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悅抬頭,遲疑,“既然尊者已到,想必心怡姐姐已經……不在了吧!”
我一愣,這她怎么知道?方棋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朝方棋點點頭,然后回問道,“是,你知道?”
心悅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強自笑笑,“心怡姐姐三年前離開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此次離開便是永遠的離開和分別,叫我——保重!”
“哦??”原來心怡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也是她既然能夠動用禁忌之術,想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了然于胸了!
“這位是?”心悅的眼睛終于投在了方棋的身上,突然間心悅眼神發亮,有些震驚的看著方棋,呆呆的。
我心生不悅,沉聲道,“心悅,他是我的丈夫!你要視他如我,明白嗎?”
心悅這才回眸,眼睛一黯,“是,尊者!”
方棋絕世的容顏想必誰看了都會沉迷吧,我淡淡的看著心悅,不由得,心生警惕。
“尊者,請這邊來!”心悅鄭重其事的指著冰棺的方向,“這里面便是我們的姐姐——也是,一個堅強決然的讓人尊重的女子——”
我和方棋對視一眼,看著心悅慢慢走到了冰棺之前,然后輕輕的撫摸著冰棺,說著那個曾經的故事,描述著那或許已經被遺忘的往事……
那天,依舊如常一般,風是淡淡的,云是輕輕的,空氣是暖暖的,連人都是甜甜的。
晴天霹靂的一般,看著自己家門上紅艷艷的喜色,白衫女子徹底的愣住了。
一時間不可置信,還有糾結,還有絕望,甚至還有了悟,齊齊的涌上了心頭,他真的背叛了我們的感情嗎?或者是帶著最后的一絲僥幸心理,白衫的女子,腳下如同踩在云端,就這么的走進了自己的家門。
“對了,白衫女子,便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她的名字叫做——心怩!”心悅抬頭解釋著。
故事的開頭,還是那個主題——背叛,我眸光一沉,卻聽到了心悅再繼續的講述著。
剛剛進了家門,管家便迎了出來,看得出來,管家喜上眉梢,看到白衫的女子,急忙道,
“夫人,大喜啊,公子今日納妾,是尚書的千金,請夫人即刻換裝至大堂……”
管家看著這位夫人,心中有了些猶疑,這位夫人和公子倒是琴瑟和鳴,可惜夫人從來都是一身白衫,從不做它裝,今日不知道勸動勸不動,管家此刻心中這么想,卻不知道,他家的夫人,此刻已經完全聽不到別的了,腦海中只余那句“公子今日納妾……”
當真是啊……白衫的心怩慘然一笑,隨后換上了如同平時一般的溫和之色,管家以為自己眼花了,急忙擦擦眼睛,剛剛夫人是——
不過不管了,管家繼續道,“夫人——請換裝,今日大喜,皇上也來賀喜了!夫人這身——”
看著管家為難的神色,白怩微微揚眉,哦,皇帝也來了?雖然自己的丈夫無多大官職,但是卻因為父親的關系,從小和皇帝一起長大,兩人感情甚好——太傅公子啊,太傅可是皇帝曾經的老師呢——
“不必了——”心怩淡淡一語,看著最為熱鬧的正堂,一揮衣袖,朝正堂走去。
不出所料,大堂之上,高高在上的便是那顯赫的天子,兩邊分別坐著的,有那一身喜色的丈夫,心怩眸中閃過一絲慘淡,自己的丈夫,為別的女人穿上了喜服,而自己卻還要按照所謂的規矩,欣慰的感謝眾人來捧場?
多么的諷刺?這是——恥辱!
心怩的手心被長長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痕跡,可是卻感覺不到痛楚,或許是絕望的感覺勝過痛楚了吧。慢慢的走入了大堂,看到的便不止是那兩個人了,還有太傅夫婦,也就是自己的公婆,還有一對夫婦,一臉笑意,沒有見過,可是今日一身喜悅的衣著,想來定然是新娶女子的父母吧。
真是莫大的榮光呢,連納的小妾都是尚書的千金——甚至納妾這種小事都有勞皇帝親自來道賀——太傅府還真不是一般的榮耀呢——
皇帝驀然抬頭,看到的便是面色平淡的一個白衫女子,饒是見慣了絕色佳人的皇帝都微微一怔,女子的容貌傾國傾城,這倒是其次,她的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像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皇帝不由得皺眉,一邊的一身喜色的太傅公子看到皇帝皺眉,再看看進門的妻子,急忙回道,“陛下,臣妻剛剛回家,想必是急著來拜見陛下,故而沒有換裝,請皇上寬宥!”
心怩只是輕輕一福,口中淡淡道,“夏鳳心怩見過陛下!”
