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帶著若水進城,一路上,說說笑笑,若水告訴她,她到此處為了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紫鳶也不懷疑,說她年方十五,若水十六,便稱她為姐姐。
進了城,看到來來往往人的發髻,服飾還有飄搖在半空的酒旗,無不顯示著她來到了陌生的世界……九百年前。
若水跟著她來到一處不起眼的門前,那明顯是一個后門,紫鳶小聲的說,“等一下,跟著我走,咱們輕輕的溜進房間去!”說完,就拉著若水,偷偷摸摸的進去了,繞了好多圈,終于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推開門,小心關上門。若水很奇怪,問道,“這大白天的干嘛鬼鬼祟祟的,難道?”紫鳶則點頭。“你不會真想偷別人的東西吧,不行的,人窮志不窮,要是被抓住就完啦,趁現在沒人發現,咱們趕快離開吧!”若水說著要拉紫鳶往外跑,紫鳶則笑著說,“這是我的房間!”
“啊?你的?那為什么……”若水驚疑問道,“不想被人看見!如果爹知道我出去了,定會家法伺候的,我可不想!”
“難道你們這里的人都不能隨便出去嗎?”若水問。
“是啊,從小無論是爹,還是師傅都教導女子不能在大街上拋頭露面的!每年只有過節的時候才允許我們出去。”
“幸好沒生在這個年代,要不然?”若水自言自語著,忽聽外面傳來敲門聲,“紫鳶?
在不在啊?高家的聘禮已經送過來了,娘叫你去看看!”紫鳶沒回答,又傳來敲門聲,“紫鳶?紫鳶?”若水聽這聲音甚是耳熟,欲開門探個究竟,被紫鳶拉住,并示意她不要出聲,她回應道,“姐姐,我知道了,梳理完后就去的。”
“那好,姐姐就不打擾了!”見外面沒有了聲響,紫鳶急了起來,拉著若水的手說,“我該怎么辦?本來想跟爹娘說清楚,可是高家已經把聘禮送過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先看看情況!”紫鳶現在已是把自己的幸福全寄托在了若水身上,便答應讓她跟著去。
“等一下!”紫鳶說,“我去給你找一套丫鬟的衣服,如果有人問起我來,我也好說是見你可憐才收留的,就是太委屈姐姐你了。”
“傻丫頭,跟我客氣什么?我還應該感謝你了。”若水笑著說。
紫鳶出去了,一會兒,拿來了一套白綠相間,繡著碎花的衣服,說,“這衣服比較粗糙,做工也不精細,那姐姐就委屈下,待會兒換好后,妹妹再幫你梳理一下!”在若水進去換衣服的時候,又有丫鬟來催,紫鳶發火道,“死丫頭,催什么催,馬上就去!”
約摸過了十分鐘,在紫鳶的幫助下,若水成功轉型為一個九百年前的小丫鬟,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還真是有模有樣。
“若姐姐,這些衣服怎么辦?”若水看著那件長風的衣服,心里不禁會想著他現在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姐姐,發什么呆呢?”
“沒什么,這件衣服收起來吧,以后說不定有用的著的。我們走吧!”還未出門,若水似乎想到什么,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丫鬟,所以在人前就叫我阿若吧!”
“好,一切聽你的!”
她緊跟在紫鳶的后面,偶爾瞟一下周圍的人和事。不一會兒,就到了大堂,那房間有幾個人儼然立在那里。
“夫人,二小姐來了!”有丫鬟通報后,她們才進去,若水看了一眼打開著的紅色木箱,里面盡是金銀珠寶,好不刺眼。箱子旁站著一個貴婦人,光看她頭上戴的那支鑲著寶石的簪子,身上穿的衣服的質感便能推斷出她應該是紫鳶的母親。
“紫鳶,好女兒,來,看看,喜不喜歡?”那婦人看著滿箱的珠寶高興合不攏嘴。紫鳶看也不看,走到貴婦人面前,若水趁勢環視四周,一雙熟悉的眼睛吸引著她,那是個女子,身著黃色的衣衫,頭戴兩只蝴蝶的簪子,掛在上面有六顆小珍珠,前后錯落有致,像流水般垂下來,好不美麗。但是她的眼睛好不熟悉,啊!她記起來了,那雙眼神怎么那么像黑衣?不會這么巧吧!看來這個女子應該是紫鳶的姐姐吧!紫衣與黑衣是姐妹,而眼前的這個黃衣女子與紫鳶也是親姐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她想不通。
老夫人看著一臉不高興的紫鳶,便說,“云鳶,看看這高家多有誠意啊!”只見那黃衣女子慢慢走過去笑著說道,“是啊!妹妹,這高家可是多少人家想攀都攀不上的!人家能看上我們家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紫鳶則是一臉漠然,那種表情似在問,難道我不如這些珍寶珍貴嗎?
