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擔心得沒錯,當我命令知府把龍驁從大牢里放出來,而龍驁也不過才剛坐下,滿臉冷意的龍峻就領著刑部兩位大人從外面走進了衙門。
他看到坐在高堂上的我時,只是簡單地行了一禮,然后不客氣地質問著:“太子殿下,東王犯下重罪,賑災一事不能再交給他去執行。臣奉皇上之命下南方查證災民被殺一事,東王是重點嫌疑犯,太子更不能把他放了。”
他就知道太子私自前來準沒好事。
只是他不明白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除掉東王不是對太子也有利嗎?
這個太子的心思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我漫不經心地抖了抖身上繡著金龍的衣服,淡淡地道:“東王是犯罪了,不過不是殺害災民一事,而是殺害吳老爺之過。吳老爺本身就有錯,東王只不過是殺一儆百,這個罪名回京之后父皇自有定奪。賑災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繼續進行。至于災民被殺一事,本太子已經知道誰是真兇了。”我銳利的雙眼盯著龍峻,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地道:“這件事情峻皇兄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臣不清楚。”龍峻裝糊涂,反正銀影已死,太子知道真相也拿他沒有辦法。
我冷笑:“當真不清楚?輕風,押她出來見見北王爺。”
輕風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他押了一名女子進來,那名女子的面容與我有著八分的相似。
龍驁正在喝茶,看到那名女子后,吃驚得忘了喝茶,而龍峻卻臉色微變。
我噙著一抹冷笑看著眾人,卻并不出聲。
當然這名女子不會是銀影,銀影早已死了。她是我昨天晚上臨時跟夏擎天借的,就是他那名女隨從,然后讓她易容成銀影的樣子。
只是……
借一個人用用卻欠了夏擎天一個人情。
我討厭他那似笑非笑,卻常盯著我看的眼神。
“不知太子是什么意思?”龍峻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他故意不解地問著。
龍驁也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我淡笑著,看著龍峻緩緩說道:“她叫銀影,聽說峻皇兄手下也有一名叫做銀影的殺手。這個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她說災民都是她殺的,也不知奉了誰的旨意了。”
我話音一落,眾人都愕然。
龍峻面不改色地道:“太子是從何得知臣手下有一名叫銀影的殺手?那是誤傳,臣手下根本沒有此人。”他轉瞪著假銀影,冷聲質問:“災民當真是你所殺?”銀影明明已死,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難道是銀影并沒有死?不可能的呀,那飛鏢上沾有劇毒,見血封喉。除非是銀影根本就沒有中鏢,而自己匆忙間看到的是假象。要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么……
假銀影冷哼著:“是又如何?”
“既然你就是真兇,怎么還敢出現在這里?”龍峻也不是好騙的。
假銀影還未出聲,輕風接口解說:“北王爺,她是被屬下捉住的。”
“哦?”龍峻半信半疑。
“峻皇兄,知府大人可以證明事發的時候,驁皇兄并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再有就是驁皇兄并沒有派人尾隨著他自己到倉州,這一點本太子已經查實了,所以說驁皇兄派人殺害災民的可能性也沒有。就憑這些本太子就能把驁皇兄放出來。”我淡淡的聲音讓龍峻無話可說。
龍峻厲瞪了東王一眼,再瞪一眼假銀影,忽而恭恭敬敬地對我說:“太子殿下,既然真兇已被殿下所捉,那請準許臣把他捉拿歸案。”說完一揮手,就有兩名捕快上前來,從輕風手里押過假銀影。
我也不阻止,反正這一出戲,我演的戲份已夠了。
兩名捕快押著假銀影才走了幾步,假銀影忽然出手傷了兩名捕快,然后快步地跑出外面,一縱身,逃走了。
“該死,快追!”我故意氣怒地低吼著。
然后龍峻帶著刑部兩位大人以及捕快立即追趕而去。
一抹狡黠的笑意浮現在我的眼底深處。
藍紅只是易容成銀影,只要戲一結束,就會恢復原貌回到夏擎天的身邊,就算龍峻追遍天涯海角也捉不到所謂的銀影了,而因為夏擎天是夏國太子的身份,任誰都想不到他身邊的隨從會是假銀影。
解救了龍驁的是非,亦讓龍峻無話可說。
好戲落幕了,也是我離開倉州的時候。
看了龍驁一眼,我淡淡地道:“驁皇兄,賑災一事還是由你與刑大人共同負責。記住不許再出手傷人,下一次本太子不會再助你。”看在吳老爺也有錯的份上,我暫時不追究龍驁殺其之罪,反正回京之后父皇自有定奪。
“臣等遵命。”龍驁與刑大人異口同聲地應著。
我站起來領著輕風大步朝外面走去。
走了數步我又停下來,回轉身看著知府大人,淡淡地問著:“敢問大人名諱?”
“臣姓龐,賤名一個歡字。”知府恭恭敬敬地答著。
“嗯。”我再次轉身離去。
在衙門口卻遇上了雙手抱胸,靠在馬身上的夏擎天,而藍紅早已回到他的身邊。
“借用了我的人,怎么也不說一聲謝謝就想離開了?”夏擎天眼里依然是那抹可恨的嘲笑。
我雙手抱拳向他晃了晃,淡淡地道:“謝謝。”
當我舉步欲離去時,他卻攔下我的去路。
我挑眉冷冷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輕風與藍紅卻都把手放到了劍柄之上,準備隨時交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