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太師椅,我拿著梅花針反反復復地看了無數(shù)遍,越看心情越沉重,臉色也越來越冷。
這個暗中的敵人,到底是誰?
后宮之中,最熟悉太子宮的人只有皇后,可她是我的親娘,絕對不可能與我為敵。除了皇后之外,其他嬪妃雖然來過太子宮,但談不上熟悉。除了母后的鳳朝宮和父皇明安宮的太監(jiān),別宮的太監(jiān)都不熟悉太子宮,更不可能對我的寢室輕車熟路。
難道真是母后的人?
哪怕只是猜測,我的心也瞬間冷卻。
后宮女人表面都溫柔婉約,暗地里卻什么勾當都做得出來。母后貴為東宮之首,母儀天下,手腕比起別的嬪妃自然更高一籌。有時候為了鞏固她的地位,她也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只是我想不明白,我是她生的,更是她尊貴身份與地位的最大資本,她對我也疼愛至極,她怎么可能對我下手?
不愿深思,就怕事情的真相會讓我痛心。
此事暫時就壓下吧。
我在朝堂上否認太子宮出現(xiàn)刺客,那些大臣們不會敢再提出來。
心情郁悶至極。
視線望出廳外,陽光明媚,涼風陣陣,適合出外透透氣。
一揮手,那幾玫梅花針被我釘在了廳中的柱子上面。
我一站起來,燕磊立即恭謹?shù)貑枺骸暗钕乱鋈ィ俊?/p>
“嗯。去找輕風來,今天你和輕風跟著一起出去?!蔽业胤愿乐嗬?。
“奴才立即去找輕風。”燕磊急忙退出大廳。
很快輕風就跟著燕磊進來了。
“走吧?!蔽衣氏茸叱龃髲d。
輕風與燕磊立即跟隨著,邊走燕磊邊問:“殿下要去哪里?”
“不知道,只是想出宮透透氣?!蔽覜]有目的地走著,只因心里太悶,心情太差。
帶著輕風與燕磊離開皇宮,騎上駿馬,向郊外而去。
我放任馬兒自己奔跑,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馬兒最后在一座蔥蔥郁郁的小山腳下停了下來。
坐在馬背上,看著眼前的小山,不錯,樹木成蔭,小草青翠嫩綠,野花開遍了山腳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新沁人肺腑,沒有爾虞我詐的味道。
翻身下馬,松開韁繩任馬兒自由地吃著青草。
輕風與燕磊也翻身下馬。
燕磊到處張望,最后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幾塊大石頭,他連忙跑過去,用衣袖拂擦過后,又用嘴巴吹了吹,才走過來對我說道:“殿下,那邊有幾塊石頭,殿下過去坐坐吧。奴才已經(jīng)拂擦干凈了?!?/p>
順著燕磊所指的方向望去,我淡淡地點點頭,便向那幾塊石頭走去。
忽然寂靜的山間里傳來了錚錚的琴音,伴著琴音的是如黃鶯般動聽的歌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山間卻尤其的清晰,加上我們?nèi)硕际怯袃?nèi)力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誰在這里彈琴?如此閑情逸致。
疑惑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里。
輕風產(chǎn)即施展輕功四處尋找,燕磊則是小心地護在我的面前。
我緩緩地在石頭上坐下,傾耳細聽著。
只聽得那歌聲飄來: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祥,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這曲《鳳求凰》我不是第一次聽,宮中會彈此曲的大有人在,但是卻是我聽過彈得最好,最有感情的。
那如黃鶯般清脆的歌聲,讓我對主人充滿了好奇,會是怎樣的一個佳人?
輕風巡察回來,恭敬地稟報著:“殿下,與此山相鄰有一大片的桃花林,不過都被高墻圍了起來,看樣子是私人的。琴音就是從桃花林中傳來的?!?/p>
我的視線循著琴音的方向看去,眼神帶著向往,這種悠然自得的生活卻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翱芍来艘粠钦l的地方?”
“是梅太師的?!?/p>
梅太師?那個盡心盡力地教導我,最后卻投入了東王門下的太子太師?
我只知道梅太師有個女兒,到底有幾歲我不曾打聽。難怪琴彈得這么好,原來是太師的女兒。
站起來,我?guī)е荒樀哪獪y高深向輕風所說的桃花林走去。
我曾經(jīng)風聞東王的首席謀臣,是老丞相的孫兒,文武雙全在朝中任御史一職的李逸。他對梅太師的女兒情深似海,梅太師卻一再婉拒李逸的提親,大概是想把女兒許給東王為正妃吧。
陰謀在我走向桃花林的時候形成。
越走近,琴音越加的清晰,歌聲更加的動聽。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祥,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反反復復的琴音,反反復復的歌聲,并沒有讓聽者覺得煩擾,反而更加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