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訣跟我背靠在一起,抵擋著向我們砍來的銀刀,略微有些氣喘的對我說道:“現在首先必須弄清他們是怎么回事,等一下你來掩護我。我找機會到他們的上方,看看能不能得知原因。”聽商訣這么說,我眼前一亮,對啊,既然面對面看不清楚,那就到他們的上方!
我立刻點頭應道:“好!”
商訣閃身躲過銀刀,我在后面替他掩護。周圍的那些看不清身形的人仿佛知道了我們的意圖,縮小了包圍圈,極力的阻攔。這樣看來,他們的秘密真的是可以從上面看得出來,我跟商訣越發的努力起來。
終于,商訣靠近了那些粗壯的竹子。我阻攔著周圍想要攻擊他的那些人,商訣身輕如燕的快速攀上環抱在一起的幾株粗大的竹子,不消片刻便攀到了半空中。站在竹上的商訣俯瞰到了這下面的情形,大聲的對著站在下面的我喊道:“他們的人并不多!我來告訴你他們的位置所在,你來攻擊!”我沖著站在上方的商訣做了個OK的手勢,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手勢,我以前是告訴過商訣它是什么意思的。可現在,他都已經失憶了,估計也不知道了吧。
快速的收起心思,根據商訣告知我的那些位置,將周圍的人逐個攻破。他們的武功并不是特別高,但是仗著不知道什么奇怪的陣法,把我們包圍在里面,憑著變幻莫測的人影來擾亂我們的進攻。所以一開始,我和商訣才會應付的那么吃力。
看到包圍圈被我撕破后,商訣三步兩步的借著竹子的彈跳力就從上面跳了下來,跟我一起對付所剩不多的幾個人。看著倒下的那些人,我才發現他們手中奇怪的裝備。這些人,每個人皆是一手握刀,一手拿著一塊多棱的銀牌。原來他們一直是利用這竹林里特殊的地形和陽光的折射,所造成了奇怪的幻覺,讓我們看到了許多虛幻的人影。
我跟商訣合力擊敗了剩下的幾個人,這些人被打敗以后,全都快速的從刁鉆的位置撤離了竹林。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若非地上有些地方,隱隱若現的還滴有他們有些人的血跡,真是要懷疑剛剛的事情到底又沒有發生。竹林中重新恢復了平靜,還是只能聽到輕微的風聲。就當我正在想這是不是就是過關的時候,從竹林的上空突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琴聲,這琴聲的節奏并不是像普通的樂聲,時而急促時而舒緩,都是單音,根本就是不成調的。
琴聲漸漸的出現在了我們的上空,只見一人居然從空中緩緩的降落。仔細瞧去,才發現這人是靠著固定在竹子上的綢帶,從上方慢慢滑下落來的。竹林的四周不知何時,也出現了許多青衣人。琴聲并沒有隨著操縱它的人的降落而停止,空中依然漂著奇怪的音符。周圍的青衣人隨著琴聲舞動著,他們的手中并沒有刀劍之類的武器,有的只是長長的綢帶。可等到我們真正的動起手來,才發現,這綢帶比刀劍還難纏。
綢帶是有兩種布料所組成,青衣人手握住的那一塊一直到裹在人身上前段的那一塊,不知道是何布料,用劍壓根就割不斷。因為綢帶前面的一部分是要用來纏在別人身上的,所以用料比較軟一些,可能會比較好割一點,但是綢帶的前段緊緊的纏在身上,在周圍都是青衣人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慢慢切割,快速的強割下去只會傷及自己的皮肉。而且越是掙扎,被青衣人緊攥在手里的它就會越收越緊,更是變得難以下刀。
現在我跟商訣兩個人,一個被綁住了胳膊,一個被綁住了腿。看著小腿上越收越緊的綢帶,我放棄了將它割斷的想法,開始一心一意的對付周圍不斷舞動著綢緞的青衣人。只有將綢帶從源頭上解決,才能使它松開來!
