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若水從紫鳶房間出來之后,就直接從后門出去,在門外等著長風。豈知自己早已被云鳶派來的人盯住了。
長風在凌府呆了許久也不見若水,以為是回去了,誰知客棧竟沒有她,祥子見狀以為她回城東的房子里了,就騙他說,“少爺,阿若姐剛回來過,后想起什么事情又出去了!”長風聽了才放心說,“回來了就好!”
話說,伯仁一直在家等若水的好消息,可是天黑了也不見人回來,未免有些擔心。夜深人靜的時候,從房頂上跳下幾個黑衣人,向他的房間下迷魂香,待伯仁發現時渾身酥軟,欲反抗則不能,只能任其擺布。
天黑了,紫鳶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在墻外等了好長時間也不見若水的人影,于是決定親自去找伯仁。寒風呼呼地刮著,聲音甚是鬼魅,紫鳶害怕地跑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見到伯仁。約摸走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花榭齋,她興奮地看著那扇門,那似乎是她的未來。正準備敲時發現門沒有關,紫鳶以為是伯仁知道自己要來故意留著門的,她準備給伯仁一個驚喜,沒想到走到房門口時,從里面傳來了女子的笑聲,那淫蕩的聲音比寒風更加刺痛著她。她靠在門上,聽那女子說著他們那荒淫的故事。紫鳶的腦海里一片空白,聽不清說的是什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第二天,一大早,云鳶就來看紫鳶,紫鳶臥床懶起。一進門,她裝作像往常一樣說,“好妹妹,怎么還在睡覺?。∶魈炀鸵黾蘖耍院蟮搅似偶铱茨氵€敢這么懶惰,快起來吧!”
“姐姐,有什么事嗎?”紫鳶無力地說道。
“你明天就要嫁做他人婦,想我們姐妹十幾年,真有些舍不得。所以趁你還沒出嫁之前好好陪陪你!”
“謝謝姐姐!”紫鳶自昨晚受到打擊,心中抑郁不歡,連死的心都有,更覺得已經沒有什么前途可盼,就只等明天的花轎,接受命運的安排。今天聽到姐姐的關心,覺得自己很幸福,還算有人關心她。
“傻丫頭!我是你的姐姐,一輩子的!”云鳶抱住紫鳶,看著她如此可憐,在心里說,“原諒我!姐姐這樣做也是顧全大局!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云鳶叫來春芳給紫鳶梳洗,自己先走,說過一會兒再來陪她。紫鳶起初懶怠化紅妝,心里還想著昨天的事情,若水為何沒來?難道是因為她也知道伯仁的荒唐事不好意思再來嗎?伯仁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呢?紫鳶想著想著拉住春花問,“你覺得蘇公子人品怎樣?”
“哎呀!小姐,你明天都要嫁人了,怎么還想著其他的男子呢?”春芳說。
“我的心好痛,他怎么能這樣對我?”紫鳶自言自語地說。
“小姐,看你如此真心實意待他,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其實,有好幾次我替小姐給他送東西,都看見他與一女子拉拉扯扯,那女子一見我來就走了,小姐,你說,如果他們之間沒什么的話,為什么見我就像賊一樣逃跑呢?想想我都替小姐不值,但見小姐對他用情之深,又不忍說出來?!贝悍颊罩笮〗憬痰脑挘巡寿H的一無是處。
“真是這樣嗎?他真的不值得我替他傷心嗎?可是若水不會騙我的!”
