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中年男子幾近癱靠在了門上,許久之后,他緩緩起身,眼中閃過凌厲之色,
“三殿下,您不是回來了嗎?那我們的賬要--好好算算!”
“您不是心疼您身邊的那個女子嗎?那好,老夫我讓她嘗嘗苦頭---”
“您不是有個兒子嗎?那老夫也讓您試試,看著自家孩子受苦的痛!”
“我衛某就算是拼個你死我活,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中年男子的神色漸漸趨于平靜,咋然一看,居然是今日在皇宮門口看到的那張平和的臉的主人,他是--衛相?
另一邊,南舒辰神色難斷,走在平滑的青石板上,突然停下,“閣下跟了許久了,該歇歇了吧!”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只是飄飄忽忽難以捉摸,“南王,別來無恙!”
“恩?”南舒辰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閣下是哪位?”
“在下,心無大師之徒,朗衣!”白色的身影嘆了口氣,“想必王爺聽說過!”
“朗公子?”南舒辰驀然想起些什么,“原來圣朝是公子親自前來的,難怪!”
“在下想問,王爺東西找到了嗎?”白色的身影走進了幾步,“這件東西很重要,如果你還想見到我的小師妹的話!”
“閣下想說什么?”南舒辰微微一怔,“難道剛剛的那個,不對,她明明就是啊!”
朗公子微微一笑,“假作真時真亦假,王爺,一切隨緣便好!”
“隨緣?”南舒辰苦苦一笑,“好個隨緣,只是我錯失了一次,再也不想,也不想錯失第二次了,所以請公子諒解在下的心情。”
“王爺的心情,在下理解,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再見到名兒的話,那么請聽從在下的意見!”白衣的朗公子又問道,“東西,找到了嗎?”
“是,”南舒辰點點頭,卻心中疑惑,為何他會這么說,“已經尋到!只是不知道,此物到底有何用?”
朗公子點點頭,“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王爺會明白的!”
“公子不是不出圣宮嗎?”南舒辰皺眉,“怎么---”
“還是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白衣朗公子道,“請王爺莫要講今日之事對他人言道,告辭!”
說完,白衣公子忽而消失不見。
南舒辰摸摸懷中,然后看著白衣公子離開的方向,自語道,“名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接連兩天我都在青落院中,并未外出,直到第三日到了我為習賽秋施針的時間了,我這才走出了院子。很順利的便到了云苑,我直接被帶到了后院中,到了后院中,我看到的是端云和哥哥異常溫馨的一幕。
不遠處,一身象牙白色衣裙的端云跪坐在習賽秋的身邊,寬大繁復的衣裙鋪滿了整個草地,身邊低低的躺椅上半躺著哥哥,端云趴在哥哥的腿上,時不時的說著什么,哥哥含笑的看著端云,偶爾摸摸端云的腦袋,端云柔順的如同小綿羊一般,露出了女兒的嬌羞之態。
我面帶笑意,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了欣慰,遇到端兒是哥哥此生一件幸運的事情。
我慢慢的走向前方,一步步的靠近他們倆人,終于,端兒意識到了我的到來,撇頭驚喜道,“名姑娘?”
我笑著點頭,站在他們旁邊,端云急忙起身,連帶著衣裙收攏。
“端兒在公子面前可真是溫柔多情啊!”我忍不住調笑起來。
“呵呵,”哥哥起身坐著,看看端云,笑道,“溫柔?這個詞可是不符合端兒的風格!”
“恩?怎么會?”我狐疑的看看端云,想起了當日第一次見端兒的情形,“端兒對外人可是很兇啊,動不動就揮鞭子,我只見她對公子溫柔啊!”
“哈哈!”習賽秋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不解的看著他們兩人。
端云此時咬咬牙,幽怨的看著習賽秋,“不要壞我名聲!”
“端兒啊,是對越親切的的人越兇啊!”習賽秋的眼光移到了我身上,驀然一驚。
我下意識的摸摸臉頰,糟糕了,我沒有戴面紗!這下,他肯定看出來了!
我心中膽顫,但是卻強自鎮定,疑惑道,“公子,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不對勁嗎?”
習賽秋搖搖頭,但是依然看著我,“姑娘,你真的很像舍妹!”
縱使是再震驚,我還是心中不由的顫抖,我到底還是他妹妹嗎?他如若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還會認我嗎?
我深深吸了口氣,轉過了話題,“公子覺得雙腿怎么樣,有什么感覺嗎?”
