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連方棋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個徐郡,原來以為是個規規矩矩,守禮的少年,沒有想到居然也有些頑皮和油嘴滑舌啊。
不過也對啊,正是年少輕狂時候,我看看方棋,突然想,幾年前還是少年的方棋是什么樣子呢?
是如同徐郡一般呢,還是就像是遇到我之前那般的狠辣決絕呢?想到了這里,我也忍不住抿嘴低笑。
“姐姐想起什么了?笑得這么甜?”徐郡成功的將方棋的視線拉到了我身上,我臉微微一紅,“哦,沒什么——沒什么!”
“我才不信呢!”徐郡瞅瞅我,再看看方棋,眼珠子轉個不停,最后笑道,“姐姐,忘了告訴你了,伯父說讓你盡快去京都找他!他們有很重要的事情!姐姐——什么事情這么重要?”
方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忽略了剛剛徐郡說我臉紅的事情,轉眸問我,“名兒,明日一早動身去京都怎么樣?”
我點點頭,“我也也是這么想的!先去看看父親母親吧——”
徐郡笑笑,“反正問石閣就我一個人,姐姐姐夫,你們就住在這里吧!”
我和方棋對視一眼,點頭,“好,那就有勞了!”
“自家人客氣什么?”徐郡看著我,“我早就聽伯父說姐姐學識過人,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姐姐——”
看著徐郡期待著的眼神,我無奈極了,這也是目的之一吧。
“沒問題,不過,”我看看天色,天色還早,“姐姐姐夫有事要出去一趟,回來以后給你講好不好——”
徐郡想了想,點點頭,“好吧,不過姐姐,你要是想去習府看看的話,還是不要了!”
“為什么?”我不解。
“物是人非——”徐郡看看方棋,“我怕姐姐看了會傷心——”
我拍拍徐郡的肩膀,心中有些感動,笑道,“沒關系的,有你姐夫在呢——”
走出問石閣,我心里總不是個滋味,這里一切都是依舊,可是真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怪不得,有近鄉情怯的說法呢,原來,怯的不但是那份思鄉的心,更有“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感傷啊!
“名兒!”一直默不作聲的方棋此刻牽起我的手,溫和道,“覺得難過么?”
我看著方棋溫柔的笑意,不由得露出一個笑臉,“有一點點,不過沒有太嚴重——”
方棋捏捏我的手,“正如你所說,一切有我,名兒,心情不好告訴我!”
我看著方棋認真的神情,不由得點頭,笑著,“好!”
熟悉的街道上,有著不同的人,沒有多少人認識我,或者習淺影的名字很多人知道,可是真正看到過習淺影的人并不是很多。
所以走在了街上,大家除了驚嘆方棋和我的容貌之外,輕輕的議論著我們和平陽王朝中略有不同的服飾,也并沒有什么別的了。
“方棋,你看!”我指著前面的一個牌匾高興道,“你有什么想法?”
方棋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輕笑道,“定是方憶弄出來的!”
我嘆然,“也不知道現在這間菊然閣的主人是誰!還有百曉生先生在不在——”
“進去不就知道了?”方棋拉著我走進菊然閣,“也到了午餐的時候了——”
我笑笑,隨著方棋走進了菊然閣。
蕖然閣中,格局有些變化了,我看著與當日不太相同的格局,心下明白,這菊然閣早已經易主,方憶回國,定然不會留著這小小的菊然閣了。
和方棋落座,小二許久才上來招呼,看著有些空寂的菊然閣,慨然不已,想當日,我,衫兒禪兒還有方憶,快樂的時光已然回憶。
“兩位客官想要些什么?”小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隨便上點吧!”方棋也不多言。
“稍等!”小二記下了幾樣,離開了。
“這里怎么成了這個樣子?”我皺著眉頭,“不復昨日——”
“本來習閣老一家在的時候,我們這里好熱鬧的,可惜,閣老過世之后這里便成了這個樣子了!”小二端過一壺茶來,搖頭感嘆著。
“嗯?”我心中有些黯然,不過也沒有再說。
似乎是看到我們的衣飾有些不同,小二起了興致,“大家都說,因為閣老一身正氣,而習府又位于陽城風水最好的地方,所以以前陽城特別熱鬧,而現在,習府已經成了空府,哎,連陽城都少了幾分生氣啊!”
