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飛天將三夜拉到一旁追問。
“師妹,你說清楚,你,你當真懷了蕭子陵的孩子?”
三夜點頭,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是啊。”
步飛天立刻暴起,他搶過江雪凝手中的寶劍,氣勢洶洶地沖出門去。
“蕭子陵!你個烏龜王八蛋!竟然敢碰我的師妹,我今天不閹了你,我就去當太監!”
三夜一看,情形不對,立刻上去拖住步飛天。
她說,“師兄,你別激動,先聽我說。”
“孩子都有了,還有什么好說的,這事你別管,看我怎么教訓他!”
三夜也惱了,“步飛天,你憑什么去教訓他?不錯,他是占了我的便宜,你不是也占了人家師妹的便宜了么?如果你要他對我負責,那你是不是也該對江雪凝負責!”
步飛天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說,“這不一樣,畢竟你現在懷了身孕。”
“沒什么不一樣,我不過倒霉剛好中了獎而已。”
“師妹,你怎么能這樣說!”
“好了,好了,師兄,總之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三夜拉過一旁失神的江雪凝,她問,“蕭子凌有沒有回來?”
江雪凝木訥地點頭,“哦,回來了。”
“他在哪里?”
“大,大概在房里。”
三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哎,真是可憐的姑娘,被嚇成這樣。
她對步飛天說道,“你和江雪凝好好聊聊,我去找孩子他爹了。”
江雪凝和步飛天兩人愣了很久,待緩過神來,三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得知蕭子陵的確回了龍涎山莊,她很高興,便迫不及待地趕去他的房間。
途中碰到了一名侍女,侍女說正好要送茶水去蕭子陵的房間,三夜胡亂找了個借口誆騙了侍女,侍女將茶水遞給了三夜。
三夜端著茶水走至房間門口,扣響了房門。
“進來吧。”
聽到他清越的聲音,三夜心口小鹿直撞。
她強裝鎮定,推門而入。
他依舊的一身的白衣,優雅而清俊。
三夜上前,不動聲色地將茶水和糕點放置在桌上,而他依舊低著頭,查閱著手中的卷宗。
在三夜的印象中,他在龍涎山莊的時候永遠都是那么忙,而江雪凝她爹那個正牌莊主似乎只是個擺設。
她輕輕嘆氣,站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他的側臉。
那樣的感覺讓她想起在蕭子陵身邊當小廝的時光。
那種短暫而又快活的日子。
甚至想起來都會引她發笑。
蕭子陵似乎很累,他蹙著眉,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豈料一個不小心,碰翻了整個茶壺。
三夜驚呼一聲,連忙上去搶,可茶壺沒接住,反而讓滾燙的茶水濺了她一身。
“你沒事吧?”
蕭子陵一抬頭,當場愣住了,連手中握著的卷宗都滑了下來。
“三,三夜,你怎么……”
三夜的手火辣火辣地疼,看著他的臉,吮了吮鼻子,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委屈,可能是因為久別重逢,可能還有種種,她很想哭,眼淚隨著情緒宣泄出來,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猛地撲到了他的懷里,雙手緊緊地擁住他。
她說,“蕭大哥,你沒事就好了。”
蕭子陵望著她,眼中的情緒變了又變,他說,“三夜,你不該來的。”
三夜將臉埋進他的肩膀,“我若是不機靈,繼續留在月府,遲早有一天會被嵐雪折磨瘋的。”
他輕輕地嘆氣,將她的推了開來,他說,“你的手燙傷了,我幫你上止疼的藥膏。”
三夜噙著眼淚點了點頭。
兩人坐下來,蕭子陵握著她的手,將藥膏涂在她手背燙傷的地方,動作很是溫柔,三夜默默地望著他,心中涌過一陣暖意。
蕭子陵問,“你如何知道我回了龍涎山莊。”
“我猜的,進了山莊之后我碰見了你的師妹,她告訴我的。”
蕭子陵的手微微一顫,又繼續為她上藥。
“你為何不問你師妹怎么會告訴我你的下落。”
“為何?”
“因為……我跟你師妹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砰的一聲,蕭子陵手中的藥瓶猛地落地,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溫怒。
“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我,我不是一時情急開的玩笑。”
“這種事情能開玩笑的么?”
“那你說怎么辦?米已成炊,話都出口了,覆水難收。”
他頓了一頓,才道,“我會跟師妹他們解釋清楚。”
“只怕你這一去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蕭子陵重新坐下來,一臉的無可奈何,他還能說什么?只怕過幾日,整個山莊都會傳得沸沸揚揚。
看著蕭子陵這么生氣,三夜心里也莫名地難過。
她說,“好啦,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非賴著讓你娶我。”
蕭子陵望著她,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三夜又問,“你老實告訴我,嵐雪讓你來洛城做什么?”
“這事,你最好管。總之,這些日子洛城不太平,你還是先出城吧。”
三夜頓時來了氣,她才剛找到他,他就想趕他走,連門都沒有!
她就偏偏賴在這里不走了,看他蕭子陵能拿她怎么著。
三夜那一纏到底的高尚情操,蕭子陵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只好投鼠忌器,但還是要跟她約法三章。
她若是要留下,一定要扮成男裝。
他做的任何事情,她不能過問,更不能插手。
三夜為了留下來,自然不敢跟他討價還價。
于是,三夜重歸小夜的身份,繼續留在蕭子陵的身邊做侍童。
自從三夜來了龍涎山莊之后,她發現蕭子陵留在莊里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少了,他總是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三夜猜想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可是每次她追問起來,蕭子陵總能含糊過去,三夜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她總覺得將會有什么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