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了眼皇宮所在的方向,那個老皇帝真的是得重病才昏迷不醒的嗎?恐怕并沒有這么簡單吧,皇宮永遠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身邊的商訣。如果他日后登上那個高高的位置了,是不是意味著,我也要開始承受這一切。假如真的是這樣,我寧愿放棄自己的愛,也不要讓自己陷入那個吃人的深淵。
仿佛是看透了我心中的所想,商訣伸出手來握住了我的手。他那溫熱的手掌立刻溫暖了我冰冷的手,他的聲音也是暖暖的泛著溫柔:“放心!”
我笑著看向商訣,用力點了點頭。他的那個“放心”,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我的那顆不安的心就立刻安定的下來。是啊,我應該放下心來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去面對日后的風風雨雨。即使那路途有再多艱辛,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便會鼓起所有的勇氣,跟你并肩而立。
一路隨著商訣的軍隊,到了東靖與南陵開戰(zhàn)的前線。
因為商訣死活不讓我到處亂走,所以我現(xiàn)在正躺在后方的軍帳里百無聊賴的吃著東西。唉……本來還以為這回到了戰(zhàn)場,可以見到事先到達東靖來探查的,流云雪晴他們了。可是他們現(xiàn)在全都在前線,跟在商訣的身邊了,我想見都見不著。現(xiàn)在,就剩下我一人在這后方發(fā)霉。早知道就不跟來了,乘著商訣一走,我就帶著手下出海打劫去。但是貌似現(xiàn)在才后悔這些,已經(jīng)晚了。
看著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就在我琢磨著怎么擺脫門口守衛(wèi)的時候,聽著外面?zhèn)鱽碛腥苏f話的聲音。大概是送晚飯的來了吧,我心想。接著,帳門就被人打開了,進來一個人。我一看,是一名長得白白凈凈的士兵,他的手里果然正端著一個托盤。在我的注視下,把托盤上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擺在我身前的矮幾上。
我抬起頭,剛想對他說聲謝謝,卻看見眼前揚起了一陣白色的粉末。在我意識到有詐想要捂住口鼻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已晚。在我暈倒在地的那一剎那,模糊的看著眼前那名士兵詭異的笑容。我不禁暗罵道,小白臉果然不是好東西。TNND,老子混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遭人暗算!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人捆住手腳,躺在地上。看著眼前漸漸清晰的營帳,我慢慢回憶起昏迷前的狀況。心下一喜,難道是得救了?可是,還沒等我笑出來,就聽到了這個營帳中有人在對話。
“圣上,屬下這次潛入那商國軍營的后方將這妖女為您擄了回來。聽說她馬上就要跟這次領兵支援東靖的商國七皇子成親了,屬下相信,只要有了她,那商國的七皇子肯定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趁機用這個妖女要挾他,讓他退兵。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順利的攻破東靖了!”我沿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丫的,原來是之前把我迷暈的小白臉。他現(xiàn)在正單膝跪在地上,跟不遠處站立的男人邀著功。
我又努力的偏過頭看向那名不遠處站立的男子,雖然是背對著我,但我還是感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就在我努力的思考著,我究竟是在哪里見過他的時候,就聽到從那個背影中傳來了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放了她。”
額,我現(xiàn)在寧愿自己依然在昏迷之中不要醒來。那聲音……那冰冷的聲音,分明就是鍾離奈啊。我怎么這么倒霉,一時不察,被他的手下?lián)飦砹耍】墒牵矣譀]有聽錯,他居然回答說“放了她”?他的那個小白臉手下說的不錯,如果他用我來威脅商訣,商訣可能真的會退兵。但他現(xiàn)在,卻是要放過我?
“什么?”小白臉手下仿佛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的問了一句。
依舊是一道冰寒的聲音傳來:“朕說,放了她!”
“可是,只要有了她,我們就……”那小白臉依舊在掙扎著,想竭盡全力的向鍾離奈解釋著。不過,顯然效果不佳。
鍾離奈轉(zhuǎn)過身來,盯著眼前跪著的那個士兵一字一句的說道:“朕讓你放了她,立刻就放。”聲音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小白臉終于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的跪在了地上。接著就站起身,向我走來。面無表情的把正躺在地上的我,一把來了起來,拽著就往外走。
走出軍帳的那一剎那,我回過頭對還站在原地的鍾離奈說了句“謝謝”。雖然,讓我對自己的仇人開口說出這兩個字,是無比苦澀的一件事。但我還是應該跟他說聲謝謝,謝謝他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了我。
聽我臨走的時候突然對他說話了,鍾離奈那一雙灰色的冷眸中開始閃爍著欣喜的光芒。不過,片刻之后,我就被那小白臉給拽出了營帳,眼前只剩下了墨藍色的夜空。
我小白臉橫著甩在了馬背上,還沒等我抗議這個姿勢會腦充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翻身也上馬了。算了,我還是忍忍吧。他現(xiàn)在貌似心情不佳,我可不想惹惱了他。架不住到時候,他心一橫,也不聽他們皇上發(fā)令讓他把我送回去的話了。直接把我半路給宰了,那我還不完蛋了。但是,貌似我已經(jīng)忍住了沒讓自己去惹怒他,他還是不放過我!