“你姐姐說的對,你若嫁過去我們全家還沾著你的光,說出去多有面子,這高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嫁過去只有享福的份兒啊!女兒啊,好好想想!”凌夫人也在一旁勸道。
“娘,我還這么小,不想嫁人。”她鼓足勇氣說,“姐姐都沒有出嫁,為何母親要把我先嫁出去呢?我不干!”她母親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倒是云鳶反應快說,“姐姐也快了,只是家里人比較疼妹妹些,把好人家先給妹妹你挑!”
“哼!什么好人家,我看你是心中有人吧!”紫鳶也不領情,反而捅出云鳶的事情。那夫人聽了紫鳶的話,把視線全轉移到了云鳶身上,“紫鳶,先回去吧!云鳶,跟我來!”說著就走了,有四個丫鬟跟著,云鳶回答了是,走時小聲對紫鳶說,“我的好妹妹,我哪里惹著你呢?怎么出賣我?”紫鳶也不反駁什么,心里可高興了,總算能安靜了。
人都走后,紫鳶拉著若水高興的回了房間。
“紫鳶,沒想到,你會留這手!可這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若水說。
紫鳶無力趴在桌子上,“是啊!雖然剛剛娘沒來的及表態,但她一定會極力勸說我同意這門婚事的。”
若水上前摸著她的頭說,“傻丫頭,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倒是,你怎么知道你姐姐的事情?什么人有如此能耐能迷惑住你這么漂亮能干的姐姐?”于是紫鳶講起了她姐姐的一段情史。
“那是姐姐十二歲那年,我們一起出去看燈火,人很多也很熱鬧,沒想到姐姐走散了,一不小心,又把腳扭著了,想著回不了家,便坐在橋邊暗自流淚,然后有一個男子見了這情形,就背著姐姐回來了!自此,姐姐就把那人留在心底,一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就因為這?”若水不相信有這么單純的愛情。
“那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后來姐姐有幾次去廟里祈福又碰過兩次面,便知道了對方叫什么,住哪兒了!”
“你姐姐挺癡情的啊!”
“姐姐,從小就很懂事,爹娘都很喜歡。”說著,便躺倒床上去了。“我還是好好享受我的時光吧!”
若水環視這房間,窗戶,桌案,凳子乃至小小的梳妝盒都是些精致的木雕,又有些盆景點綴著,房間彌漫著淡淡的香味兒。凌家也算是個書香世家吧,與她的家比起來氣派多了,古典多了,只是這里再繁華也不屬于自己,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墜,瞬間,眼淚流了下來,想她孤零零一個人來到了這個陌生的環境,如今還是寄人籬下,想干什么都干不了。若水的抽噎聲被紫鳶聽到,她關心問道,“若姐姐,怎么呢?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跟我說說!不哭!”若水用衣角邊擦眼淚邊說,“不是,我很好,只是剛剛想到我的爸爸媽媽了!”“爸爸……”紫鳶疑惑著從若水了口中說出的一些詞,“哦,我是說想起我爹娘了,不知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姐姐,能不能告訴我,你一個弱女子為何要四處飄蕩,難道家里人不擔心嗎?”
“不是,我,我是奉父母之命出來找哥哥的,他出門在外經商,跟家里失去了聯系,等找到我哥哥,我就可以回去了!”若水編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足以讓紫鳶相信。
“要不,你現在就住到我家里,明天我跟總管說,一來可以有個住處,二來可以陪著我。好不好?”
“好!我會留在你身邊,直到有一天你覺得我煩了,我再走!”
“太好了!”她高興地蹦蹦跳跳,像一個未長大的小孩子。
若水看著這么可愛的姑娘小小年紀就嫁人,還要嫁一個品行惡劣,從未謀面的人,心里不禁感慨一番。
第二天紫鳶就向家中的管家說了若水的事情,并要求他把若水分到她房里,畢竟,府中都知道她與高家的親事,而家中的人為了讓她開心,什么事都依她。所以若水就名正言順在凌府當起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