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的當天,一大早靜就跑來我家,將我從美妙的夢中拽出。
我鱉著一肚子氣床氣朝她大吼:“有病啊你!一大早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靜抓起我床頭的鬧鐘放到我跟前,回吼一句:“都8點啦!快起來一起等查成績!”
聽完靜的話,我簡直抓狂地想扯掉自己的頭發(fā)。許久后,好不容易等自己平靜下來,才無奈地回:“大姐啊!成績下午4點后才能查啊!現(xiàn)在才早上8點而已,8點而已??!”
“可是我很緊張。緊張到都想哭啦!”靜哭喪著臉,黑眼圈明顯的在告訴我,她昨晚緊張得一晚沒睡!
看著她的樣子,我嘆氣。扯著她一起躺下,道:“昨晚沒睡好吧!我陪你,再睡會吧!”
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我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靜充滿動容的眼眸蓄上一層水霧,道:“別太感動,我自己也不想那么早起床!”
說完張手撫下靜的眼瞼,不許她再看著我。繼續(xù)安撫似地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安穩(wěn)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傳來。
盈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臥室門口,朝我贊賞一笑。我點點頭,伸出食指輕抵著唇,發(fā)出細微的‘噓!’一聲。輕輕拉開自己的被子,俏俏的下床。
在樓下和盈吃著早餐。盈道:“我們搭今晚的飛機走!”
“那么趕?”我詫異地看著盈,在她躲避的眼光下問道:“你在逃避什么嗎?”
盈搖搖頭,依舊是那句:“到了承德再說!”
我點頭,沒再逼問下去。有些事,當朋友不想說時,就不該再問。這是對朋友最低的禮貌和尊重。
就在我們默默無言地吃完早餐后,盈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洗碗,就自己收拾好碗筷到櫥房洗碗去。我剛想打開鋼琴練琴時,門鈴響了!
“Hi!$,^*,&,*(&^&^$^!”按門鈴者對著開門的我說出一連串我壓根聽不懂的鳥語。
我呆愣了一下,打量起這個外國人。謙遜有禮地朝我微點頭,一絲不茍,整潔得找不到一點皺折的西裝,英挺的五官猶如雕刻般深刻犀利。即使朝你點頭致意時,仍感覺有絲傲慢。仿佛是尊貴的國王在對他頂禮膜拜的臣民回以招手點頭的樣子。
“—*……*,…………¥&8226;¥,……¥*!”又一次一連串的鳥語從這個面無表情的外國人嘴里傳出。
這次我弄明白他所說的應(yīng)該是英語,可惜我這個英語白癡還是沒聽懂他到底說什么。
“你找誰?”我問。
“AreyouMuRongqiuxi?”
這句我聽懂了,我點點頭道:“我是!可是,我不認識你!”
“¥,……—,—(,¥……,—……*—!”在聽到我承認后,對方再一次快速地說出我沒聽懂的話。
我感覺自己正在崩潰中,比手畫腳了好半天,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完全都是在雞同鴨講。對方依舊固執(zhí)地說著他的鳥語,而我手腳并用都沒能讓他弄明白我的意思。
就在我準備直接甩門不再理會此人時,盈走了出來問:“誰呢?夕子!”
我看見那外國人在看到盈時有道亮光從他碧如玉的眼眸一閃而過。與此同時是盈驚呼一聲:“Oh,God!夕子,快關(guān)門!別讓他進來!”
“啊?”我來不及反應(yīng),那外國人已經(jīng)快速地閃進門,快步地朝盈走去。
“喂!你怎么亂進別人家啊?”我怪叫一聲,連忙追上去。
客廳中,外國人直挺挺地站在盈面前,沉著臉說出一堆我沒聽懂的話。而盈漂亮精致的臉上閃著怒火,同樣回以我沒聽懂的話。然后那外國人伸出手握著盈的肩膀,又說出一串鳥語。盈用力甩開他的手,回以鳥語。
看起來這兩個人似乎認識,還很熟悉的樣子。盈那表情分明像是情侶間吵架后,對方要認錯而她還拿喬地嬌嗔嘛!
雖然聽不懂語言,但是從他們的互動間,開始有點明白。這兩人一定有什么過往。這個外國人說不定就是盈在逃避的人。想到這,我開始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tài)繼續(xù)觀望。
外國人又說了些話,盈突然指著我,又用力戳戳那人的胸膛,說道:“你明明能聽懂她的話,還能說上一些普通話。你為什么還要繼續(xù)說你的鬼話?我就是氣你永遠放不下你那自以為是的尊貴。”
我驚訝地瞪大眼,照盈剛說的,那我指手畫腳了半天,敢情對方是明白還在看我的笑話?
那外國人抓住盈的手,騰出一只手撫平盈剛剛戳皺的衣服,然后又說出了一些鳥語。
“道歉?”盈嗤笑一聲,道:“用你那傲慢的態(tài)度道歉嗎?英語是你的母語,普通話也是我的母語。你站在我地盤上,就該說我國的母語!”
我見從頭到尾,那外國人的臉上都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即使和盈在吵架中,動作依舊帶著貴氣的優(yōu)雅。反而是盈難得的激動,還有說出的那些有點幼稚,不可理喻的話。
外國人似乎堅持己見,仍舊說著鳥語。接著盈掰開他的手指,道:“放棄你那可笑的貴族優(yōu)越感,今天你不說普通話就別跟我說話!刻板男!”說罷跑進客房,關(guān)上房門。
聽到最后一句,我差點笑出聲來?!贪迥小∵@名字形容這外國人實在是太貼切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高貴優(yōu)雅,彬彬有禮,但是臉上永遠幾乎都是一副表情。而且又那么固執(zhí)己見,情侶間吵架,哄哄也就是了。竟然為了彼此的母語而鬧成這樣。而這男人還堅決不肯說一句普通話。確實刻板,或者說……呆板?
這外國人抬手輕輕有禮地敲了兩下房門,等一會沒人理會。又再一次敲了兩下,再等一會。接著又再敲兩下,再等一會。
我在一旁數(shù)了數(shù),敲了十次門。每次都是固定的兩下,等上一會兒。有規(guī)有則得讓人有點受不了。盈的話又一次浮現(xiàn)腦海:刻板男!
似乎明白了盈沒打算出來,刻板男轉(zhuǎn)身,手輕拂我客廳的沙發(fā),好像沙發(fā)有灰塵似的,然后在坐下來,對著客房,有種守候的意味。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介入,而且這刻板男似乎沒有要和我說話的意思。怎么感覺他像主,我反而像客???瞧他那自在的模樣,把我家當他家了吧?
不對,他即使自在也有種屈尊降臨的感覺。那我是不是要有感覺自家因為他的屈尊而感到蓬蓽生輝,萬分榮幸?他的樣子就像他沒召喚我開口,我就只能站著不動,等待。
這就是盈剛所說的‘自以為是的尊貴。可笑的貴族優(yōu)越感?’那不是刻意要擺現(xiàn)的樣子,他坐在那就是有一種貴氣,一種難以言語的傲氣。那是一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尊貴。
甩掉自己這怪異的感覺,我敲敲客房的門,對盈道:“刻板男就在客廳,你自己看著辦!搞定了再跟我解釋這是怎么回事。我上樓了!”
這個能讓盈變得孩子氣,耍脾氣,慌亂的男人,到底對盈做了什么事讓她這么生氣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