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雪雁跟著鴛鴦正往賈母處走,雪雁悄悄與黛玉說道:“姑娘,這王妃怎么又突然光臨,怎么還要見咱們這幾位姑娘呢?”
黛玉道:“我也不知為何,不管怎么樣,一會你要檢點自己的行為,切莫讓王妃笑話咱們不識禮數。”
雪雁道:“姑娘放心吧!我定不會給姑娘丟臉的。不過,我想我們不如借此機會與王妃打好關系,那樣勢必讓姑娘有了更大的靠山,那樣今后姑娘凡事都不用怕了。”
黛玉不以為然道:“我生來就不喜歡趨炎附勢,若果真不是善良之輩,憑她地位如何高貴,我定不會與其親近的!”
雪雁道:“說得也是,但我想水溶世子那么好的一個人,他的母妃定是溫柔善良的。”
黛玉望了前面的鴛鴦一眼道:“你且歇歇吧,這就到了,你只管在這里聒噪。”
一時到了賈母房里,見迎春、探春、惜春幾姐妹具已來到,都穿戴的高貴齊整,謹慎地坐在那里。黛玉上前與賈母行過禮,便也自旁邊坐了。
須臾有門上的婆子來報說王妃的轎子已經到了正門外了,賈母立刻命眾姐妹起身前往正門外迎接。幾姐妹自是不敢怠慢,都站起身,跟在賈母身后魚貫著朝正門外走去。
剛到門口,一匹白色的駿馬就停在賈府門外,一個白衣的英俊儒雅的公子翻身下馬,那身形竟是無比的矯健,黛玉定睛看去,不是水溶卻又是誰,心里立時涌動起一層快樂的波浪。水溶款款走到賈母跟前,躬身施禮,賈母忙以手相攙。水溶抬起頭,一雙炯炯的俊目便越過賈母掃向了其身后的黛玉,黛玉的目光不由與其相對,二人自有一番心有靈犀地交會。從黛玉的眼中,水溶讀出了黛玉對他的思念和期待,從水溶的眼中黛玉讀出了一份安然的承諾。
賈母問道:“王妃身體一向可安好?”
水溶道:“回老太太的話,母妃除了因眼疾看不清東西以外,身體倒是一直康健。”
賈母道:“那就好,王妃說來與我女兒的年紀正相仿吧。”
水溶道:“正是。”
正說話間,王妃的轎子到了近前。四個抬轎的仆人緩緩落轎,隨行的兩位王妃的丫鬟名叫明月彩云的各站兩邊輕輕掀起了轎簾,一個漂亮伶俐的小姑娘卻搶先走了下來,“哎呀,這么久終于到了呀!”
水溶急忙說道:“水柔還不快拜見老太太!”
賈母料到這必定是北靜王的小女兒,便緊走幾步微微萬福道:“不敢勞動郡主施禮,老身這廂有禮啦!”
水柔不好意思道:“老太太你這樣倒是折殺我了,豈有讓你這么大年紀先拜我的道理?”說罷,連忙屈身還禮。
王妃在彩云和明月的攙扶下走出了轎子,賈母一行人急忙躬身萬福。
王妃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道:“原是我討饒了才是,大家不必這般虛禮啦!”
賈母謙恭地說道:“王妃客氣了,您能屈駕光臨寒舍,定使舍下蓬蓽生輝呀!”
王妃道:“老太太言重啦!還是與我引見貴府的幾位千金吧!”
水柔此時早把賈府的幾位姑娘打量個遍,她悄悄地在母親耳邊說道:“那里有位綠裙粉衣的姐姐,美得亞賽天上的仙女啦,母親不如把她認作干女兒吧,讓她到咱們府里去陪我玩才是正經!”
王妃悄聲笑與其說道:“你呀,到與你大哥想到一處去了,那位姑娘可就是林黛玉吧?”
水溶在旁悄聲答道:“正是。”
王妃點了點頭說:“好呀,溶兒你真是有眼光呀!”
正說話間,迎春幾姐妹都走到了近前,紛紛與王妃見過了禮,水柔見她們也都長得標致可愛,只是與黛玉一比,便都失了顏色。最后走上前來的是黛玉,只見她裊裊婷婷地微微躬身,柔聲說道道:“林黛玉見過北靜王妃,愿王妃安康長健!”
這一句燕語鶯聲讓王妃聽來簡直是如沐春風,連忙摸索著伸手去拉黛玉,黛玉連忙握住了王妃的手,王妃的手溫軟寬厚,竟讓黛玉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黛玉的手嬌滑如玉,讓王妃的心無比地舒坦。
王妃笑對賈母說道:“這個姑娘可真是好呀!我與她投緣的很呢,不如今日就認作螟蛉義女吧!”
賈母沒有想到王妃竟會這么快就做決定,一時竟愣在了當處。黛玉立時會意了王妃的心意,也知道這定是水溶巧妙安排的,當下感激地望了水溶一眼。水溶朝她使了個眼色,彩云將一個錦緞蒲團放在了黛玉腳下,黛玉便跪下身形,拜道:“母親大人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王妃笑道:“我的乖女兒,快快免禮。”說著,一躬身就拉起了黛玉。又對身后的明月說道:“將給我乖女兒的見面禮拿過來吧!”
明月便遞過一個紅色的錦盒。
“這……女兒還沒有先孝敬您,到讓母親破費了。”黛玉料定那定是一盒貴重的禮物。
水柔卻一把拿過來放在黛玉手上道:“我的好姐姐,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就請姐姐笑納吧!黛玉見如再推脫到顯得自己虛偽了,遂借了過來,又是一番真誠的道謝。
賈母見木已成舟,除了說些吉利奉承的話也沒有旁的選擇了,但是心里卻是納罕得很,這王妃今日此來分明就是認黛玉這個干女兒來的,只是以前她們從未謀面,怎么今日忽然間就生起這個念頭呢?不過想想到也確是件好事。日后寶玉娶了黛玉,賈府不也落個娶個郡主過門嗎?想想便心花怒放起來。只是后來的王妃說的話就讓她空歡喜了。
用罷午飯,賈母和王妃牽手在園中散步,王妃因拉住賈母的手說道:“黛玉這姑娘我真是愛得不行,日后必要娶進府當兒媳婦的,只是她現在還未到及笄之年,我也不好貿然提親,故而才先認作義女,老太太心里可要有數喲!若要許了別家,我定是不依的,我這個陪嫁的玉鐲就是定禮,今日就交給老太太,請在林姑娘行及笄之禮那天,親手交到她的手上。”
這番話簡直令賈母悚然一驚,她萬沒有想到王妃竟是存了這個念頭,不過看來王妃今日是勢在必得呀,只后悔當初沒在黛玉一進賈府就將她與寶玉的姻緣定好,這會子讓王妃親口提出來,她是斷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啦!故而只好忍痛說道:“多謝王妃美意,我這外孫女若果然嫁入王府也是好福氣呀,我這當外祖母的怎能不為她高興?”
王妃道:“這便好,我們兩家聯姻日后定會對雙方都有好處的,我那王兒這幾日還要在府上討饒幾日,我心里也過意不去,特備下了一箱薄禮,一會讓仆人給老太太抬進來!”
賈母忙說道:“哎呀呀,這如何擔待的起,原是我們府上應該謝謝世子解救寶玉的,怎么到讓王妃如此客氣了呢?”
王妃道:“老太太送的謝禮不是前幾日就已經送到我們府上了嗎?我這也是禮尚往來嗎!我們兩家彼此彼此,不要說那么多客套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