小二嘆息一聲,“今天外面算是熱鬧的了,如果換做了往日,街上稀稀拉拉的根本沒有幾個人——”
小二接連的嘆息,我和方棋也沉默了。
安靜的吃完了飯菜,我們準備離開了。
“小二哥,菊然閣現在的老板是誰?”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唔?”小二有些驚訝,隨后搖搖頭,“小的也是剛來沒有多久,不太清楚——”
“那原來這里的百曉生先生呢?他不在這里講書了嗎?”我不甘心,又問道。
“百曉生?”小二嘆息道,“百曉生三個月前就過世了,如果百先生還在的話,這里也不至于冷清著到這種程度——”
“百曉生過世了?”我驚道。
要了百曉生的地址,我和方棋順著地址來到了百曉生遺孀的住處。
從門外看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身素衣,眼神中有說不出的落寞,而她旁邊,則是針線簸簍,手中有著未完的活計,她時而嘆息一聲,時而拭淚,還經常會走神,我和方棋在門外許久,她的針線活都沒有做了多少。
我的淚無聲的墜下,看著這樣的一個婦女,一輩子的依靠便是自己的丈夫,丈夫過世,天也會塌了吧。
“走吧!”悄悄的拉著方棋離開,我心里有著說不出的難過,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卻沒有想到居然這樣的讓人傷心難過——
昔日的朋友都已不再,昨日的光華已然遠去,余下的悲切和感傷和誰人去說。
我想,我以后再也不會來陽城了。
因為太心殤。
“你怎么不進去看看——”方棋知道我心里難過,也不多問,“怕更傷心嗎?”
“方棋,我們還是不要回習府了!”我點點頭,突然對習府產生了一種排斥的感覺,“看到了百夫人那個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再去讓她傷心,我突然害怕了,習府,還是不要去的好——”
“就依你——”方棋輕輕的將我攬在懷中,嘆了口氣,“我們以后不會再來了!”
重新走回了大街上,看著些許熱鬧的街市,心情才稍微的放松了幾許。我和方棋正在說著話,突然,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差點和我們撞在一起,方棋急忙抱著我轉了個圈,在旁邊落定,卻不料來人悶哼了一聲,居然摔倒在地。
方棋有些生氣了,確定了我沒有碰著以后,正想發怒,誰知來人看到我們,驚喜至極,“易公子,易夫人,哎,終于找到你們啦!”
方棋的怒氣未褪,我示意方棋我沒事,不要生氣了,然后抬頭,看到的便是小五興奮的神情,驚異,“小五——”
小五急忙站起來,看也不看就拍拍屁股上的土,道,“易公子,易夫人,快回去吧,老板正著急找你們呢!”
我和方棋滿臉詫異,“徐叔回來了?”
“是啊,是啊,”小五不迭的點頭,“就在兩位剛剛走后不久,老板急匆匆的回來,說一定要找到兩位,這不,我和郡公子都出來找了!”
“徐郡去了——習府?”我看著小五急匆匆的模樣,心下明白了。
“嗯嗯,”小五邊走邊道,“我想姑娘也沒有什么地方去,只有菊然閣了,所以就去了,但是小二說兩位來百曉生這里了,所以我就急匆匆趕來了!還好——碰上了!”
一邊聽著小五絮叨,我們一邊快步往問石閣走。
什么事情,讓徐叔這么急匆匆的找我們回去?
隱隱有了不安的感覺,說不出來,但是就是覺得不安,我不由得轉頭看著方棋緊蹙的眉頭,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愈強烈。
剛剛進門,便看到了徐叔著急的在屋子里踱來踱去,“徐叔——”
“小影——”徐叔看到我,滿目的驚喜,不過來不及細看我,便正色道,“快,準備一下,隨我進京!”
“什么事情這么匆忙?”我心中不安更加強烈,卻依舊說不出為什么,“東西不用準備,我們即刻就可以走!”
“小五,你等著郡兒回來!”徐叔交代道,“你們倆沒事就不要出門了,看家!”
我和方棋轉身欲走,卻突然想起了答應徐郡講故事的事情,便歉然的和小五說,“小五,跟郡兒說聲抱歉,我今天不能給他講故事了!”
“這小子,就惦記著故事!”徐叔無奈極了。
這下我心里更加覺得歉疚了,徐郡一直心心念念的故事,哎——
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徐叔這才注意到了方棋,“這位便是三殿下了吧!”
方棋點頭,“是的,徐叔!”
車馬已經走開,徐叔這才松了口氣,“聽朗公子說,名兒剛剛大婚,嫁的便是月落國三皇子,沒有想到,三皇子居然這么沒有架子!”
這還不是看我的面子?我心中暗道。
“徐叔,你和大師兄很熟嗎?”我不禁疑惑,聽徐叔的口氣,似乎和大師兄很熟,否則,怎么可能輕易的相信大師兄。
——維絲估計了下,估計本周內,本文就差不多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