趴在馬背上看著眼前不斷倒退著的風景,我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往北去大商軍營的路。于是,我立馬開口問那小白臉:“喂!你要帶我去哪!這根本就不是回去的路啊!”可是,這小白臉壓根就不鳥我。只是一個勁兒的揚著馬鞭狠抽著身下的馬,馬兒吃痛跑的越發(fā)快了起來。我心想,這下完了,估計這丫今個兒真不放過我了。
雖然我現(xiàn)在被綁住了手腳,但還是不想放棄一絲逃跑的希望。我掙扎著想從馬上摔下去,可我剛動了一下,就被小白臉給死死地抓住頭發(fā)。被迫仰起頭來,被他喂下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藥。
“咳咳……你喂我吃了什么東西!”我使勁的咳著,想把剛才被強行喂進去的藥丸吐出來。可是,根本就是徒勞。片刻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全身都變的無力起來。這家伙剛才喂我的不會是什么軟骨散,軟筋散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還沒等我理清楚疑問,小白臉就奸笑著回道:“放心,只是一粒暫時會讓你渾身無力的藥丸罷了,它的藥效只有一個時辰。不過,我相信在那之前,你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人世了。所以,它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對你來說,這并不重要了。”我對這個死變態(tài)說的話,完全是無語了,丫果然是想弄死我!
不知道這個死變態(tài)到底要帶我去哪,正在我思考著應該怎么樣脫身的時候,死變態(tài)拽住了韁繩讓馬停了下來。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我們現(xiàn)在好像停在了一座廢棄宅院的門口。估計宅院的主人是因為戰(zhàn)亂逃走了吧,不過看這個宅院的規(guī)模,這主人的身家應該不菲。
小白臉翻身下馬,然后把我扛到了肩上,往庭院里面走去。不知道他究竟想拿我怎么樣的我,不敢隨便出聲,只能看看等下有沒有什么機會可以逃走。
我被這個死變態(tài)扛到了這座庭院的主廳,這個主廳很是高大寬敞。可能是因為廢棄的緣故,四周旋進來的夜風,讓人心里毛毛的。
把我捆在了主廳支撐房梁的柱子上后,小白臉陰冷的看著我問道:“大概你這個賤人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你吧?”我無聲的看著他,沒說話。
不過他顯然不在意我不理他的行為,繼續(xù)陰聲道:“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叫兆思,是兆斐的弟弟。現(xiàn)在你該明白了,我為什么會想要你的命了吧?”
被我活剮了七十八刀的兆斐的弟弟,兆思?你哥哥被我活活剮了七十八刀死掉了,你來找我替你哥哥報仇,也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是……我突然忍不住開始大笑了起來。我說小哥,你爹媽是怎么給你取的這名字啊,兆思,找死?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到我抑制不住的大笑,叫兆思的這個死變態(tài)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臉上,怒罵道:“你這個人盡可夫的狐貍精!本以為把你交給了圣上,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別以為你被圣上封為了我們南陵皇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以前,我在心里拼命的說服自己,只要你這個賤女人跟我們圣上好好地在一起,我可以為了圣上放棄你殺我哥哥的仇恨。但是我沒想到,你這個賤女人居然背叛了圣上要去跟商國的七皇子成親!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你都這樣了,圣上竟然還肯放過你!哼,看來今日,只有我自己親自來報仇了!”
我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冷眼看著已經(jīng)一臉瘋狂的兆思,平靜的回道:“你別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個狐貍精的。第一,鍾離奈封我為后,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要做你們南陵的皇后。要嫁給誰,是我自己的自由。所以,收回你的人盡可夫。第二,你哥哥的死,我不相信你不明白前因后果。難道就只允許他冷血無情的去殺了秦家七十八口,卻不允許我活剮下他的七十八塊肉嗎?”說道最后一句,我是近乎有些聲嘶力竭的喊出來的。一想到那一夜血流成河的秦府,我就心痛的喘不過起來,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