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不是秦家那個獨女!”按著頭上隱隱跳動的青筋,鍾離奈咬牙切齒的問道。“物理構(gòu)造上來說,是的。”我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放下碗認(rèn)真的思考了下回答了他。可是得到答案的他依舊青著一張臉,片刻后無奈道:“你能不能說人話?”一聽這話我不樂意了,我哪里說的不是人話,要怪也是怪你這只土鱉聽不懂人話!
因為溝通很成問題,鍾離奈最后冷著一張臉拂袖離去。鍾離奈走后,我躺在床上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鍾離奈,為什么會突然間對我的態(tài)度有所好轉(zhuǎn)?難道他想用懷柔政策從我這里得到弦月?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這個南陵的皇宮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盡快想辦法出去。至于,鍾離奈,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他,只好等出宮以后仔細(xì)謀劃過再行定奪。
進入深夜的時候,我避開外間守夜的茹兒。從窗口跳出去,躲開守衛(wèi),往瑤妃的宮殿奔去。上次跟流云來南陵皇宮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流云給我看過瑤妃所住的地方。現(xiàn)在憑我一個人要出這南陵的皇宮恐怕很難,所以我現(xiàn)在寄希望于瑤妃身上。希望她可以念在我曾經(jīng)是翼成員的份兒上,能夠幫我逃出去。真是汗顏,之前那么自私的在商訣的面前把封行陣給燒掉了,后來又不聲不響的離開了他們,而現(xiàn)在,我卻想借助他們的力量逃跑。
我心里掙扎著到底要不要去求瑤妃呢,畢竟,人要臉樹要皮啊。可事實是,我經(jīng)常做些沒臉沒皮的事情那……還是去看看吧,要是瑤妃她為難了,我就自己再另想辦法吧。貓著腰躲在樹后面,一隊巡邏的士兵過去后,我悄無聲息的潛入瑤妃的宮殿。寢殿里漆黑一片,估計都睡下了。我出現(xiàn)在瑤妃床前的那一瞬間,她居然睜開了雙眼。如此強的警覺性,肯定是以前訓(xùn)練過的。想也是,商訣怎么可能放個草包在這里。
“你是誰?”瑤妃躺在床上沒動,沉靜的開口問道。“我是秦櫻洛啊,就是上次跟流云一起進宮來接任務(wù)的那個!”我有點興奮的說著,畢竟也是自己曾經(jīng)認(rèn)識的人,在這個陌生的南陵皇宮里真是難得。可這興奮勁兒還沒過,我就回過神來了,拍了下腦袋,上次接任務(wù)是流云自己過去的,而人家壓根兒就沒見過我啊。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今天,我怎么也得想辦法在她面前露下面,最起碼讓人家知道我是哪根蔥哪根蒜不是?
正在我糾結(jié)著應(yīng)該說什么來證明我曾經(jīng)在翼里面呆過的時候,瑤妃卻坐起來出乎意料的對我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少主曾囑咐過,說你可能會來這,如果你來找我了,讓我找機會幫你。”商訣,原來我走后你知道我遲早會來這里報仇,所以連瑤妃也事先吩咐過了,你的這份情讓我該如何還清?越是這樣,我這次越不應(yīng)該讓瑤妃幫忙。我知道,即使瑤妃能助我逃離皇宮,她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會不保。想到這,我看著黑暗中坐在床上的瑤妃說道:“謝謝你,不過,我現(xiàn)在不用你幫忙了,我會自己想辦法出去的。如果有機會,你替我謝謝你們少主。”還有一句對不起,不過,這句我應(yīng)該日后自己當(dāng)面跟他說。
瑤妃聽我說到商訣,有些難過的低下頭,開口問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少主他……”商訣怎么了?我走后他出什么事了么?我的心慌亂的跳著,急忙抓住瑤妃的膀子問道:“你們少主他怎么了?”瑤妃抬起頭剛想開口回我,殿外卻傳來太監(jiān)尖細(xì)刺耳的傳報聲“皇上駕到!”這個鍾離奈!死色狼!你色就色吧,干嘛非挑這個時候到瑤妃這里啊!我還沒打聽到商訣到底怎么了呀!
經(jīng)驗告訴我們,這個時候,冷靜最重要。
我跟瑤妃同時反映過來,火速的開始找適合我的藏身之地。桌子底下?NO!太弱智,太沒技術(shù)水平了,萬一鍾離奈一進來要坐下喝茶怎么辦,那還不是一腳就能踢到我。床幔后面?NO!雖說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可在這行不通啊,等會兒鍾離奈那色胚要是跟那瑤妃在床上那啥啥,我離的那么近萬一氣息不穩(wěn),還不被逮個正著!床底下?NO!道理同上。電光火石之間,瑤妃把我塞進了離她的床有半步之遙的衣柜里……
好吧,就目前看來,也只有這地兒最安全了。我躲在漆黑一片的衣柜里一動都不動,仔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人好像是進來了。但是,聽完一句低沉的“平身”后,就再也沒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了,只聽著瑤妃嬌笑著討好的聲音,估計鍾離奈那廝什么時候都是寒氣四射的吧。我不禁感慨到:間諜可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陌。绕溥€是潛伏在鍾離奈身邊的女間諜!丫的,鍾離奈,便宜你了!