夏鳳心怩?腦中不知道閃過什么,皇帝忽略了,點點頭,好友為妻子開脫解釋,自己也不能不給面子,“不必多禮,今日納蘭迎尚書千金進門,你且就坐吧!”
納蘭?心怩看看旁邊關切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時間覺得諷刺至極,你心中若有我,為何要背叛我,另娶他人?
“心怩,你怎么了?”
心怩淡淡的推開自己的丈夫的手,退后一步,“請恕心怩無禮,今日這種‘大事’,心怩無福消受!”
“心怩!皇上在此,不得無禮!”太傅喝斥道,“還不快坐下!”
對于這個兒媳,太傅其實也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只是這個兒媳固執,在進門之前便揚言,此生納蘭不得再有別的女人,就怕她鬧所以才趁她不在的時候,想要生米煮成熟飯,想必這個媳婦也無話可說了吧。
可是此時,這個媳婦居然這么無禮,如若得罪了皇帝,怕是她人頭不保!
可惜這一番好心心怩卻再也不能領會了,心怩慘笑,對著身邊的納蘭問道,“相公,迎娶妾身之前,相公你答應妾身什么了?”
舊事重提,納蘭心中也是有著愧疚,但是卻也心中一沉。當年愛上了這個女子,愛的深沉,愛的不顧一切,為了她答應了一生只她一人,生生相伴,永不背叛,可惜事實而非昨日,今日,雖然是皇帝親自指婚,但是自己何曾沒有動了心思,否則怎么會答應?
還是愛著這個女子的,否則怎么會拼命保住她正妻的位子,只納尚書千金為妾?
神思回來,納蘭低沉道,“一生一世只卿一人,相依相伴,永不背叛!”
“一生一世只卿一人,相依相伴,永不背叛!”心怩輕輕的重復著這句話,轉眸間已然是決然一片,厲聲道,“如今,相公這是什么意思?這就是男兒重如千金的承諾?原來,相公的一言輕微的如同鴻毛一般!”
諷刺至極。大堂上煞那間沉寂一片,這個大膽的女子,竟然說話如此辛辣?納蘭無話可說,抬眸間已經發現,妻子的目光中已然全無往日的愛意。
“夏鳳心怩是吧,”皇帝干咳一聲,“是朕的旨意!”
“我們家的家務事,外人不要多嘴!”諷刺至極,冷漠至極的聲音,頓時讓皇帝面色難看。
“你大膽!”旁邊的尚書看著皇帝變了的臉色,急忙制止,“對皇上不敬,罪當萬死!”
“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心怩淡淡的眸子一掃尚書,尚書不由得心中發寒,撲通的落在了椅子上,心怩氣勢忽變,讓人心生寒戰,“既然這里皇帝最大,皇帝都沒有開口,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算什么東西?”
怎么會不知道尚書的心思?不過是因著皇帝親自來,尚書自認為面子很大,而且如若心怩獲罪,那么尚書千金便可以直接扶正!
皇帝難得的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心怩——”納蘭面色有異,“事已至此,你接受吧——況且,納妾是天經地義的,而且我保證,你永遠是我的正妻!”
“天經地義?”心怩冷漠至極,“相公,這是心怩最后一次叫你!”
驀然的,納蘭有了不好的預感,曾經玩笑的時候,心怩說如若有一天她不再當自己是相公,那么她會生氣,而她生氣的后果,便是——天地失色!
“心怩——你要干什么?”納蘭死死的拽著心怩,眼中卻是憂傷——
憂傷?心怩冷哼了一聲,閉目念動了咒語,突然間納蘭的身形被直直的推開而來,面朝著,門外。眾人看著納蘭的身影被定在一邊,無法動彈,不由得驚呼出聲,“你——妖女——”
一時間大堂中布滿了恐懼的色彩,尚書夫婦已然退到了一邊,連太傅夫婦都用陌生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女子,自己多年的兒媳,納蘭驚詫無比,突然間產生了一絲悔意,做到如此,心怩想必真是的生氣了,而自己——
不能動可是自己還能說話,納蘭突然喊道,“心怩,我錯了,我不納妾了,我不背叛你了——”
心怩眼中無波,凄然一笑,“晚了,晚了啊——一切都太遲了——”
“不遲——”納蘭眼中流下了一滴淚水,“對不起——心怩——你收手吧!”
收手?心怩看著納蘭,你原來是想讓我收手?
就在說話間,正堂對面,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火光沖天,紅艷艷的,無人知道其實這并非一般的火焰,而是鄢火,極寒極熱交織的鄢火,這下,堂中所有的人都驚了。
“吾乃夏鳳族人,豈容爾等污蔑?”
我夏鳳族的女兒,豈容你等污蔑,亂力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