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深,月亮早就被厚重的云彩遮住了光環。
楚愷逸站在房門前,雙手靠在后背,眼神望著自己的前方,顯得有些深邃。
“爺。”一位手拿銀色長劍,身穿深藍長袍的清秀男子,站在楚愷逸的身后。
楚愷逸沒有回頭。
“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情嗎?”
瞿少揚把劍環抱在自己的胸前,表情顯得有些無奈,想了很久才才說“爺最近做的事情,讓屬下不明白。”
楚愷逸轉頭,面具在黑暗中依然覺得詭異。
“雷凜然的二夫人,是相國千金,也是有夫之婦,你這樣做……”瞿少揚把尾音拉得很長,因為他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說下去。”
“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為這樣的女人…….”
“你也看出,我心懷不軌?”陰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瞿少揚點了點頭。
他從十三歲就跟著楚愷逸出生入死,但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主子對一位女子如此的上心。
上次在墓地,他們孤男寡女,不知道做了什么。
今天在花園,毫無顧忌的抱起已經昏迷的二夫人。
他的爺,變得難懂了。
“少揚,萬一她不是相國千金,也不該嫁給雷凜然,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瞿少揚蹙眉,覺得自己的主子已經不正常。
“沒有那個可能,因為她現在已經和雷凜然拜了堂,成了親,事實已經不能改了。”
楚愷逸沒有接話,對于瞿少揚的話語,他不可否認。
“而且她的身子已經殘破,也不適合在跟著爺,我希望以后的少夫人是干凈的身子。”這句話有明顯的鄙夷和歧視。
“萬一,她本該是我的妻,卻陰差陽錯嫁到這里,你說我該怎么辦。”
瞿少揚搖了搖頭。
因為他從來沒聽說過,皇帝有把相國的千金許配給爺。
“你有聽說過,有種親叫娃娃親嗎?”
“爺,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不要在想些奇怪的東西。”瞿少揚把劍放到手里。
他如果再和楚愷逸討論這個問題,只有自己吃虧,因為他知道下一步自己的主子會說,他和這二夫人,早已訂了娃娃親。
這樣扯下去,就真的是自己白癡了。
“不信?”楚愷逸早已學會捉弄瞿少揚,他半開玩笑的繼續追問。
“…….爺,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次的軍火,我昨天就已經吩咐人裝好了,再留在這里,就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楚愷逸淡淡的笑了笑,眼神望著自己的前方,沒有了話語。
瞿少揚見楚愷逸沒有說話,便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突然明白了什么,眼里的不解和擔心更加的濃烈。
自己主子現在望著的地方,是雷凜然二夫人的別院?!
※※※
沉靜多時的話題,這次又被下人們翻炒了出來,這次比上次更加的濃烈和夸張。
“你說,爺會在什么時候休掉這兩位夫人。”丫鬟們洗著衣裳,也不忘討論著。
“應該快了吧,這次是表小姐要求的,而且爺本來就對表小姐有情。”
“只是可憐這個二夫人,千金之軀,在山莊還沒過幾次好日子,就又要被……哎喲,誰不要命的把水潑到老娘的身上。”說話的人,被人淋得一身濕。
她把臉上的水抹干,就看見小息提著木桶,站在她的面前。
“你瘋了!”
“爺不會休掉夫人的,他們的姻緣,是皇上親自給的……”小息說得氣憤,但明顯的底氣不足,因為她自己都不確定。
被水淋濕的丫鬟,根本不管小息說什么,揀起地上的水桶,就要朝小息潑去。
小息見狀,連忙的跑開了。
她可不是傻子。
小息一路跑回到別院,在要踏進房門的時候,她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她怕晗若問她一些,她想瞞著的事情。
“夫人。”小息帶笑的走進房里。
但她卻看見晗若,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而呆滯。
至從罰跪后,她主子的臉色一直都不好,而且受傷的膝蓋,也不能下床,但都沒有像這樣的呆滯過。
“夫人。”小息走到床邊,輕聲的叫著。
晗若這才看見了她,然后帶笑的問“回來了。”
小息點了點頭,揀起掉在床邊的書,臉上的狐疑和擔心更加的明顯。
她的夫人一直適書如命,怎么會把書仍到地上。
“有人來過?”小息突然發現,桌上還放著沒有冷卻的茶杯,而且床邊還放著凳子。
晗若依然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只是眉間的愁云很明顯。
剛才確實是有人來。
來的人,是來看她的笑話,也為她帶來了,自己以為不會再發生的消息。
沒想到那個表小姐,真的放棄了穆王爺,要做他夫君的唯一?!
秀兒來說這話時,她還在找理由反駁,以為她只是來難為自己。
但當聽見秀兒的丫鬟把事情,說得有聲有色的時候,她不信都難。
想起,雷凜然為表小姐站在雨中那緊繃的身子,她覺得自己的夫君現在應該開心得連覺也不想睡了吧。
他高興了……但她該怎么辦,等著休書?
還是學秀兒那樣,要點錢,自己離開?
不!她不要!
她沒有犯七出罪條的任何一罪,他們是皇帝欽點的婚姻,他不能休她。
不!這不是她的婚姻……她怎么忘了?
心越想越痛,越想越失了神。
其實她不該在這的,既然已經為小姐代了嫁,小姐應該不會被相國,追回來了……
那么她是不是該走,高興的接過休書,然后有了自由的身子,快樂的離開這里?
不去管相國,不去想小姐……她只想做回自己。
但為什么會這么的難過…..為什么會這樣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