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羽是被打暈過去的,現在仍是昏迷狀態。此時,看她面色平靜、臉色也漸漸正常起來。葉赫從腰帶里面掏出個小瓶子,放在她的鼻子下面。
沒用多長時間,虹羽果然醒了過來。葉赫收回瓶子,輕笑望著虹羽。
“我……怎么了?”
聽她聲音微微嘶啞,葉赫把邊上的水壺拿了過來,遞給她。看著她接過去,隨后輕聲說:“你身體沒大礙,就是太累了!”
趙思懿剛要插句話,在看到葉赫制止的眼神,自覺的住了口。不過倒是靠近了一些,配合著葉赫,說道:“是啊!葉姑娘說的極是,你太累了!要多休息!”
虹羽喝了幾口水,又輕輕咳了咳清嗓子,她面上的疑惑并沒有減少,轉而問道:“我記得一些,就是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那應該是……夢,你再睡一會兒,天亮了我喊你!”
葉赫朝著虹羽寬慰一笑,接過水壺,一手示意讓她再睡一會兒。
或許是真的累了,虹羽看了趙思懿幾眼,待得到肯定的答案,這才放了心,乖乖地躺了回去。
葉赫從包裹拿出一件大氅,蓋在虹羽身上,生怕她再有什么不對。簡單的動作,做的一絲不茍,完全沒有看到一旁趙思懿的神情。
趙思懿看到的無非就是葉赫的側面,看著葉赫這么小心的動作,他打心底生出些叫做羨慕的東西。他多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他,然后,這一輩子,都有這么一個人這樣對他。
看著虹羽漸漸入睡,葉赫看著身后是一片花叢,便欣然躺到她的一側,望著上空的星辰,久久不舍得把眼睛閉上。
夜風徐徐而來,倒是有些涼意。包裹中唯一一件厚一些的大氅也給了虹羽,只好雙臂環在身前,借以取一些溫暖。
漫天星辰,綻放著冷意十足的光芒。覺得有些困,葉赫閉上了眼。
她近來有個習慣,只有側臥才可以睡得好點。這次,想著虹羽就在自己右側,只好向著左側了。原本眼睛只是開了一條縫,可看到那邊的人,眼睛不由得睜得大了一些。
什么時候開始,趙思懿也躺在了那里?
這個問題,在腦海一閃而過。瞇著眼假裝熟睡,眼睛卻不自覺的去偷看。
只見趙思懿平躺在離她一米來遠的地方,雙手當做枕頭壓在腦后,翹著二郎腿,那腿還不時的晃幾下,整個人閑逸的了得。也想葉赫方才一般,盯著上空。
視線總是被他輕輕搖晃的腿勾去,記得娘親說過,有這樣習慣的人,比較自私,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利益出發。
天上的星辰仍舊閃著光輝,困意陡然襲來,葉赫又佯裝熟睡,變成了真的熟睡。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葉赫就醒了。上空的顏色被分成了好多個層階,葉赫不舍了好久,直到太陽出來,染紅了天邊,她這才坐了起來。
趙思懿跟虹羽幾乎是同時醒過來的。虹羽笑得格外燦爛,她猛的站了起來,就朝著前面跑了起來,還咯咯地笑著。就在葉赫以為她是“舊病復發”的時候,卻聽她說:“葉姐姐、趙公子,你們快過來,好好玩啊!”
虹羽自顧自跑著,宛若身上系了一串串的銀鈴,一動便清脆悅耳。
葉赫見此情景,心里更是樂開了花,但沒有跟著過去,自己坐在那里癡癡笑著。
“葉姑娘,你不去玩一會兒?”
“呃……我……”
葉赫收住笑容,只覺得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所以最后只好用笑容來回答。她對著趙思懿肆意一笑,換來的也是趙思懿的笑容,只不過她沒注意到而已。
有個好的開始,自然剩下的就好辦。三人高高興興鬧了一早上,看著中午將至,也不敢再做耽誤,說說笑笑上了路。
自那次醒來后,趙思懿覺得虹羽開朗了很多,并且還告訴了葉赫。葉赫卻不這么認為,在她看來這才是虹羽的真實模樣。不過當時,她只是一笑置之,弄得趙思懿一頭霧水。
既然是路,就是有盡頭的。
再過一個村子就是挽安鎮了,若以他們三人的腳程來算,最多也就幾個時辰的事情。三人仍舊有說有笑,趕路的枯燥也減了不少。
“那是什么……好像是蘋果花!”
順著虹羽說的方向,葉赫看了過去。這不像路上見的粉白桃花,而是白色喇叭狀,倒有一些淡淡的粉紅,色澤嬌艷,似乎還有一股獨特的清香傳來。
“對,那是蘋果花!等到花謝了,就會長出蘋果來!”
趙思懿簡單一席話,惹得葉赫跟虹羽久笑不止。他滿頭霧水,試著問道:“我有說錯嗎?”
“沒有,公子怎么會錯!”
虹羽說完又是開心笑了起來,惹得趙思懿更加的疑惑。葉赫趁機對他說:“沒什么,趕緊趕路吧!眼看就到了!”
“你去過挽安鎮?”
趙思懿的疑惑顯然轉了方向,而且比剛才的更為濃烈。他迎上葉赫對著她的一雙眼睛,等著她的答案。
“不是你剛才說的?”
趙思懿顯然沒有意料到葉赫會這么回答,他也側著腦袋問著自己剛才有沒有這么一回事。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他不記得了。
“好多花啊……”
虹羽跳下了馬,跑向近一些的一棵蘋果樹,她摘了幾朵下來。把一朵遞向葉赫,說:“葉姐姐,你戴著這個一定好看!”
“對!對!一定!”
一旁的趙思懿,不由分說的幫著虹羽。他很想知道這會是什么結果。
從來那些跟他要好的女子,多是喜愛撥弄胭脂水粉、金釵銀簪。久而久之自己倒是極不喜歡那股子甜膩的味道。
一路上,虹羽還會時不時照照鏡子,抹抹胭脂什么,可他沒見過哪一天葉赫也這么做過。盡管如此,每天仍是黛眉若化,唇紅齒白,比別人化了的還要美麗十幾分。這次倒是個機會,他可以看看戴個花兒這人會是什么摸樣。
葉赫接過花,沒有放到發間,轉而放到鼻下嗅了嗅,說了句“香”“好聞”,便把那花兒插在馬兒的額前、耳后。
完全沒有理會身邊兩人不滿的眼神,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葉姑娘,你真是暴殄天物!”
趙思懿先發了話,葉赫一仰頭,聽著他異于平常的怪聲怪氣。不由就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她便嬉笑著說:“還是管好你自己的‘項上頭顱’吧!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會不會連累我跟虹羽!”
虹羽聽罷呵呵笑了幾聲,嘴里不知在嘟囔著什么。
趙思懿自然是聽出了葉赫話里的意思,昨天夜里的試探,再到今天這一提醒,讓他心里受用許多。佯裝做愁眉苦臉的樣子,對著兩人說道:“若真真到了那個時候,還真得指望兩位姑娘保在下一條小命,來世一定做牛做馬、銜草結環報答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