可是隨著琴聲的節奏越來越快,這些青衣人的舞步也變得越來越快。空中飛舞著的綢帶變得更加的難纏,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來靠近他們。商訣一只手臂被綢帶纏住,另一只手最起碼還能用劍。可我的一條腿被纏得緊緊的,幾乎就是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偶爾還會被操控它的青衣人拽的身形不穩。要不是商訣在旁邊扶著,估計我早就摔得人仰馬翻了。
這些飛舞在空中的綢帶,像一張織好的網一樣,正在逐步的收緊。再這樣下去,馬上我和商訣兩個人就會變成了這網中待宰的魚。可是,現在除了極力的應對著不讓綢帶纏上身,我們別無他法。突然間,一條綢帶直直的朝著我的頸部飛來,可是因為腿部被綢帶死死的控制住了,我現在根本就動彈不了。只能坐以待斃的等著被綢帶纏住脖子,但愿那個青衣人力氣稍微小一點,不要把我的脖子給絞斷。
眼看著綢帶就要纏上我的頸部了,剎那間,手握銀劍的商訣從旁邊閃了出來。可是,他的銀劍并沒有阻擋住快速飛來的綢帶,最后,綢帶纏住了他握劍的手臂。這下好了,本來就已經被纏住了一條手臂,現在另外一條為了救我也被纏住了。
雙臂皆被纏住的商訣,很快便被纏住了一條腿。而我因為替商訣阻擋其他向他纏來的綢帶,也被纏住了一條手臂。身形難動分毫的商訣,另外一條腿也很快被綢帶纏了起來。現在,商訣的四肢被青衣人所控制的綢帶緊緊的繃在了半空中。這一切幾乎都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我算是看明白。
這個陣法最后的目的了,是要把人五馬分尸!
眼看著商訣的脖子上也被纏住了綢帶,五個纏住他的青衣人隨著節奏加快的琴聲,慢慢的開始收緊綢帶。被他們用力拉扯著四肢和頭部的商訣,因為吃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很快又緊緊的抿住了自己的薄唇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看著即將要被五馬分尸的商訣,我咬著牙,揮著短劍劃向了自己被綢帶纏住的腿。已經有五個人纏住了商訣,還有兩個人纏住了我的胳膊和小腿,現在只剩下了寥寥幾人還在揮舞著綢帶糾纏著我。一邊躲避著向我飛舞而來的綢帶,一邊劃著纏住我的腿的綢帶。一下沒劃斷,我就揮劍砍第二下,綢帶越裹越緊,我只能加大劃向它的力氣。
因為劃綢帶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劃到了小腿,現在我的小腿已經鮮血橫流。看到我這么決絕的劃著綢帶,那些青衣人們似乎有一瞬間愣在了那里,甚至連琴聲都有剎那間的間歇。“櫻洛,住手!”被拽住四肢和頭部的商訣努力的偏過頭,沖著我大喊道。我抬頭看了看因為被纏住了頸部,臉色已經有些紫紅的商訣,對著他輕柔的笑了笑,然后繼續低頭劃向腿部。這大概是從我認識商訣到現在,對他笑的最溫柔的一次了吧。
“秦櫻洛!你給我住手!”見我壓根就不聽他的話,商訣更加氣憤的大聲吼道。我這次沒有再理他,咬住了牙根用盡全力的劃向小腿,繃緊的綢緞霎時間松了開來。我抬起沾滿了鮮血的手抹了把頭上的汗,繼續對著纏住手臂的綢帶劃去。
“秦櫻洛,你住手,算是我求你了。”剛才一直大聲吼著的商訣,聲音突然平靜了下來,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說道。我第一次聽到商訣用如此委曲求全的語氣對別人說話,第一次聽到商訣的話語里面帶了“求”字。可是……
我對著商訣燦爛的一笑回道:“對不起,這次不能聽你的呢。”然后低頭用力的朝著手臂上的綢帶劃去。我怎么可以住手,我怎么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呢。
綢緞被劃斷后,我的手緊握著短劍憤怒的朝著那些青衣人沖去。回過神的青衣人快速的揮舞起他們手中的緞帶,我不屑一顧的嘲笑道:“就不能換點新的花招嗎?”快速閃身在空中飛舞的緞帶中。找到緞帶的源頭,用劍快速的一個一個的挑向他們揮舞著緞帶的手腕。
將商訣救下來以后,看著捂著手腕倒下的最后一個青衣人。面對著一地的青衣人,我冷冷的說道:“你們不該傷害我想要保護的人。”剛剛被綢帶勒的快要斷氣的商訣,聽到我的話以后頓時笑得鳳眼都微瞇了起來。
這時,剛才操控青衣人的那個琴師站起身來,沖著我俯身行了個禮后開口道:“小姐是老夫有生以來遇見過第一個闖關成功的人。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這個人的聲音很淡薄,仿佛是看透了世事的道人一般。說完這句話以后,他就抱著琴離開了。同一時間,竹林其中的一個方向,許多竹子緩緩的退到了兩邊,出現了一條小路。商訣打橫將我抱了起來,朝著小路走去。
“喂,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故作鎮定其實是害羞的聲音。
“你的腿受傷了。”理所當然的聲音。
“又沒傷及筋脈,不用這么緊張的。”捎帶安慰的聲音。
“那就把筋脈傷了給我抱!”霸道腹黑的聲音。
本來還在害羞中的某人立即消聲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