是就要離開了一般。
“跟我說說罷,說不準,我還認識你要找的那人。唔……對了,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從挽安鎮來?”
聞言,趙思懿回首盯著她,久久才吐出一個“是”字。他原本只是個浪蕩慣了的混混少爺,可是有那么一天忽然就見了那么一個人,然后三魂像是被抽走了兩個半。
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找、夜夜找,三個月前的那份心思又是回升了起了。事到如今,囊中羞澀,還有什么好說的。
退去了房屋,身上的銀兩也僅夠回鄉之用,想著今晚是最后一次找尋,還特意花了幾枚銅板買了個花燈照路。本以為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可如今,仍是造化弄人。
“是,三個多月前,我曾見過她一面,只不過當時……”
趙思懿還是在回憶中喃喃自語著,葉赫卻是無心再聽,心里想著那莫名其妙的“三個月。”
侍衛首領在說,趙思懿在說,就連自己都差點認同了去。可是他們口口聲聲的三個月,對她而言,分明就是多出來的!
自己在那小茅屋里,充其量也就三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