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神醫(yī),如何?”明風慵懶的斜靠在太師椅上,鳳眸微闔,掩蓋住了眼底的一切神情。
玉饒停止把脈,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道,“魅已經(jīng)解了,真是怪哉!”
“王爺,老夫有一事不明。”玉饒猶豫了一下說道。
“玉神醫(yī)請講。”
“據(jù)老夫所知,魅無藥可解,不知王爺是如何辦到的。”
“你還知道什么?”明風不答反問,睜開雙眼,直視玉饒。
“老夫最近查到,魅來源于云族的忘情蠱,是云族的宮廷用品,專用來對付男子。”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忘情蠱的解藥好尋,就是用下蠱之人的血將蠱引出來,用專門的毒藥殺死即可,雖同樣是忘情蠱,魅卻不同,經(jīng)過絕情草和大量補藥喂食長大的魅生命力和繁殖力大大增強,難以引出殺死,除非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是什么?”明風將他的不對勁看盡眼里,挑眉問道。
“除非是云族圣女的處子之血,但這絕對不可能,且不說云族已經(jīng)滅亡多年,即便是五十年前,云族圣女的處子之血也不可能得到。”
“云族圣女的處子之血?”
“是,云族的內(nèi)家功夫高深莫測,變化多端,其中最為詭異的是吸髓神功,它威力巨大,能夠吸附所有的東西,而這樣的內(nèi)家功夫只有云族圣女才有機會習得。”
“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若是中了魅,與修習吸髓神功的圣女交合,就能將忘情蠱全部吸附到圣女的身體里,一旦忘情蠱到了云女體內(nèi),必死無疑。”
“為何不早點告知本王?”
“江湖上之所以認為魅無藥可解,就是因為此法雖行,卻仍是等于無解,云族圣女必須終身保持處子之身,哪能輕易獲得,更何況云族早已覆滅。”
“既然已經(jīng)解了,你下去吧。”明風懶懶的合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
“王爺,老夫不明,王爺?shù)镊仁窃趺唇獾模俊庇耩埞虉?zhí)的問道。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樣。”
“這怎么可能……”
“想明白了就下去,讓林若凡進來。”明風將他晾在一邊,不再理他。
不知多久過后,林若凡進來了。
明風睜開眼睛,就看見他端端正正的跪在腳邊。
“哪里錯了?”
“屬下失職,消息通報不及時。”
“念你是初犯,本王不懲罰你,若有下次,絕不姑息。”明風雙目如炬,凌厲的看著他。
“謝王爺。”
“邙山十煞怎么樣了?”
“那次被明月姑娘投毒,已經(jīng)死了六個,其余四個被明瑤滅口了。”
“嗯,燕無痕有什么動靜?”
“燕無痕對此事似乎并不知曉,他與明瑤鮮有見面,倒是經(jīng)常與燕無寒秘密商談。”
“這倒是奇事了,哥哥與嫂嫂都與弟弟親厚,彼此卻不相往來?”明風諷刺的笑笑,并不介意。
“王爺,上次就是明瑤和燕無寒合計算計了明月姑娘,怎么對他們?”
“不要弄出什么動靜,燕無痕一直都在找本王的茬,若不是朝中有人替本王說話,他早就動手了。”
“是”
“蒼穹國怎么樣了?”
“皇上對您給予了厚望,讓我繼續(xù)輔助您,務(wù)必破壞燕和紫云國的聯(lián)手。”
“嗯?”明風雙眸轉(zhuǎn)寒,冷冷的看著他。
林若凡渾身一顫,“屬下知錯,皇上責問王爺,為何不殺了李鄂,嫁禍給燕國。”
“還有呢?”明風顯然不以為意,紫云國現(xiàn)今朝政不穩(wěn),內(nèi)憂外患,巴結(jié)燕國都來不及,若真的殺了李鄂,紫云國也不敢怪罪燕國,只怕到時候還是會把它嫁禍到蒼穹國的身上。
“太子派兵鎮(zhèn)壓烏蘇民亂,得勝而歸,皇上十分高興,大力褒獎。景王一切平常,未有動作。”
“上次暗殺本王的殺手查清楚了嗎?”
“有兩撥人,分別是紫云國凌霄公主和景王,屬下猜測,這兩股勢力似有勾結(jié),只是迄今為止沒有抓住把柄。”
“凌霄公主?”
“是,凌霄公主暗中培養(yǎng)了不少勢力,卻沒有歸附另一派,可能有奪嫡之心。”
“繼續(xù)監(jiān)視,一有消息,立馬向本王稟報。”
“是。”
明風從軟榻坐起,閃身消失在這間房間里。
回到公館,經(jīng)過明月的房前時,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想起下午的事情,當他意亂情迷的時候,她怎么還可以這么鎮(zhèn)定的拒絕。
她還是不愛他啊。
剛要抬步離開,突然覺察出一絲怪異,這么長時間,怎么一點呼吸的感覺都沒有聞到,急忙推門而入。
空空的房間,不見一絲人氣,顯然人已經(jīng)在房間消失多時了。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高手如云的公館擄走明月,卻不驚動任何人。明月雖然沒有了云族神功,卻有迷影邪功,江湖上應(yīng)該沒有人可以消無聲息的擄走她。莫非是她自己離開的?不可能,她怎么會離開自己。
可以頭腦里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反問:她憑什么不會離開?
突然后悔起來,先前都糾結(jié)在她不愛自己這個事實上,竟然忘了向她要個承諾,承諾不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只要是她說出的話他都信,可是她什么都沒說,這讓自己如何確定?
“來人啦”明風大吼,震聲如雷,直徹云霄。
不一會兒,公館中的婢女小廝都慌慌忙忙的集中在一起,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顯然從未見過如此發(fā)怒的明風。
“她人呢?”明風不疾不徐的問道,眼底波濤洶涌,極力壓抑著凌厲的殺意和憤怒。
“奴婢(奴才)不知。”眾人被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壓迫之氣所震懾,說話間不自覺奴氣必現(xiàn),個個低垂著腦袋,跪地不起。
明風眸光一閃,硬生生的將滿腔的怒氣也壓下了,“現(xiàn)在去給本王找。”
說完拂袖而去,留下一地的人面面相覷,接著不知是誰說了一聲,“還不去找”又慌慌忙忙的散開了,一時間整個公館亂成一團。
明風隱在暗處,抓了個剛才眼神躲閃的年長下人,一把長劍架到他的脖子上,“晚上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沒有”這個矮胖的老者看不到他的面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
“是嗎?那我只好問別人了,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倘若讓我知道你撒謊了,我會回來找你,然后殺了你,等你家人過來認尸的時候,我再殺了你的家人。”
他噗通一聲倒地,跪地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說”
“老漢在廚房當差,今晚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是……”
“只是什么?”
“外出采貨買菜的老王今晚發(fā)了一筆橫財,我當時詫異,特意多注意了他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老王竟在飯菜里下料,老漢當時害怕,不敢盤問。”
“后來呢?”
“后來老漢私下問他哪來的銀兩,他毫不避諱的告訴我說是個大人物叫他在飯菜里下藥,還給了他不少銀兩。”
“你看清了,他在什么菜里放的東西?”
“看清楚了,是老鴨湯里。”
“老王人呢?”
“剛才沒有看見,老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走”明風放開他,閃身消失不見。
晚飯時因為下午的掃興,故意不吃明月碰過的飯菜,所以只有明月喝了老鴨湯。看來明月是被宮里的某個人給下藥劫走了,只怕自己夜半消失的事也瞞不住了。
心中不緊張是假的,可是頭腦仍然清晰無比,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夜探皇宮,找到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