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空氣真新鮮!”她說著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然后左三圈右三圈活動著臂膀!秋天的天氣不冷不熱,不慍不怒。庭院里也很安靜,花兒草兒都靜靜地生長著,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
唯有灑落地上的黃葉,吸引了她無限的感慨。
一片,兩片……俯身拾起,她愁眉緊鎖,唉聲嘆氣。
枯黃的葉子,生命的盡頭,好不傷感!她想到了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呢?
佳寧看她神情變化無常,本不想搭理她,終究忍不住上前關心問道,“你怎么呢?這破樹葉有啥傷心的?”
她輕輕抹去眼角殘留著的淚痕,道“沒什么!只是睹物思情罷了!瞧!這樹葉又黃了!”她抬頭看看這片蔚藍的,干凈的天空,好想睜開眼睛之后,便能回到九百年后,回到自己的家!
她在這里已經呆了兩年了!她突然好想回家,想爸爸想媽媽!可是?她的任務還沒完成。
眾里尋他,驀然回首,那人,在何方?藍藍的天空,浮動的白云,九百年前的空氣沒有提供給她任何信息!只有夢中老和尚的那句“隨緣。”
胎記男,到底是誰?為什么黑衣一定要找到他呢?一想到這事,她緩緩睜開眼睛,內心惆悵無比。
“天上有什么,看得那么出神!”佳寧學者她仰著脖子看天空,看了半天,脖子酸了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便問道。
“天的那一邊,或許就是家的方向吧!”她懷揣著無限的思念望著無限的天空,自言自語地說著。
佳寧看著她那傻樣,嘲笑道“剛剛一起來還笑呵呵的,怎么轉眼間就淚眼汪汪!是不是也擔心蘇大哥啊?我就說你不是沒良心的人!”她自以為猜著了若水的心思,未料若水反過來輕輕地叮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好鬼丫頭!原來一直都盯著我啊?”然后弩著嘴說,“誰擔心他啊!該回來就會回來的!”
“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啊!姐姐,你也是的!無緣無故給他把刀干什么?”她埋怨道。
“瞧!你看后面!”她嘴角微微上揚,向她身后使了一個眼色。
佳寧好奇地一回頭見伯仁好端端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由虛驚一場。再看他,春光滿面,面帶著微笑,與前幾天的他判若兩人,心里好生驚喜。
“你們看,這是什么?”他興奮地提著手里的兩條大魚炫耀著,“這是我一早去釣的!大不大?”
那兩條魚,約摸有個三斤重的樣子,水草從它們的腮那里穿進去,再從嘴里穿出來,打上一個結,直直地掛在伯仁的手上!鮮活的魚鱗一簇簇在太陽的照射下,時而還能發出些七色的光彩。他今天異常興奮,繼續說,“今天的天氣好好!花都開得漂亮極了!哈哈!好久都沒這么開心過了,今天我們兄妹三人一定不醉不歸!”
佳寧絕口不提他閉門思過的事情,高興地接過魚,轉身進了廚房。
她看見容光煥發的他,微笑著,習慣地朝他胸口捶了兩下,說,“這才是我的好大哥!”伯仁欣慰地說“謝謝小妹!你真是老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感謝上蒼!”
自從伯仁受過刺激后,若水識相地絕口不提那天丞相府的事,也不提紫鳶的名字,這日子過得倒也安靜。一日若水在屋里悶得慌,對佳寧說,“我們出去走走吧!再這樣下去渾身都要發霉了!”
“要不要去找長風少爺?”佳寧笑嘻嘻地說。
“才不去了,他要是在意我,早就屁顛兒屁顛跑來了!”她撅著櫻桃小嘴,面帶慍色。正說著,佳寧大叫道,“哇!你看誰屁顛屁顛跑來呢?”她慣性往后面看,只見長風詭異地向她走來。
“神經兮兮的,后面藏著什么?交出來!”她伸出手,示意他要乖乖的。
他笑著說沒什么。她自是不信,要到他身后看個究竟,一個要看,一個不給看,兩個人像小孩兒一樣捉起了迷藏,一旁的佳寧笑的合不攏嘴,喊著,“姐姐,快!那邊!”
“啊!”長風一閃,若水撲上去與伯仁撞個滿懷。伯仁像平常一樣,扶著莽莽撞撞的她,笑道,“你啊!又在搞什么鬼?”
“喂!你放開她!”長風見伯仁扶著若水,嫉妒地喊道,趕忙把若水拉到他這邊,把藏在身后的三朵黃色的菊花扔給了伯仁。
伯仁莫名拿著那三朵花,驚奇地看見眼前的男子,說道,“你是?誰啊?呵呵,謝謝你的花!恩,挺漂亮!”
