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有沒有搞錯,鍾離奈居然會以為我藏在陸佐彥的隊伍里面。他還真的認為到現在我跟陸佐彥依舊情深意長到能跟著他跑路?暈倒!
那些御林軍仔細的搜查著,甚至連馬車底下都不放過。看著他們這樣忙活就是為了找在他們面前正好好站著的我,真是無語。陸佐彥站在那里始終沒有多說半個字,風輕云淡的讓人看不清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最后,搜查的結果當然是什么都沒找到。鍾離奈只得陰著一張臉,放行。
陸佐彥的馬車從我們面前緩緩地出了城門。于是,這出城的隊伍繼續向前邁進著。城守看到我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身后的手下放行。我們三個一人背了個包袱,舉家出行的模樣往城門口走去。我心里狂喜,鍾離奈,我馬上就要從你丫眼皮底下溜掉啦,撒有那拉啦!
可就在我們剛要踏出城門的時候,那冰冷冷的聲音猶如索命惡鬼一樣的追了上來,“慢著!”我們三個剛想再走,后面的御林軍卻火速的跑上前來將我們包圍了起來。不會這么倒霉被認出來了吧,我在心里哀嚎著。但還是乖乖的站在圈圈里沒動。
鍾離奈慢慢的走到我們面前,注視著。我低著個頭,心臟估計都跳到一百八了。鍾離奈把腳步移到到站在中間的我面前,冰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抬起頭來!”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到了身旁的宮焱和白零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后很快便恢復了自然。我咬了咬牙,刷的把頭抬起來。先是一副害怕迷茫的表情,然后在看到鍾離奈的那張俊美冰冷的臉后,立馬換上了一副花癡的表情,強迫著自己的那雙鍾離奈曾經說過滿含仇恨的雙眼,使勁往外冒著桃心。鍾離奈看到這樣的我以后,臉上露出極度的厭惡,然后一甩長袖,轉身離去。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終于過關了。就在我們抬步剛要再次離開的時候,那御林軍里面的其中一個領頭呀的一聲高興的對我們問道:“原來是你們啊!這是要去哪啊?”我抬袖擦著頭上的汗,宮焱擺出一副小癟三的苦瓜臉朝那人抱怨著,什么聽人家說京城遍地都是黃金啊,于是,我也拖家帶口的跑來撿黃金啦,結果,不拉不拉……
最后,我們三個就在那領頭豪爽的笑聲中踏著夕陽離開了南陵的京城。為了小心起見,一路過了好些個城鎮,我們都是帶著面具,繼續進行著角色扮演。
半個月后,我們出了南陵的國界,到達了大商與西塞的交界處。終于可以恢復面貌啦,當了這么多天的大嬸,我真是當的膩歪了。那日,出了南陵京城后沒多久,便傳來了大商跟西塞正在惡戰。聽客棧里的那些從邊境過來的商人說,這場仗已經打了快一個月了。可是西塞那些野蠻人兇殘異常,所以即使大商派出了素來有戰神之稱的大商七皇子領兵,依舊抵抗的很艱難。
我記得以前商訣跟我說過:大商的軍隊跟馬匹不適合在西塞的蠻荒之地行軍。那時候,他想著,只要能拿到兵法奇書,封行陣,也許可以找到對抗西塞兵的方法。可是,后來,封行陣卻被我一把火給燒了。怎么說,我對商訣心中都有愧。再加上之前在宮里的時候,瑤妃那說了半截的話,不知道商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現在我想去他身邊,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么。
越靠近大商與西塞邊境的時候,戰爭給這片土地和人民帶來的災難就越明顯。燒焦的土地,傾倒坍塌的房屋,痛失親人而慟哭的人們……滿目蒼涼。因為西塞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導致戰爭后的這些幸存的人們幾乎沒有任何可供他們活下去的食物。
我們將身上僅有的一些干糧掰成小塊小塊的分發給了他們,心酸的看著眼前好久沒有吃過東西的老人和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下手中小塊得干糧。沒有辦法,我們就只有這一點為數不多的吃食。戰火蔓延了很多城鎮,現在即使有錢也很難買到吃的東西。
離開了這里,我們三個人繼續往商訣軍隊駐扎的地方行去。騎在馬上,我們三個饑腸掛肚的苦著臉。東西都分給那些難民吃了,我們也有一天多沒吃東西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達商訣駐扎的軍隊,這深秋的北方溫度低的厲害,再加上戰爭,現在即使在野外也很難找到任何可以飽腹的吃食。
喝了一口宮焱從附近小溪里裝來的水,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干癟的胃里,全身引來一陣戰栗。看到我這樣,宮焱拿過我手里的羊皮水袋揣進了自己的懷里。不會吧,這家伙想把水捂熱?這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再說,你不冷嘛……我忙道:“我沒那么矯情的,喝點冷水又死不了人。”宮焱仍然揣著水袋不給我,一臉嫌棄的說道:“我可不想你病倒了,到時候還要照顧你!”額……好吧,我無語。