“小姐啊,你是太天真了,到現在還在替若水說話,要不是她出的餿主意,小姐怎么會有今天,那個蘇伯仁滿口假仁假義的,小姐對他用情真是太不值了!依我說,他甚至連高公子都不如,雖然高家公子行為會有些不檢點,至少光明正大。試想天下男子誰不是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所以小姐就不要再想那忘恩負義的家伙!現在應該開開心心的,嫁到高府,讓他后悔!”春芳繪聲繪色地講著,紫鳶是個單純的姑娘,再加上昨晚的見聞,心中由悲轉為怒,“蘇伯仁,你負我也!春芳,把我那對翡翠鐲子,鎏金簪子,蝴蝶玉鈿,朝陽五鳳掛珠,赤金盤螭巊珞圈,還有去年娘親送我的那件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襖,都拿出來,我要好好打扮打扮,風風光光地嫁出去,我要讓他后悔一輩子!”在紫鳶的心中,似乎只有這么做才能使自己好過些。
第二天,高府的花轎把紫鳶抬了去風光自不必說。且說,云鳶見紫鳶被抬了過去,料想拜堂時間已過,已不再有所擔心。便命人第二天一大早趁沒人注意把若水扔到端王府門口,這一招很高明,她早就聽徐府丫鬟嚼舌說王爺喜歡若水,如今把美人送到他的懷抱,也算一件美事,更能化解和長風的危機。至于伯仁,打算再關一些日子放了,畢竟做這些事都是不光彩的。而春芳呢?為防她說三道四,給了些錢,讓她自己過活去了。
那天早上剛好佳寧出門為王爺置辦一些貨物,一出門,就發現一個人倒在墻邊,她小心地靠近她,喊著,“姑娘,姑娘,快醒醒!”撥開她凌亂的頭發,一看,不得了,竟是若水,連忙喊人,“快來人??!快來幫忙!”門口的護衛聽到聲音趕了過來,說,“來,把她扶到屋里去!再差一個人請御醫來!”眾人見王爺的貼身丫鬟如此著急就問,“這姑娘一大早就在墻上靠著了,我們還以為是那些故意在那兒裝可憐的人了!”
“這位姑娘是王爺的朋友,千萬不要怠慢了!”佳寧說道。
她把若水安排在西院的客房里,先找來干凈的衣服,幫她換上,然后跑去向王爺稟告。王爺披著一件白狐裘在花園里欣賞著凌寒綻放的花兒,佳寧恭恭敬敬地走到王爺身邊,說,“給王爺請安!王爺可真有雅致!一個人獨享這片美景!”
“爺我是在觀察??!你看那些花多有精神,這么冷的天還在綻放美麗!咦?你不是去買些紙筆嗎?難道已經買回來了?!奔褜帗u頭,向四處看看沒人,走上前附在耳邊把若水的事情說了。未料到,她的舉動被前來給王爺請安的兩個妃子看在眼里。王爺的兩個妃子,都是才貌雙全的皇親大臣的女兒,只是性情大不相同,蘭妃雖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性格卻刁蠻,而靜妃則如她的名字般安靜,不論姿色還是才情都不在蘭妃之下,只是出生不如她。王爺聽說若水在府上,激動地說,“真的嗎?本王要立馬見她!”
“王爺這是急著想見誰?。俊碧m妃毫不遮掩不滿之意,“我勸王爺還是趁早把這個丫頭收到房中吧!豈不方便!”佳寧一見是兩位王妃,想剛剛親密的行為必被她們看見連忙跪下說,“奴婢知錯了!請王妃息怒!”
“呦!我們哪敢??!如今你可是王爺的貼身婢女,風光無限!”蘭妃繼續說道。
王爺性本風流,更是憐香惜玉的,對于蘭妃的話也不責備,反而笑著說,“這丫頭不過是提醒本王約了一個故人罷了!你們二位正好可以結伴好好觀察園中的花鳥,好待晚上咱們一起探討畫之樂趣!”說完就走了,佳寧低著頭跟在后面。
“妹妹,你說王爺今天心情可好?”蘭妃說。
“當然好,看他滿面春光的,料定是有什么喜事了?!膘o妃笑著說,“只要他好大家都好!”
“我剛聽到似乎是去見什么人了!肯定是女人!不然他不會那么興奮!咱要不跟過去看看!”
“姐姐,這就不對了,你難道忘了,王爺每次去見徐公子回來之后也是很高興的啊!并且今日有如此雅致愿與咱探討墨趣!如果姐姐想跟去就去吧!妹妹還想作出一件戲梅圖了!”蘭妃向來疑心重,看靜妃要作畫討好王爺,自己也不能落后。兩人在院中轉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去作畫了。
雖說,王爺身邊從不少漂亮的姬妾,仍貪戀著若水。人啊,往往認為自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等追到手了,又垂涎他人的。
“她怎么樣呢?”王爺一進門看到躺在床上的若水,心中的憐愛之意無法形容。一旁的丫頭回答說,“剛剛御醫瞧過了,說是因被人灌了些迷魂湯,導致昏迷不醒,并無大礙,還說,姑娘著了涼,需要好生調養?!?/p>
“誰敢這樣糟蹋她?要是讓本王知道,滅他九族!”王爺氣憤的說道。
“也不知是哪個缺心的人,竟做出這樣的事情!王爺,這件事要不要通知長風少爺!”佳寧說道。
“不用,上次去徐府,徐老爺跟本王說她回家探親了,本王就疑惑早不走晚不走非在本王與她相認之后!看來徐府是容不下她的,就讓她在府上住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還有這件事不要讓兩位王妃知道!”眾人回答是。王爺對佳寧說,“她一醒來就立刻通知我,這幾天你就留在這好好照顧她吧!有你親自照顧,本王放心!”