聲音越來越近,聽到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然后聽到瑤妃嬌滴滴的來了句:“皇上,不要嘛……”我蹲在柜子里頓時滿臉黑線,大姐,還有人在這兒呢,拜托你稍微矜持點好不好!緊接著外面?zhèn)鱽砹伺说膵纱牭梦颐婕t耳赤,趕緊捂住鼻子。等下要是流鼻血了可就糗大了。
就在我努力捂住鼻子不想出糗的時候,外面曖昧的聲音卻戛然而止,然后便聽到瑤妃驚慌失措的喊著:“皇上,你要做什么!”還沒等我弄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時候,衣柜便被大力的打開了!于是,捂著鼻子蹲在衣柜里的某人便被暴露在燈光下,哦,錯了,是燭光下。看著面前披著墨發(fā)只著長褲的鍾離奈光著精壯的上身,我無比淡定的從衣柜里爬出來,站在他面前指著窗外無比認(rèn)真道:“今天的星星跟月亮好漂亮啊!我是出來賞月的。”
今天晚上的夜空,確實有月亮還有很多星星,也確實是很漂亮,可問題是誰相信我這個粗鄙的謊言啊。“愛妃,你是否能告訴朕,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鍾離奈不理我的胡言亂語,偏過頭去看著已經(jīng)跪在地上的瑤妃,冷然的問道。瑤妃跪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
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我而讓瑤妃暴露了,我咬咬牙,上前一步站在鍾離奈面前,抬頭看著他,笑道:“你問她,她哪能知道啊。我只不過是聽說這南陵的皇宮里最美的女人就是這瑤妃,所以才想過來一睹芳容的。”這話倒是沒錯,這瑤妃確實應(yīng)該算的上是極美的了,我說她是這后宮第一美女應(yīng)該錯不了。
鍾離奈一雙灰色的冷眸盯著我,我被他看得心里有點發(fā)虛,但是一想到商訣花了那么多心血放在這南陵皇宮里的內(nèi)應(yīng),我絕不能就這樣讓她暴露了,頓時堅定了眼神回瞪著面前這個渾身冒寒氣兒的男人。片刻后,鍾離奈收回目光,對著外面吩咐了一句:“帶秦小姐回去休息。”看著外面進來的那個女孩,我眼睛差點脫眶。是那個茹兒!
我明明是看到她睡著了的,難道她是裝睡?而且在我朝瑤妃這里來的時候,也是一路跟過來的?她一路跟著我,我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看來這茹兒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怪不得,鍾離奈會這么巧的在這個時間跑到瑤妃這里。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行蹤!本來看著這個茹兒還挺好的,現(xiàn)在才認(rèn)清楚:這南陵的皇宮中,鍾離奈的身邊,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茹兒進來后,低眉順眼的站在我面前對我做出請的姿勢,我看了眼瑤妃跟鍾離奈,只得跟著茹兒走了。這個時候,我肯定是說多錯多,只求鍾離奈不知道瑤妃的真實身份。
到了我之前住的房間以后,茹兒跟在我旁邊要幫我更衣。我退開一步避開了她,漠然的說道:“你還是去睡覺吧,這大晚上的估計也是一直沒睡吧,別累著了。”聽到我的冷嘲熱諷,茹兒低著頭行了個禮,神色黯然的回著:“是。”然后便悄然的退了出去。看她這樣,我聳了聳肩,上床睡覺了。
這也不能怪我,難道我被你出賣了,還要好言好語的對待你?忠心也好,各為其主也罷,總之,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你在我面前對我再好,我也得防著你會再次往我的背后捅刀子不是?
早上醒來的時候,不理床前候著的茹兒。我自己穿完衣服,梳頭洗漱。茹兒一直跟在我身后,看我不理她,她咬著下唇也不說話。等我洗完臉坐在桌前剛要盛飯吃的時候,茹兒跟上來給我盛了一碗粥,遞上來的時候,又咬了咬下唇,然后小聲對我說道:“瑤妃沒事,皇上也沒再追究。”
我抬頭看著茹兒小心翼翼的小臉,對她說了句:“謝謝。”然后接過了她手里的粥吃了起來。看我這樣,茹兒立刻高興的笑逐顏開,連連擺手說道:“小姐不用跟奴婢說謝謝的,不用謝的!”我對她笑了笑,也沒再說話,低頭繼續(xù)吃著飯。
下午的時候,鍾離奈來了。他來的時候,我正對茹兒講著外面世界那些好玩的東西。茹兒聽得兩眼直冒光,想是她應(yīng)該不能隨便出宮吧。而且這南陵的皇宮更是變態(tài),后宮里的嬪妃宮女根本就出不去。本來聽得津津有味的茹兒,一看到她們皇上來了,立刻惶恐的跪下行禮。我無趣的看著鍾離奈,沒搭理他。
“今日東靖的使臣到達我南陵,晚上宮里會有替他接風(fēng)洗塵的宴會,你要不要去見見?”見我不理他,鍾離奈自顧自的坐下來對我說道。“不去。”我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他。東靖的使臣來南陵皇宮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誰?”鍾離奈一下一下啪嗒啪嗒的用手指敲著桌子繼續(xù)問道。本來不打算再理他的,可轉(zhuǎn)念一想,今晚我要是出席宴會是不是就能夠找機會逃出這南陵的皇宮?
所以在鍾離奈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我立馬回道:“我去!”以至于在我回答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鍾離奈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來的是陸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