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和日麗,天清氣爽,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三夜一如既往地待在嵐雪身邊,看他和蕭子陵兩大絕色男子練琴。
雖說是艷福不淺,但是這種艷福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沒聽過最難消受美人恩么?
他們一個喜歡虐人,一個喜歡自虐,這兩人加起來,可算無敵了。
今日,不知為何,嵐雪的心情很好,竟然都沒有刁難三夜,三夜自然是高興,于是親自奉上了糕點和茶水給他。
豈料嵐雪竟然看都未看那糕點一眼,指著蕭子陵道,“我不餓,留給子陵吧,他沒用午飯。”
三夜掛在嘴角的笑意竟然抖了抖,心虛地說道,“呵呵,師父不吃哪里輪得到徒弟啊,公子,這是我讓廚房特別做的桂花糕,您多少賞我些面子。”
嵐雪微笑,信手捏住一塊桂花糕,送到蕭子陵嘴邊,“既然是夜兒的一片心意,子陵更要好好嘗嘗了,子陵,來,張開嘴……”
蕭子陵蹙了蹙眉,剛要說話,嘴邊那塊桂花糕已經被三夜奪了去。
三夜猛然塞入了自己的嘴里,囫圇吞棗。
“哎呀,夜兒,你怎么如此猴急丫,來喝口茶順順。”
嵐雪又將擺在桌上的茶水強行灌入了三夜的嘴里,三夜又急又嗆,一時間難以忍受,淚水直直地落下來。
嵐雪取出藏在衣袖中的錦帕,溫柔地為她拭去掛在眼角的淚水。
他說,“夜兒,你這是怎么了,不就是賞你一口茶么,為何要感動地落淚呀。”
三夜拼命地將嘴里的糕點往下咽,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誰知嵐雪又捏起了第二塊糕點,作勢要往她嘴里塞。
三夜連忙伸開他的魔爪,猛地后退兩步,她說,“公子,你饒我小命吧。”
“這話怎么說的,你若是不肯吃,我只好喂給子陵他吃了。”
聽了他這句話后,三夜連忙將桌上整盤糕點搶來護在懷里,然后死命地往自己嘴里塞,才一會兒的工夫便把所以所有的糕點都消滅得一干二凈。
嵐雪撫著她的后背,狂邪地笑,“夜兒,你可以慢點,沒人和你搶。”
三夜滿肚子的糕點,又撐又漲,有苦不能言。
單單這些倒是還能忍受,可問題是,這些糕點……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她的肚子便開始鬧騰起來,有翻江倒海,越破蒼穹之勢。
她知道,瀉藥起作用了。
她還是腹絞難忍,額頭冒犯,時間隔得越長,她越難以忍受,只得雙手捂腹,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坐著。
嵐雪終是發現了她的異常,望著她,神情頗為擔憂。
他說,“夜兒,你為何這般面目猙獰?”
三夜忍無可忍,倏然站起,二話不說,飛奔茅廁。
只聽得嵐雪在身后喊道,“夜兒,你跑錯方向了,茅廁在右邊!”
三夜聽了,連忙換了方向。
不想他又喊道,“夜兒,茅廁地滑,千萬小心!”
三夜的計劃在她一日十次腹瀉的情況下,以失敗告終。為此,她還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還在嵐雪他還有些人性,讓侍女煎了止瀉的藥送與她服用。
這一日,她還在床榻上躺著,蕭子陵來了,望著三夜有些慘白的面容,眼中隱隱透著些許愧疚。
他說,“以后這樣的事不要做了。”
三夜道,“你也看見了,嵐雪太狡猾,我若不試試也是沒有機會得到鑰匙的。”
蕭子陵望著她,嘴里溢出一絲輕嘆,“鑰匙的事你不必再插手了,讓我來吧。”
三夜驚道,“你想怎樣?強取豪奪必然是行不通的。”
蕭子陵靜思了許久才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自從三夜一日十瀉之后,英雄氣短了許多,可能一時半會兒,這股精力還緩不過來,也只能由著蕭子陵了。
她只是小聲地囑咐他要注意安全,和嵐雪不要硬拼,若實在是對上了,打不過就別逞強,該逃的時候就逃,沒什么好丟臉的。
蕭子陵竟然第一次沒有逆她的意,可能看在她還是病人的分上,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眼里偶爾還會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三夜內心的驚喜不言而喻,她甚至有些感謝那劑瀉藥。
不過這分量實在是太重了一些。
在房間修養了幾日后,她的精神好了許多,食欲更是大增。
只是近來,嵐雪變得十分嗜睡,一天幾乎要睡上八個時辰,所以招她進去服侍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她有了足夠自由的時間和空間去想關于鑰匙的事。
為此她還偷偷跟蹤過弘月,那一日,她跟著弘月去了逍遙樓,在一間廂房里,她看見弘月與幾個男子商談,而那幾個男子,衣著打扮很是怪異,不像是中原的男子。
三夜很想聽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可惜隔著門窗,阻斷了一切聲音。
回到府邸后,三夜心中暗想,嵐雪雖有琴圣的頭銜,但身份終是個謎,看他的容貌和氣質也并不像是中原的男子,難道他也是異族之人?
越想她便越疑惑,連帶著平日里看嵐雪的眼神越越發深沉。
嵐雪的臉上依舊掛著千年不變的微笑,他會撫的她的額頭,溫柔的說,夜兒,我發覺你越來越深沉了,果然是受了我的影響么。
三夜依舊會推開他的手,后退幾步,她說,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嵐雪的笑愈發迷人,就如那井中月,水中花,美得華麗,卻不真實。
一日,她脫了衣服準備就寢,不想弘月卻突然撞入了她的房間。
他望著她,氣喘吁吁。
三夜連忙抓了衣服披在身上,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
“弘月,你這么急,吃火藥了啊。”
弘月依舊粗喘著氣,好看的手指指向廂房的另一頭,他說,“不,不好了,快,快去師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