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抬眼,將視線往上搜移,三夜連忙坐回了原處。
笑話,與這么漂亮的男人結下梁子可不好。等她再探出頭去尋看時,那少年已不見了蹤影。
三夜免不了有些郁悶,可恨自己那位混賬師兄還是沒有來。
她舉起酒杯憤憤地喝下酒,然后站起,取了些碎銀擲于桌上,便提起劍出了酒樓。
天色漸漸有些朦朧,街頭依舊熱鬧,她往來的路上走了一遭,見那比武招親的擂臺已經拆去,人流也散開了,找來找去依舊不見步飛天的蹤影,她嘆了口氣,只好垂頭喪氣的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遠的路,見前方有個馬場,她突然想起了那匹被自己摧殘致死的白馬,心里隱隱有些愧疚,心想,師兄是指望不上了,可馬一路上終究是要用到的,且先去挑一匹再說。
她進了馬廄,一眼便相中了那一匹純白色,光潔的皮毛在昏暗的傍晚都會熠熠發亮。
她快步上前,伸手摸著白馬的皮毛,對一旁的老板道,“這馬我要了,多少銀子?”
老板賠笑道,“這位小哥對不起,這匹雪龍馬已經有人訂下了。”
“已經被人訂下了?那我比那個人多出三倍的價錢,你讓他把馬讓給我。”
“這……”老板面露難色,目光一轉,見遠處的來人,又是一喜,“那位訂馬的少俠來了。”
三夜側身望去,目光一愣,來人居然是方才那位美貌的少年。
沒有想到又碰面了,而且還相中了同一匹馬,這令三夜產生一種英雄相見恨晚的感覺。
那位少年走近了,卻連看都未看三夜一眼,便吩咐跟在身邊的人,“小楚,付錢。”
三夜瞥了一眼那個叫小楚的男子,看到他頭上還是腫起的大包,心里暗暗發笑。
小楚從口袋中取出銀子,剛要付給老板,卻被三夜攔了下來。
“等等,這匹馬本姑,額,本大爺看中了,我出三倍的價錢從你手中買下來。”
聽得她有些囂張的話語,少年才轉眼望向他,三夜毫不躲閃地迎向他的目光,四目相對,三夜發覺這少年的目光冷淡得令人心疼。
她暗暗提醒自己,不能被他的美色所誘惑。
“怎么,不肯賣么,那你說多少錢才能將馬轉給我。”
“千金難買心頭好。”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接著將銀子遞給馬廄老板。
三夜當然不肯,上前,牢牢地抱緊馬的肚子。
“今天,誰也別想從我手上把馬牽走。”
少年蹙眉,剛想說些什么,卻見那烈性的白馬提腿一腳把三夜踹得老遠。
三夜吃痛,從地上爬起來,看那少年就要牽著馬而去。她氣急,上前一把拽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少年冷冷地睨著她,“放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本大爺偏不放,看你能把我怎樣。”
兩人火熱對視,差點就要打起來。
這時從一個人影從門外飛過,三夜見了,正是步飛天這個混球。
“師兄,師兄,快來,有個要與我打架!”
步飛天聽到打架一詞,“嗖”的一聲飛進了馬廄。
“怎么了,誰敢跟你動手,看我不打爆他的頭!”步飛天卷起袖子,憤憤地問道。
三夜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道,“就是他!非要和我爭這匹馬。”
步飛天的目光從上到下將少年打量個遍,伸手摸了摸下巴,尋思著說道,“師弟,這男人長得好俊,倒是可以考慮搶去做壓寨夫人。”
說著伸手就要往少年身上探,那少年的目光驟然變冷,一個瞬間,似乎整個馬廄都已經凝結成冰。
步飛天悻悻收回了手,搖搖頭,無奈地看著三夜,“師弟,這人危險,老虎屁股碰不得,要不咱們就算了?”
三夜剜了步飛天一眼,心想還是辦正事要緊,于是松開了少年的手,退了兩步說道,“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與小人計較,不就是一匹馬嘛,誰要誰拿去,師兄,我們走。”
“誰都不準走!”
眾人往后看去,只見來人是一位妙齡少女,長得一張鵝蛋臉,柳葉眉,靈秀的大眼炯炯有神,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襖群,手執長鞭,顯得十分英姿颯爽。
“打贏了我的擂臺就想溜走,沒那么容易。”
三夜拉過步飛天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道,“額,師兄,是你干的好事嗎?”
步飛天一臉無辜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誰曉得那幫人根本不經打,我都沒想過會贏得那么容易,還有這個女人非要拉著我成親,我當然不肯,只好溜了。”
三夜掛在嘴角的笑漸漸僵硬,望著那個少女,誰想她看到那位少年,雙眼立刻飛起了神采。
“師兄,你怎么在這里?”
師兄?三夜和步飛天面面相覷,這次可好,進了賊窩了。
少年看著面前的少女,臉色少減,“雪凝,你又瞞著師父偷跑出來了。”
雪凝道,“整日待在莊里無聊得都要生出病來了,師兄,你知道么,我出去干了一件大事,我,去比武招親了!”
“什么!”少年蹙眉,“你簡直胡鬧!”
雪凝撅嘴,“干嘛這么兇,回去我自會跟爹爹解釋,但是這個男人我得帶走。”
她指著步飛天,一臉的趾高氣揚,“雖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沒辦法誰讓你贏了我,所以我決定了,你得嫁給我。”
“笑話,我堂堂一個男子漢,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貌比潘安,讓我嫁給你這個兇婆娘,連門都沒有。”
雪凝抿嘴一笑,“這可由不得你,來人,給我圍起來。”
步飛天上前兩步,“怎么,你還想打架么?”
雪凝飛身上前,瞬間的工夫在兩人面前撒了一把銀粉。
三夜和步飛天躲閃不及,吸入之后,頓時覺得渾身無力。
“臭婆娘,你使詐!這非大丈夫所為。”
“哼,誰說一定要用武力取勝,再說我也不是什么大丈夫也,我只是小女子一枚。”
“你!”步飛天還想大罵,可是眼皮很沉重,身子也漸漸地往下跌去。
三夜苦笑,“別掙扎了,這是七星海棠,認命暈倒吧。”
兩人相繼倒在地上,迷糊之間只覺得自己被人用繩子牢牢地捆綁著,然后向扛牲口一般被抬走。
等三夜醒來時,卻見自己被捆綁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明顯被人翻過,而且被脫得只剩下一件里衣。
她猛地一驚,難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已經被識破?
要不再嚴重一點,她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