一邊將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腿上,但是我分明感覺到了他落在我身上的探索,還有質疑的目光。
“賽秋,名姑娘在問你!”端云推推他,道。
“哦,”習賽秋如實道,“偶爾會有點感覺,姑娘醫術精湛,在下佩服!”
我仔細檢查過之后,道,“如此,公子很快就可以站起來了!”
“那,多謝--姑娘!”習賽秋神色復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問道,“敢問姑娘,你的眼睛和頭發,生來便是這個顏色嗎?”
我猶疑了半晌,才嘆氣道,“不是--”
面對親人,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半句謊話,我很老實的回答了。
“哦?”端云和習賽秋的臉上都出現了異色,“那冒昧問一下,姑娘何以是現在的樣子?”
我取出銀針,再次施針,一如往昔,指法快若閃電,狀如拈花。
好久之后,我才停下了手中針,“我是中了咒!”
我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主人的戰栗,我抬眸,笑了,“怎么,嚇到兩位了?”
“姑娘你不是---怎么會?”端云開口問道。
我笑笑,“端兒是想問,為何我是奪命醫仙,卻為何不治好我自己呢?”
端兒下意識的點點頭,我看看兩人,嘴角輕揚,“醫者不自醫啊,況且就算我是醫仙,也有我解不了的毒,破不了的咒,畢竟我是人,而不是仙!”
兩人晦澀難懂的眼光掃視在我身上,我自動忽略,專心的施針。
這次的施針比起上次輕松了很多,但是依舊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我拔出最后一根銀針放好,起身,笑道,“好了!”
我收好東西,準備告辭,卻被習賽秋攔下,“姑娘,在下還有些疑問,想請問姑娘!”
我不自覺的點點頭,然后在一邊坐下了,此刻端兒在習賽秋的身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然后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要問些什么,好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彼此間的氣氛,越來越顯得尷尬。
“上次聽姑娘說,有兩個孩子?”終于,在氣氛濃郁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習賽秋開口打破了這氛圍。
提到了兩個孩子,我不由得笑了,“是啊,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原來如此,”習賽秋點點頭,“那---”
“啊---賽秋!賽秋!”我們的談話被生生的打斷,杯盤的碎裂聲傳來,我不由的起身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賽秋也急急的支起身體,著急的探望著,在十步之外,我們看到了兩個黑衣人劫持著端云,端兒一動不動,而她的鞭子在手中,來不及揮出便已經被黑衣人制住了。
黑衣人劫持著端云慢慢的向我們靠近,我睜大了眼睛,不敢向前,生怕黑衣人對端兒不利,我余光一瞥,看到了賽秋的眸中閃過一絲的銳利,他手指緊緊的抓著手邊的塌木,關節處隱隱泛出白色。
“兩位在我云苑中劫持在下的未婚妻,是何道理?”縱使擔憂,但是習賽秋作為主人的氣度還在,犀利而且有氣勢的盯著黑衣人,但是我明白,他真正看的是黑衣人劫持的端云。
端云臉上有些慌張之色,卻并沒有恐懼和哭泣,在黑衣人到了我們跟前幾步之處的時候,端云的神色已經平靜了很多,我不由得看向了端云目光所及之處,是哥哥!他充滿關愛和鎮定的眼神,在無聲的安慰著端云,給她力量,告訴她,有他在!
“未婚妻?”兩個黑衣人面面相覷,眼神中閃過一絲訝色,隨即眸光在我身上漂浮,我厭惡的避開了兩人的眸光,暗暗緊了袖中綢帶,不管怎么說,我都不能讓端兒有什么事情,畢竟她是我未來的嫂嫂。
“兩位要怎樣才能放人?”習賽秋看到兩人目前只是制住了端云,卻并未傷及性命,便知道這兩人必有所求,也就耐下性子和兩人談判。
“很簡單,我要她的命!”一人盯著我道。
“我?”我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兩人,這下連習賽秋和端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了。
“對,就是你!”一人打量著我道,“我們知道殺你不易,但是,有她在手上就不一定了,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習賽秋滿臉異色,看看我,看看端云。
我嘲諷一笑,“就憑你們?你怎么知道我會乖乖的讓你們殺?”
“就憑這個女人!”一人詭譎的一笑,將架在端云脖子上的刀收了收,看著習賽秋,“還有這個男人對她的用心!”
“不要!”習賽秋疾呼,狠狠的眸光緊盯著端云的脖子。
頓時,端云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線,細細的血跡沿著刀鋒蔓延,端云吃痛的嚶嚀一聲,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掙扎,只是眼神落在了習賽秋的身上,“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