“你又是誰?”長風毫不示弱,怒目看著他,然后奪過花放在若水的手里。似乎在警告他,她是他徐長風的女人。
兩個男人的敵意令院里的花草瑟瑟發抖,若水走到中間,笑著說,“長風,大哥,我還沒介紹你們認識吧!”她拉著長風的手走到伯仁面前,說,“大哥,他叫徐長風,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長風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稱謂,補充道,“我是她未來的丈夫!”說著一把摟著若水,向伯仁示威。
“哦!幸會幸會!小妹,怎沒聽你說過?早知道有這么一個疼愛你的人,大哥就放心了!”他看得出這個男人是很呵護他的小妹的,心里也替他們開心。
“你放心!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我的阿若!”他拍著胸脯保證道。
“喂!你今天的廢話好多!”她雖嘴上指責著他,心里早就樂開了花。繼續說道,“長風,這位就是我的結拜大哥,蘇伯仁,他的武功可高著了!”
“幸會!第一次見吧!阿若既然說閣下武功高強,在下不才,想討教討教!”說著,一個拳頭迎上去,伯仁騰空翻轉躲過一拳。長風自是窮追不舍,再來一拳,伯仁輕松一閃。“好沒用!”長風譏笑道。伯仁發怒道,“好!在下也想見識下閣下的功夫!”兩人你一拳我一腳,開始打的是昏天暗地,在空中飛來飛去。不一會兒,都不知道兩人去哪兒呢?
“姐姐,你怎么不攔住他們啊?萬一出事怎么辦啊?”佳寧擔心說道。
“切!管他們的!打完了就回來了!男人就是這樣,不打不相識!再說他們早就交過手,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她一臉的不在乎,顯然不擔心他們回答的頭破血流,笑著說道,“走,咱去準備午飯,等他們回來吃!”說著拿著三枝菊花,進了屋,留的佳寧抓著腦袋,想著她話中的玄機,實在想不出,她揮一揮衣袖,自言自語道,“她都不擔心,我瞎操什么心!”說著也進屋去準備飯菜了。
佳寧與阿若做好了飯,等他們回來。過了好久,他們果然“勾肩搭背”大搖大擺走進來了。
吃完飯后,若水硬拉著長風出去散步,而伯仁依舊出門去干他自己的事情。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忽看到一個老師傅捏的面人,個個都神采非凡。若水要求師傅捏出他們的樣子,數分鐘之后在老師傅的巧手下,一個“面人若水”成功了,不一會兒“長風面人”也出來了。她驚嘆老師傅的技術,接過面人,喜不自禁地將它們拿在手里玩賞。忽然迎面一個人走來,撞了她的胳膊,兩個面人隨之拋向空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已經粉身碎骨,此時她回頭看到的是云鳶邪惡的笑容。“啊!是她!”
她使勁兒揉揉眼睛,睜開眼,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的腦海里無緣無故冒出老和尚說的“情債”二字。“情債!情債!誰的債?”她在嘴里念叨著,琢磨著其中的奧秘。
長風付完錢,看見若水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兩個鮮活的面人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便安慰道,“怎么呢?不就是兩個面人嗎?咱再去找老師傅要去,想要多少都行!”長風見她神情恍惚,眉頭緊皺,一句接一句地問,“你怎么呢?”“阿若,你怎么呢?”
她最不喜歡想事情的時候,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哪怕是長風,也不行,她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說道,“你別煩我!”轉身就走了,留下長風一臉的迷茫,只能獨自感嘆“女人啊,真是麻煩!”
此時秋意正濃,一片片金黃的樹葉飄落在地上,她看著一年年時間過得真快,可是自己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熬到頭呢?
“阿彌陀佛!”
“大師?”她回頭看見一老和尚,再仔細一看他的眼神又好熟悉,“我們是不是見過?”
“見又何妨,不見又何妨,老衲見施主心事重重!”
“是你!我記起夢里我們見過!你肯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對不對?情債?是不是跟凌云鳶有關?每次一見到她,我都覺得她的眼神令人恐懼!尤其是今天見到她,我甚至有一種感覺那人就是黑衣,我說的對不對!”她似乎理清了這些事情,急切地向老和尚詢問答案。
老和尚慈眉善目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心煩意亂的她,她繼續說,“情債?云鳶發誓要報復我和長風,難道,黑衣讓我回來的目的不是找人,而是要報復我?”她說著就發現很難自圓其說,如果黑衣要報復她的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那她要我回來干什么?大師,可否相告!”她想來想去終究不能明白。
“施主,不必著急,凡事有因必有果,老衲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說完,就不見人影了!
“大師!你別走!”她朝著和尚消失的方向找去,來來往往的人群里,根本就沒有了
老和尚。她失望地獨自一人,漫步在無邊的街道上,忽然前方聚集了好些人,發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