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醫(yī)仙?”溫柔公子突然抬頭,熠熠發(fā)光的眼睛黑亮美麗,配合英俊的面貌,顯出來了一種不一般的風(fēng)姿,任何都會被他吸引吧,只是他不能行動的雙腿,不由得讓人心生痛惋。
不過他隨即搖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只聽說過月落國的鐵情神醫(yī)啊!”
端云面色上有了一絲無奈,“如若不是尋鐵情神醫(yī),我們也不會來月落國,可是,這一年了,鐵情神醫(yī)從來都沒有回過月落國!”
“端兒,各人有各人的福分,不要強求啊!”賽秋拉過端云,摸著她的臉龐,輕輕道,“其實,有你的不離不棄,無悔追隨,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賽秋---”端云突然淚眼婆娑,哭道,“可是我不甘心,你怎么能這樣一輩子呢?”
“端兒--”賽秋嘆了一口氣,緊緊抱著端云不再說話。
窗影之下,兩個人影相互擁抱,一片溫馨。
我恍恍惚惚的飛著,一邊飛一邊哭著,淚流滿面,終看不清楚前面,我終于飛累了,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月明如畫。微微的涼意漸漸的,讓我的思維清晰,看著周圍靜謐的景色,我突然悲從心來。
遇到了習(xí)賽秋,如果我是習(xí)淺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和他相認(rèn),告訴他我還活著,告訴他,他還有親人在!
可是我不是啊,現(xiàn)在我的只是名衣,雖然我占著習(xí)淺影的身體。
我到底是誰?如今的我到底是誰呢?我突然迷茫了。
我該怎么辦呢?但是如今的習(xí)賽秋,雙腿已廢,想來定日當(dāng)日被人陷害掉落山崖所致,雪兒說他不會有事,我也放了心,卻沒有想到,保住了一條命,卻讓他失去了健康!
我此刻突然覺得心中酸澀難當(dāng),心中有了一種想念的情緒。
夜空幽幽,清冷,獨立湖邊,費思量。
神思模糊,沒有想到此刻的我竟然佇立在一個湖邊,我抬眼看去,波光粼粼的湖面,讓人心靜,勾起人內(nèi)心深處的情思。
思念,思念無邊無際。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飛身掠上湖面,踏水輕舞,水波輕輕晃蕩,洌靜的聲音在夜空中響動。
輕取水中靜水,翻身澄凈之上,借水而動,綢帶揮舞,似舞又非舞。
我借此揮舞之際,練起了功夫,我的功夫根本沒有招式,完全是隨心所動,隨意而至,思緒飛舞,有時舞蹈。
思維和招式溶為一體,水色的湖,海藍色的發(fā),身影和湖水互相印證,我沉迷在了自己和這一片景致中。
可是就在這湖邊,卻也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頎長的身形,他長身玉立,眉間的清愁在看到了這一方湖水的時候,終于散發(fā)了出來。
湖水清澈,頎長身形的男子,向前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翩舞的女子,女子面紗遮面,一身長衣,綢帶揮舞旋轉(zhuǎn),舞姿優(yōu)美,但是似乎又不是在舞蹈,而是在練功,更像是藉著這個機會發(fā)泄著某種情緒。
看不清她是誰,卻莫名的覺得她似乎很熟悉,她是誰?男子仔細(xì)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心中一陣痛楚襲來,她是--
名兒!?
就在此刻女子突然面朝自己,男子一驚,明明便是名兒的眼睛,可是,怎么會是海藍色的眼眸,還有海藍色的發(fā)?
難道她不是嗎?就像是那次遇到蘿韻一般?認(rèn)錯人了?
