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上瓦面的兩個人正是夏擎天與他的紅衣女隨從。夏擎天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只是看似溫和的臉上隱含著怒氣,平和的雙眸深處凈是陰冷。而他的女隨從手握著軟劍,氣息有點凌亂,似是和別人交過手一樣。晚風吹起她有些凌亂的發(fā)絲,她也無暇去顧及,只是握著軟劍護在夏擎天的面前,死死地盯著下面看。
就他們這副表情,我能確定他們不是雇主。
難道他們也遭到了襲擊?
手腕一轉,劍身一劃,劃破被我控制了的那名男子的喉嚨。
男子慘叫一聲,倒在瓦面上,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流出來。他瞪著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我,死不瞑目。
看到剛剛出現(xiàn)的第三批殺手落在了瓦面上,我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手中的利劍優(yōu)美地劃了一圈,站定時鮮血從劍身上滴下來,一滴,兩滴,三滴,不停地滴著。
第二批殺手一共六人,全部倒在了瓦面上,全部都是喉嚨被劃破。
六具尸體順著瓦面的陡滑了下去,滑過的瓦面上留下斑斑血績,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陰森而恐怖。
我傲然地立在瓦面上,手握著滴血的劍,冷冷地看著剛剛落在瓦面上的第三批殺手。
看到又出現(xiàn)了殺手,輕風急急地閃到我的跟前,把我擋護在他的身后。
“風聞東宮太子有著不錯的身手,想不到大敵當前還要縮在手下的背后。”那十二個殺手并不急著出手,反而出言對我冷嘲熱諷。
此時又從客棧里再躍起幾個蒙面黑衣人,雖然蒙著面,但由他們的眼里那抹喋血看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一躍上瓦面,便見夏擎天的紅衣女隨從露出了緊張的神情。她一邊把夏擎天護在身后,一邊用軟劍指著一名看似頭目的蒙面黑衣人質問著:“說,是誰派你們前來暗殺殿下的?”
“你們到地獄里去問吧。”幾個黑衣人把夏擎天兩人團團圍住,那名看似頭目的黑衣人沉冷地吩咐:“上!”說完率先揮著大刀劈向夏擎天。
大敵當前我也無心去觀看夏擎天的情況,鳳目森冷地看著第三批殺手,冷冷地道:“你們是東王的死士吧,一起上吧,我倒想看看龍驁的死士有多么的厲害。本太子的人頭就在這里,有本事的你們就來取吧。”龍驁此時還在倉州,調動這批死士的人除了李逸之外就是淑妃娘娘了。她不是要李逸不可輕舉妄動嗎?看來這批死士是李逸私下調動的,也有可能是假借淑妃的意思調動的。
我在大婚當晚拋下未揭喜帕的新娘離宮,此番舉動肯定會讓李逸倍覺氣憤,從而逼得他不得不私調死士刺殺我。在宮外,刺殺我的殺手誰能查出來?又有誰會承認自己是雇主?我一旦離開了皇宮,便是他們刺殺的好機會。
為首的死士冷笑著,一使眼色,其他殺手立即出招撲來。
我揮著手中的劍,躍過輕風,在空中劃動劍身,全身的內力運于劍中,劍氣在夜色當中散發(fā)著喋血的光芒。殺手們紛紛躲過劍氣,一齊沖天而起,十二把利器無情地朝我砍來。
“殿下小心!”輕風手中無劍,他只能出掌拍向對方的刀劍。
小小的客棧里,瓦面上人影晃動著,刀光劍影中有人倒下,有人痛叫著。
龍驁的死士比起之前那六個人厲害了幾倍,畢竟是受過特殊訓練的。
我施展著輕功在黑衣人當中穿插著,手里的利劍晃動著,架住了一把劈來的大刀。對方眼里含著冷笑,加大了力度向我這邊壓下來。
我狡黠一笑,劍鋒一轉,朝下直直地刺進了對方的大腿。抽出劍一個閃身,又迎住了一名黑衣人。所有的動作都是在瞬間完成,讓對手措手不及,直到鮮血流出來,那名殺手才醒悟過來。疼痛讓他站立不穩(wěn),倒坐在地上。
我手里握著利劍,耳聽四方,眼觀八方,一邊躲閃著對手的攻擊,一邊出招還擊。耳邊忽然傳來了“呼呼”的聲響,我急忙一側身,數(shù)玫飛鏢從我的耳邊滑過。
接著數(shù)不清的飛鏢射來,奇怪的是既有攻擊我的,也有攻擊夏擎天的。
驀然出現(xiàn)的第四批殺手一出手就是飛鏢雨。
第四批殺手大概有二十多個人,一落在瓦面上就把我們團團圍住了。
他們什么話也不說,什么也不問,只要不是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他們就砍。
當我背靠在夏擎天的背上時,我才驚覺我退到了夏擎天的背后。
輕風則是退到了紅衣女的身后。
我有劍,夏擎天沒劍。
紅衣女有劍,輕風沒劍。
相同的局面。
看著這幾十個黑衣人,我與夏擎天各自回首相視一眼,大家眼里都有著疑惑,這第四批殺手到底沖著誰而來?
剛才我也聽到紅衣女稱呼夏擎天為“殿下”了。當下我明白夏擎天正是夏國的皇儲,只是不明白身為皇儲的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風國的土地上。
夏擎天看我的眼神更帶著一抹不解。
夏擎天想不到這個身手不錯,殺人在瞬間,俊美得不像男人的倨傲小子居然是風國的太子龍傲。他早就風聞風國太子除了是風國皇帝的親骨肉之外,一無功績,二無謀臣,三無權勢,就像一個花瓶一樣擺設在風國的朝堂之上。
今夜遇襲讓他看清了對方的處境。就算風國太子只是一個花瓶擺設在朝堂上,也有人除之而后快,誰叫龍傲該死的占著太子之位。而他自己遇襲是何人所為,他也心知肚明。他有功績,有謀臣,有權勢都尚且是別人除之而后快的對象,何況是龍傲。
對于第四批殺手的出現(xiàn),其他黑衣人也顯得愕然。他們手段兇狠,招招毒辣,也不管誰才是他們要刺殺的對象,對夏擎天毫不留情,對我也毫不手軟。
月光下,我們四個人力敵著幾十個黑衣人,在瓦面上飛縱著。
這樣的嘈雜,客棧里的客人是沒聽到還是他們都先我們一步去了地府?
“啊!”隨著一聲尖叫,夏擎天的女隨從手里的軟劍飛上了半空中,鮮血從她的手腕里流出來。她還來不及點住傷口周圍的穴位,又有兩把大刀朝她砍來了。
輕風一個縱身躍上半空中接住那把軟劍,旋轉著落下瓦面,手里的軟劍如一條吐著毒舌的毒蛇一樣,挑了吹下紅衣女的那兩把大刀。
紅衣女投給輕風一記感激的眼神。
一個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天下無敵,我們四個人當中已有一個受了傷,而殺手太多,再戀戰(zhàn)下去只怕我們都會受傷。我與夏擎天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各虛發(fā)一招,然后如流星一般劃過夜空,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輕風也不戀戰(zhàn),從袖中取出一枚煙幕彈拋在瓦面上,隨著濃煙的散發(fā),他架著紅衣女也離開了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