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邵秋城的話,我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以后面前這家伙可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了啊,沒想到這次來這里居然有了這么大的收獲。
跟邵秋城定好以后每次貨物運輸入港后,他會負責派人來接貨。隨后,又談攏了合作的各項事宜。
跟邵秋城分別后,當我哼著小曲顛顛的回到客棧后,天已經黑下來了。
我回到房間,剛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就聽到有人敲門。然后,我的房間里面的桌前就并排坐了三個人,宮焱、白零、玄夜。哦,還有一個坐在桌子中間的正笑成瞇瞇眼的小圓球。此刻,這三人正怒氣洶洶的盯著剛回來的我。
還有桌子中間的小圓球,它此刻的笑,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它像是在幸災樂禍。
我停止了嘴里正一直在哼著的“今天是個好日子……”謹慎的坐下,看著對面憤怒的幾個家伙。
“去哪了?”宮焱雙手環胸,斜睨著我拉長聲調的問道。額,我下午出去又忘了告訴他們了。這次完蛋了。
我嬉笑著看著他們討好的回道:“我出去談生意去了,走得急,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了,嘿嘿……下次一定不會了!”
對面的白零立刻比劃著表示到:你這已經是第幾次下次了?
我:“……”
真的是連白零都要控訴我了啊,我繼續討好的笑道:“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沒有下次了,真的!”我為了加深一下自己這句話的誠信度,又加了一句:“比珍珠還真!”
誰知道,我剛說完這句話,對面一身紅衣的玄夜就嗤笑道:“好像,你之前跟我們說過,珍珠是可以人工培植的。”
我頓時被玄夜的這句話給囧住了,我現在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干嘛沒事的時候對他們普及科學知識啊,現在好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子。
看到對面始終不肯原諒我不告而私自出去的我,我又滿臉堆笑的轉移話題道:“我今天跟秋城山莊的邵秋城談成了生意,以后他名下行業所用到的貨物,都由我來負責供應!”本來以為他們聽完這句話,應該也高興高興的,雖說不能像我一樣高興地手舞足蹈,最起碼也應該笑容滿面吧。
可誰知,我這話一說完,對面立即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宮焱:“你下午就是這樣出去的?”其他兩個人也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在等著我的回答。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已經卸下了宮焱專門給我配的能加深皮膚的藥粉,白天畫的有些粗獷的眉毛也給我洗成了本來的樣子。
我頓時搖了搖頭,回道:“沒有,我是回來后剛洗的!”他們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一直坐在桌子中間的小圓球,看到氣氛緩和了,格嘰格嘰的走到我面前,胖嘟嘟的小身子來回蹭著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丫的,你就知道馬后炮!
第二日起航時,之前在酒樓里聚過的幾個商鋪的掌柜,包括邵秋城都來海邊替我們送行。結果,還沒等我跟他們講幾句話,宮焱就猛地拉下了船帆,啟程了。
在南陵的時候,我還打算著到了東靖談好生意之后。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北上去大商的。可是看現在的天氣,根本就沒有條件再北上了。我這次是注定見不到商訣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真是有點想他了呢。我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商訣,再等一段時間,只要等我報了仇,我一定會去你身邊的!
從返航的第一天開始,白零就央我叫他畫航海圖。雖然里面幾何的知識白零都一竅不通,但看到他認真好學的份兒上,我還是一點一滴慢慢的教他了。
期間,休息的時候,我拿出了返航之前抽空在染坊里買的一些染布的顏料。找了一塊白色的絲綢,把藍天,大海,還有早上從海里跳出的橙色的日出,全部都畫在了白色的絲綢上。這幅畫,畫好的時候,宮焱他們幾個全都贊嘆的看著面前絲綢上逼真的畫面。直嚷嚷著,要我多畫幾幅給他們一人一份。
對于他們幾個的要求,我完全是置之不理。我才沒那個閑工夫管你們幾個,你們自己又不是沒有眼睛,這些美麗的景色,你們還不是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想看哪里看哪里。
在這幅畫畫好的那天晚上,我將它拿給了玄夜。
當玄夜剛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愣愣的直盯著手中的畫布。玄夜修長有力的手指略微有絲顫抖的一寸一寸的撫摸著手中的畫布,平時邪魅的眼神,此刻貪婪卻純真的緊盯著手中的畫面。嗓音低沉卻又有些飄渺的問道:“這就是白天海上的畫面?”