去周圍轉悠了一圈的白零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只灰色的野兔!我立刻躥上去猥瑣的撫摸著那只瑟瑟發抖的野兔,雖然不算大,但對于長時間沒吃東西的我們,簡直是一頓美食啊。我崇拜的看著白零說道:“還是咱家小白厲害啊!”白零貌似被我崇拜的目光電的不好意思了,兩頰泛著粉紅,露出可愛的小酒窩。真是超萌啊,我留著口水看著可愛的白零。
后衣領突然被人拎了起來。宮焱把我拎到一塊干燥的樹底下,在我面前點燃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找來的柴火。把剛才捂在懷里的水袋扔在了我身上,然后就從白零手中拿過那只野兔提著走了。我拿著手中的溫熱的水袋看著離去的綠色身影,心里有一絲暖暖的。
在我給纏著我要我給他講故事的白零,胡扯到了豬八戒在高老莊的那一段時,宮焱提著處理干凈的野兔回來了。白零笑瞇瞇的對我做出個“下次繼續”的動作后,就站起來接過野兔烤了起來。我看著旁邊坐下的宮焱,可能因為剛才去清洗野兔,現在的他兩只手凍得通紅。我拽過他的手放在火上烤著,心里卻想著這要是一對能烤來吃的爪子該多好啊。吸了吸口水,心虛的看了看爪子的主人。誰知,這廝不知在想什么,翹著嘴角正傻兮兮的笑著。
男人的心思果真是不能隨意胡亂揣摩的呀。
在經歷了幾日的風餐露宿后,終于到達了大商大軍扎營的地方了。可是還未等我們接近,就有士兵攔住我們前進的步伐。我努力解釋給他聽,我是他們將軍的朋友,可是人家壓根就不屑于鳥我。就在我考慮著要不要硬闖進去的時候,一隊騎著馬的士兵向我們行來。領頭的那個大聲的喊著:“瓔洛!”
我一看是流云!穿著盔甲的他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清秀了,有的只是一身的錚錚鐵骨。到了我面前,從馬上跳下來,拍著我的肩膀高興的說道:“瓔洛,真的是你!你終于回來了!”我鼻頭有點發酸,流云的這一句“你回來了”讓我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用力睜大了發澀的眼睛,對流云點了點頭。我怕我一說話,聲音就會沙啞起來……
流云對著身后的一個士兵吩咐了一句,然后把我們帶到軍營里面的一個大帳。還未等我們坐下,帳門便被人掀開,進來了十幾個人。有雪晴,有千渡,有易柳,還有以前暗翼里面的我的那些伙伴。他們看到我都開心的問著我跑到哪里玩去了,臨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我剛剛強忍住的淚水差點又要跑出來,只得轉移話題的跟他們介紹著宮焱跟白零。
互相介紹過以后,我夸張的捂著胃說自己快要餓死了,雪晴連忙出去拿吃的去了。吃食一上桌,我們三個餓狼一般的撲了上去,惹得他們連連笑我們多少天沒吃過飯了。吃了幾口東西,我看了看繼續與食物奮戰的宮焱和白零。然后站起身來,讓雪晴帶我去見商訣。雪晴臉色變了變沒說話,有些為難的看著我。我看了看大帳里面的其他人,臉色也全都不對。
“出什么事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他們。之前,在南陵的時候,瑤妃跟我說過商訣,可是關鍵時刻被鍾離奈出來攪了局。后來,我又忙著逃跑,根本就沒機會再問。現在看來,商訣果真是出了什么事!
易柳臉色不好的回道:“殿下他,失憶了……”聽完這個雷人的消息后,我頓時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有什么反應了。用不用這么狗血啊!失憶都能碰上!我定下心神問易柳:“什么時候的事,怎么就突然失憶了呢?”不待易柳回答,流云就氣憤的說道:“你走了以后,我們跟著少主回到大商,是太子下的毒!”“流云,不可妄言!”易柳立刻出口喝住了流云。
想必這毒真的是太子下的了。本是一母同胞,商訣又從來都沒有反心,他為何要苦苦相逼,傷自己的兄弟至此!
我有些忐忑的跟著雪晴站在商訣軍帳的門前。剛才流云他們說,商訣失憶后,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們好不容易才讓商訣適應了翼以前是他的屬下。估計他現在肯定也不會記得我了。雪晴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掀開了軍帳的門,讓我走了進去。
大帳里,那個黑衣墨發的男人正坐在案前看著地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平時囂張的眉微微的皺在一起,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狹長的鳳眼。聽到有人進來,他抬起頭來,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皺眉厲聲道:“你是誰?誰準許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