男子搖搖頭,自嘲一笑,看來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我安靜了下來,回到了湖邊站立,背對著湖面,“這雙手,看來,會有一些用處!”我自語道。
我突然慶幸,學(xué)了醫(yī)術(shù),我伸出手掌,看看自己的雙手,在月光下這雙手散發(fā)著一種特殊的光芒,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一定要治好習(xí)賽秋,盡管我不是習(xí)淺影,不是他妹妹,不能認(rèn)他了,可是,他確是漠陽的嫡嫡親親的舅舅。
我心中的情緒更加的難以復(fù)加的波動,鎮(zhèn)定不下來,我突然覺得害怕,突然覺得我心潮澎湃,心中似乎是有火一般,可是燒的我好難受,我突然有觸摸到了一種思念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讓我反抗不得,動彈不得。
我想回去,我很想回去,回到哪里?我茫然了,突然有一個身影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鮮活,我突然迫不及待的想回去。
我飛身上天,直直朝青落院飛去。
氣流隨動,湖面另一邊而立的男子心中一動,跟隨上了飛走的女子。
越跟隨著女子,越詫異萬分,此女子輕功絕頂,內(nèi)力渾厚無比,身形縹緲,更像是一陣風(fēng)一般,隨時會隨風(fēng)而去。
名兒根本不會功夫,況且當(dāng)日親眼看著她沒有了呼吸,親眼看著她淹沒在火海中的。
男子身形一頓,停了下來,不再尾隨著前面的女子,黯然回走,而我,歸心似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異樣。
相反的方向,各自而走,本來可以重逢,卻錯過了。
擦肩而過,這一次的擦肩而過,會錯過他們最后一次的相見。
“南舒辰啊,南舒辰,失去了的愛人,還能再回來嗎?”男子在不久之后停下,看著朗朗的夜空,自嘲道。
青落院中,易方棋急急回到了屋中,遍尋不至,原本焦急的心,更加的不安。
“紫兒,名兒呢?”易方棋看著地下的屬下,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
今日回宮得到的消息,已經(jīng)讓自己心中實在難平靜,今日名兒又不在了?萬一遇到了--他,該怎么辦?
“姑娘說出去一趟,很快便會回來!”紫兒恭敬回復(fù)道。
心中的焦慮被按捺下去,易方棋揮揮手,“你下去吧,好好守著漠珠漠陽!”
“是!”紫兒聽言退下了。
易方棋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能陪伴在她身邊一年之久已經(jīng)是自己最幸運的事情了,這一年是自己此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如若,名兒還是不能愛上自己,如若,她的幸福歸宿不是自己,放開她,讓她離開又如何?
有這一年,便已足夠!只是,希望自己能夠陪伴在她身邊,直到最后的一刻,直到再也無法陪伴她的那一刻。
“主子!”突然有人來報。
“查到了嗎?”易方棋淡淡問道。
“是,主子,那位神秘公子叫做習(xí)賽秋,身邊陪伴著叫端云的女子。”來人稟報道。
“你說是習(xí)賽秋?”易方棋突然回頭,習(xí)賽秋,不是名衣的哥哥嗎?他怎么會在青巖城?
“是的,傳說的那位神秘公子是從平陽王朝北屬之地來的,一年前到達此地,不過后來便在城中落腳,然后經(jīng)商,不過一年便有如此規(guī)模,只是平時,習(xí)賽秋并不出面,一切事情都是端云出面的。”來人停了停,繼續(xù)道。
“主子,端云和習(xí)賽秋住的地方離青落院并不遠,就在不遠處的云苑!”
“哦?”易方棋更是驚訝了,難道名兒去了云苑?今日名兒的動作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名兒喜好交友,今日的端云確實很合名兒的性子,如若名兒真的去了云苑,那么發(fā)現(xiàn)習(xí)賽秋也是預(yù)料中的事情了。
“還有--”來人遲疑道,“主子,習(xí)公子雙腿已廢!”
“你說什么?”方棋驚訝道。
“是的,主子,一年前習(xí)公子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求醫(yī)的,可惜鐵情神醫(yī)一直不在月落國中,他們才在這里住下的!”
方棋愣愣神,“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方棋再也坐不下去,直直起身,向青落院外走去,帶起了翻卷的衣袂。
我從云苑到青落院,一步步走著,心中沉重難當(dāng),我期盼著回到青落院,可是突然又怕回到青落院。
我腦海中盡是剛剛的情形,再次立在云苑之前,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幾盞明亮的燈火,忽閃忽閃,我以手擋眼,想遮住刺目的光芒,突然我看到了立在燈火下的身影,影子來回走動著,不時的看著遠處的方向,似乎在等人?
我前走幾步,赫然發(fā)現(xiàn),立在燈火下的身影,是易方棋!
他站在寒夜中,等著的,是我?
我的腳步無法移動半分,直愣愣的定在了當(dāng)場。
“名兒,等我回來!”
“乖,我很快便會回來!”
離開時方棋的話語縈繞耳際,而他,確實很快回來了,卻不見我的身影?
腦海中的人影和眼前的人重合,重合!
心中積壓的情緒好像是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我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提起腳步,看著前面等待的身影,向前面跑去。
一步步,近了,更近了。
燈火下的易方棋看到了前方疾跑而來的女子,方棋一愣,就在這個功夫,女子已經(jīng)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我緊緊的抱著易方棋,這個在寒夜中苦等我的男子,無數(shù)的情愁化作淚水點點,無聲墜下,滴落在方棋胸前。
方棋的心頓時放了下來,緊緊回抱著懷中的女子,無聲,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終于--回來了!
許久,許久,我從方棋懷中抬起頭來,眼中淚水被笑意掩去,聲音有些喜悅和顫抖,
“方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