我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漂亮吧?你要是喜歡,等到了陸地上,白天那些好看的景色,我一點一點都畫給你看。”
對面正在看著畫布的玄夜一把將我摟在了懷中,把臉深深的埋在了我的頸上。我被玄夜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不過,轉念又笑道:“只要你喜歡就好,嘻嘻……”
“櫻洛,謝謝你!”將我抱在懷里的玄夜輕聲卻又堅定的對我說著。我從玄夜的懷里退了出來,看著他半掩的夜色里的眼眸此刻泛著溫柔的光芒。
我輕輕地,勾起了嘴角,只要你們開心就好。我不希望你們幾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有著憂傷的情緒。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們掛滿陽光的笑臉。只有這樣,我才會感覺自己不是生活在冰冷的黑暗之中,回到了南陵之后,將貨物傾銷殆盡,腰包里的票票又變多了。去了城南的船廠,先把買下船廠的錢給了他們。馬上就要過年了,跟他們說好年后,這幾個船廠就是我的了。
為家里的每個人都添置了幾身新衣服,還有鞋帽。其中有好幾件,都是根據我自己親自畫的設計圖做出來的。
衣服做好的時候,當我把衣服一份一份的分給他們幾個人后。有人不樂意了,應該說是物。看到每個人都穿上新衣服在轉悠,小圓球不高興的跟在我后面溜達。一雙平時幾乎都是彎成月牙眼的小眼睛,此時瞪得圓圓的控訴著我“偏心”的行為。
無奈之下,又上街買了些皮毛布料回來,我自己親自給它縫制衣服。幸虧小圓球的身體不大,要不然,就憑我只會繡十字繡的那點水準,作出的衣服肯定是慘不忍睹。
給小圓球用白色的皮毛做了一件兔子裝,反正玄譽跟玄夜兩個人都喊它小兔,現在就給它扮成名副其實的小兔。穿上豎著兩只長長的耳朵的小兔裝,小圓球徹底的變文靜了。因為小兔裝,除了腦袋上的帽子上用兩顆碎碎的紅寶石鑲著的兩只兔眼睛,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小圓球怕弄臟了自己的新衣服,穿上小兔裝的它再也不在地上打滾了。甚至四條小短腿在地上都不跑了,不管去哪里,都是慢悠悠的走著的。
看到小圓球這么喜歡我給它做的衣服,我又心情大好的給它做了一件粉粉的小豬裝。當衣服做好時,看到小圓球的腦袋上頂著小豬裝帽子上的豬鼻子時,我們幾個人全都笑翻了。小圓球看到我們笑得這么開心,就以為自己穿這件衣服特美。從此,不管去哪里,只要是有出去露面的場合,它都會要求穿上小豬裝……
天氣漸漸的變得寒冷了,雖說是到了深冬,但這南陵畢竟還是南方。天氣陰冷潮濕,每晚睡覺之前都要在房間里把火盆燒的旺旺的。
坐在窗前,看著深灰色的天空,突然想起了我到這里的第一個冬天。那時候,商訣在回大商之前是在漫天飛舞的小雪中向我告別。后來,雪下大了,過新年的時候,我與陸佐彥他們在一起打著雪仗。那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開心的笑容。
而現在,陸佐彥成親了,素寧也有了孩子。昭云進宮成了貴妃,齊景軒也應為一個女人而流浪天涯。曾經溫暖的對我笑著的爹娘,也早已不在人世。記得前世的時候,有一個作家寫過,物是人非是最惡毒的一個詞語。可是,我現在連“物是”都保不住了呢。
收起了傷感的情緒,繼續細致的修改著在海上航行時,那些大概畫出的航海圖。
白零端了一壺熱茶進來,看到我正坐在桌前畫著航海圖。立即給我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熱茶,開心的比劃著讓我教他畫圖。唉……我就是抵擋不了他那甜甜的酒窩啊。
教了白零畫了一下午的圖,快天黑的時候,白零放下了手中的筆,比劃著告訴我他要去做晚飯了。我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一大摞圖紙,畫了一下午的圖,白零應該也累了吧。
我站起身來,扭了扭有點僵硬的脖頸,然后拉著白零便走邊笑著對他說:“今天不用你做飯了,我們出去吃!”
把正在自己房間內看醫書的玄譽和正在院子里練劍的宮焱,還有穿著小豬裝坐在院子里石桌上看宮焱練劍的小圓球,一起拉上去了酒樓。
為了避免小圓球的出場會讓我們變成圍觀的對象,我果斷的要了一間樓上的雅間。菜送上來以后,我們剛吃沒多久,就聽到旁邊雅間關門開門的聲音。不一會兒,還能聽到旁邊那雅間里說話的聲音。
我咂了咂嘴,這地兒的隔音效果可不咋地啊,完全可以聽得清隔壁人說話的聲音。
“圣上的主意已定了么?”一個小心翼翼的問話的聲音。
“恩,根據尹將軍在東靖的情報,年后是攻打東靖的最好時機。”有些儒雅的聲音回答道。
“哼,什么尹將軍,他不過是一個賣國求榮的狗賊罷了!”緊接著傳來了一個粗嘎的滿含不屑的聲音。
“噓,他是圣上當年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就說明圣上看重他的才能。你們切莫再說些對他不利的話,讓有心人聽了去。”剛剛那個有些儒雅的聲音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