佳寧送走了王爺,坐在床邊看著若水,心想,“你是何方女子,竟能得王爺如此關愛!好生羨慕,如果他能把對你的二分之一的心給我,便不枉此生!”
若水一睡便是兩天,醒過來時,渾身沒勁兒,想坐起來卻不能,房間里沒有一個人,豪華的房間讓她心生疑惑,努力想著這是什么地方,都發生了什么。她記得,那天跟紫鳶說完話之后,就在門外等長風,后來就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醒來時被關在一間小房子里,后來,幾個蒙面的人還給她灌了些湯,之后就不知道發生什么了。她突然想到跟紫鳶有一個約定,便急著起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床上爬了下來,卻沒有力氣站起來,她慢慢爬到門口,正巧佳寧端著火爐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姑娘,趕緊扶著她坐到床上。若水見是熟悉之人,便問自己是怎么到這兒來的。佳寧說了事情的經過。“姑娘,你跟誰有仇嗎?”佳寧問道。若水搖頭,想她平時的為人處世都盡量避免沖突,更別說仇恨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昂霉媚?,幫幫我,我要去一趟凌府!”若水說道。
“你現在還發著燒了,外面又冷,萬一又凍著了怎么辦?有什么事叫我們去辦就好了!王爺可是為你擔心了好幾天!你就安心養病吧!”
“王爺?我現在在王府?”若水仔細看了房間里的擺設,既富麗堂皇又不失典雅,她看了看佳寧說,“真是太麻煩你了!”
“像姑娘這么好的人,能夠服侍你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倒是我們王爺,在你昏迷的兩天,每天三四趟到這邊來看你,我還提醒王爺說,外面天冷,如果姑娘醒了立即跟他說,可是他就不聽!”
佳寧的話讓若水覺得受寵若驚??!她想到上次長風為了王爺關心自己而大發雷霆,還以為王爺不過是感激自己幫助過他了,如今看來,長風吃醋也是有緣由的吧!“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等我好了之后,一定親自道謝!”若水又問道,“我昏迷了幾天?”
“具體的不知道,不過在王府睡了兩天,不知兩天以前是否也是昏迷的!”
“天??!我怎么睡了這么長時間?壞了,壞了!”她焦急的說道。
“姑娘是喝了迷魂湯才這樣的,只是不知所說‘壞了’是甚?”
“凌府的婚事辦成了嗎?”若水拉著佳寧的手問道。
“成了!好風光?。≌麄€京城最喜慶的事情莫過如此。我跟王爺還送賀禮過去了,那新娘子也很漂亮!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不知道多熱鬧了!”若水聽了身子都軟了,躺了下去,不想言語,淚水漣漣??谥姓f道,“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大哥!”
佳寧聽她說的這些話摸不著頭腦,問道,“姑娘為何聽得凌二小姐的喜事這樣傷心呢?自古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這是再美不過的婚事了。”
“你不懂的!”她擦了眼淚,說,“好妹妹,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若水想再沒有什么合適的人替她辦這件事情了,況且佳寧也像是可以托付的人。佳寧問何事?若水繼續說,“我在城東巷子里有一間屋子,那座房子的名字叫做花榭齋,那兒有我的一位朋友,你去看他怎么樣呢,順便告訴他我現在在王府里。好讓他放心,拜托了!”說完,就開始咳嗽起來。佳寧說,“姑娘好生歇息,你交待的事情我一定辦好,只是不知姑娘所說的朋友姓甚,也好我方便與他說?!?/p>
“還是你想得周到?。∷仗K,叫伯仁,是我的結拜大哥?!比羲呎f邊咳嗽。本來還發著燒,剛剛又受了些涼氣,感冒不免又嚴重起來。
“我看姑娘還是好好歇著吧!我現在就去!”她替若水蓋好被子后就前往花榭齋。
若水怎曉得,在她被人綁走之后,伯仁也被帶走了,現在還被云鳶關在一座荒廢的院子里,佳寧去了也只會撲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