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的條件很誘人。
今天下五分,風國雖然為五國之首,卻也只是天下間的小小一個國家,歷代帝皇都渴望能一統天下。自我懂事起,我常常不解地問父皇,為什么天下會有五個國家,會有五個皇帝?父皇每次都只是慈愛地撫著我的頭說:傲兒不喜歡現在的狀況,那么將來傲兒就要實現歷代祖先的愿望,讓天下歸一,僅有一皇。
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愿望,其他四國同樣有這個野心。
我貴為東宮太子,權勢遠不及四大王,我要想實現理想,成為天下之皇,必須強大,必須擁有數不清的能人與謀士。我承認慕容笑的能力不能小覷,他說能成為助我一統天下的軍師,雖說自負,說不定他也有這個能力。僅僅相識兩天,我也覺得他是個深不可測的能人。
我知道自己必須前往衛城東邊的溫泉,無論我愿不愿意與慕容笑共浴,我都必須去。那是交易,一場誘人的交易,也是實現理想必須付出的交易。
慕容笑輕狂自大,如果我不親自與他交談,想必是無法從他手里取得“蝕心”的解藥。
想到此,我壓下怒氣,恢復冷靜,整了整自己的衣裝,然后從容地走出了房間,吩咐師爺安排人照料輕風。
走出衙門,翻身上馬,我順著師爺所指的方向策馬而去。
一路上我發現衛城相對于倉州來說,治理得相當不錯,龐歡的能力不差,但與慕容笑相比,卻略輸一籌。而且衛城的郊外見不到大量的蝗蟲,只有廖廖無幾,與倉州相比,宛如天襄之別。當下我決定待會兒與慕容笑談的時候,順便問問他是如何治蝗蟲的。
當我找到慕容笑時,看到他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他的馬悠閑地在樹林里吃著草,而他所說的溫泉卻看不到,看到的都是數不清的石頭,奇形怪狀都有。
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我縱身一躍,躍上巨石上面,然后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原來溫泉藏在石頭的背后,如果不是躍上這塊巨石上面,是發現不到這處溫泉的。泉水清澈見底,底下的石頭光滑發亮。
看到我前來,慕容笑,不,此時他是南宮夜,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那笑意帶著數種意思,我懶得去猜測。
“這溫泉的溫度適中,在此種天氣泡澡會很舒服。”南宮夜站起來在我耳邊笑說著。
側臉看著他,我輕淡地開口:“‘蝕心’的解藥你開個價吧。”如果錢財能解決問題,我不愿意讓自己的性別暴光。
南宮夜的笑容僵了僵,他斂起笑容,視線眺望著遠方,聲音聽起來溫和實際冷漠無比:“臣不欠錢用。”他要的是真相。
“除了……泡澡之外,沒有其他可以商談?”我的臉上雖然還是鎮定自苦,內心卻開始有點慌亂。
“如果有,臣何必約殿下前來。”南宮夜跳下石頭。
“你想去哪里?”我急問。
“這筆交易作罷,臣回衙門。賑災大使很快就會到達衛城,身為一城之主,臣不得不前去迎接。”太子不愿意,他也不會勉強。
看他翻身上馬,我急急大叫:“我們談談。”他一走,會不會投入東王門下?我深知一旦他投入東王門下,他會成為我最強勁的敵人。
回身看著我,南宮夜的眼眸深處閃過了狡笑,他跳下馬重新回到巨石上面。
面對他炯炯的注視,我暗咬銀牙,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我真的會殺了他。“你……無非是想知道我的性別罷了,好,我告訴你,不過你必須以生命起誓,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天打五雷轟。”
隱藏二十年的性別,沒想到會被他先察覺。
南宮夜臉色一正,當真舉手起誓:“我慕容笑對天起誓,今天的事情不會告訴任何人,否則天打五雷轟。”太子的心思像極了女人家,更讓他懷疑了。“還有,今后我慕容笑是太子殿下的謀臣,無條件奉上‘蝕心’解藥,幫助太子殿下奪回皇權,一統天下。”
南宮夜發過誓之后,調回視線看著我。
別開視線,雖心有不甘,最終我還是悠悠地道:“我是女人。”
基于男女有別,基于我的身份,我自然不愿在這野外與他一同共浴,他想知道的無非是我的性別。
“為什么欺騙天下人?”南宮夜的臉色難得正經。
瞪了他一眼,我冷冷地道:“那是我們皇家的事,你不必過問。現在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從今以后,你只聽命于我。”今天被他難倒,他日我便是他的主子,我不會再讓自己處于弱勢。
南宮夜深深一笑,深深地道:“臣一定會盡臣所學的幫助殿下,不過在殿下一統天下之后,殿下必須要付出報酬。”太子如他懷疑的一樣是個女人,他怎么可能會放過她?
“高官厚祿少不了你的份。”
“臣對那些沒有興趣。”他要那些做什么?他要的是太子的身與心。
“天下佳麗也可以任你挑選。”男人要的除了高官厚祿之外無非便是美色。
南宮夜笑,他大手一伸,扳住我雙肩把我轉著面向他。
我氣怒地揮手想推開他,沒想到他一手捉住我的雙手連同我的腰肢一起箝制住,另外一只手定住我的臉,深深地看著我說道:“我要的報酬便是殿下的身與心。在臣助殿下一統天下之后,殿下必須把身體與心都交給臣,否則今天的交易作廢。”
我鳳目幽冷,臉色卻不變,只是冷笑著:“如果你當真能助本太子一統天下,那么本太子答應你。”在江山面前,愛情算什么?
南宮夜笑著把我的身體更壓向他的懷里,他低首帶笑看著我,“希望殿下君無戲言,將來成為天下之皇時記起今天說過的話。臣現在先索取一點報酬的甜點。”話音一落,他低下頭來攫取我的雙唇。
我倏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他,居然敢輕薄堂堂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