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驚呼的同時,就跳起來抓住了元春的衣袖,借了黛玉的力量,元春往下傾倒的姿勢得以緩沖。但是元春此時體重增加,再加上黛玉畢竟力量薄弱,兩個人還是情不自禁地摔倒在地上。元春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祥瑞看見元春倒地,立刻覺得心有不忍,上前幾步意欲扶起她來,無奈元春卻驚恐地以手撐地連連倒退。
黛玉急忙扶元春站起身來,擋在她的前面,對祥瑞說道:“瑞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明知道元春姐姐懷有身孕,且即將臨盆,你怎么還出手推她?難道你得不到她,就要毀了她嗎?而這種愛又能說是真正的愛嗎?”
“我……我……”顯然被黛玉的話說中了要害,祥瑞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三個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祥瑞這才說道:“對不起,也許我不該來這個地方,也許我生就一個孤獨的命。”
“是什么人膽敢夜闖皇宮禁地?”隨著一聲厲聲地呼喝,皇上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侍衛。
“是你?”看到了祥瑞,皇上臉上立刻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大膽毛賊,休要猖狂!”皇上身后的兩名侍衛持劍就要撲上來,很有不把祥瑞置于死地而不休的盡頭。
黛玉和元春的心都隨之一緊,黛玉唯恐皇上會重重治罪祥瑞,剛想想個辦法讓祥瑞趕快離去,不料皇上卻先一步。他伸出雙臂,大喊道:“放肆,沒有朕的命令,誰敢動手?”
那兩個侍衛名叫王龍,孫虎,他們二人是皇上的貼身死士,他們二人深知很能洞悉皇上心意,可此刻卻萬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吩咐,一時便愣在了當處。
“朕自會處理好此事,你們二人給我退下吧!”皇上的語氣變得和緩了一些。兩個侍衛聽命退了下去。
見兩個侍衛退出了門外,祥瑞略思忖了一會兒,便舉劍逼向了皇上。
“陛下!”元春一聲驚呼,就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祥瑞見元春撲過來,劍鋒就本能的一偏轉,但是由于劍離元春太近了,劍尖還是刮傷了元春的手臂。血珠涌了出來。
“愛妃!”皇上痛惜地一把抱住了元春,“你何必為朕如此呀?”
祥瑞沒想到自己會傷了元春,一時呆在了當處。
“黛玉,你快幫我愛妃療傷。”皇上召喚著黛玉。
黛玉也被面前突然的變故弄蒙了,聽到皇上的召喚,這才趕緊走過來扶住了元春,仔細查看了元春的傷口,好在不深,只是刮破了點皮。可是苦于自己并不會處理傷口,遂對祥瑞喊道:“瑞哥哥,你難道真的那么忍心傷害元春姐姐嗎?我那丫頭雪雁懂得醫術,事不宜遲,你那迷幻藥定有解藥吧,還不快去把雪雁弄醒。”
恰在這個時候,元春突感腹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忍不住哀叫起來,黛玉見此情形,連忙又大喊道:“對了,還有趙嬤嬤也一并叫醒吧,我看元春姐姐恐怕是要生了。”
這一次,祥瑞不敢怠慢,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黛玉道:“快,把這個給她們服下,不消片刻就會醒來的。”
黛玉道:“陛下,您先把元春姐姐抱到床上躺下吧!”
皇上連忙走過來抱起元春,輕輕放在了床上。
黛玉忙著往外間屋子去喚醒雪雁等人。
皇上坐在元春身邊,心疼的不行,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他握住元春的手說道:“愛妃,你何必如此?我一個大男人何勞你去保護?從你懷孕那天起,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得到優寵,現在臨盆之際,卻又為朕受了傷。”
此時元春雖然覺得很難受,但是心卻是熱的,她不無感慨地說:“元春此生能得皇上的青睞已是無比的幸福,更何況皇上給臣妾的已然是獨有的厚愛了。”
皇上感懷道:“愛妃不僅如此,朕向你保證,今后更會之專心的鐘情你一人。”
“陛下!”元春聽到這暖如入肺腑的話,一時忘了身上的痛處,緊緊地抓住了皇上的手。
祥瑞呆呆地望著面前的這一幕,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我屬多余”四個字以外,就再無別的念想了。
一會兒,黛玉帶著蘇醒過來的雪雁、趙嬤嬤、小霞走了進來。
黛玉道:“皇上和瑞哥哥請你們二人暫時回避一下。”
二人依言走了出來。里面黛玉等三人立時忙碌了起來。
祥瑞突然意識到自己該走了,遂轉身就要離去。突然聽到皇上召喚道:“四皇弟,請你留步!”
“你在叫我?”祥瑞停住了腳步,疑惑地望著皇上。
皇上走過來,親切地握住祥瑞的手說道:“雖然這個稱呼我喊得比較晚了,但是我還是希望沒有太遲!”
祥瑞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種溫暖的東西。
皇上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自幼年起,就和母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父皇也沒有讓你享受到一個皇子應該享受的待遇,你心中有恨,皇兄我是很能理解的,而你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搶走了你心愛的女人!”
聽到此處,祥瑞的心忍不住又起了波瀾,他抬頭望了望皇上,后者那充滿帝王之象的臉上此刻是一片坦誠的神色。
皇上又道:“你此刻的心思,皇兄我盡知,但是有一點我要對你言明的是——我絕不是有意搶了你的心上人,榮國公之長孫女要進宮的事,早在先帝在位時就定下的,我豈會料到皇弟你會在元春入宮前就對她情有獨鐘呢?如果當時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會遂弟心愿的。只是現在再說這些,皇弟可能會以為我有敷衍之嫌,但是不管皇弟你如何想,我方才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出自肺腑的。”
祥瑞靜靜地聽著,一種溫暖的感覺在漸漸的攀升。
“可是如今,我與元春已經是真心相愛,我恐怕就不能為你而割愛了,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們二人并非是惺惺作態,而是彼此都有了難舍的真摯感情。”
是的,沒錯,方才的一切祥瑞都看在了眼里,或許他能夠搶走元春的人,但是卻永遠也不可能在擁有元春的心了。那么他是不是該放手呢?可是自己這條路已經走了很遠了,自從那次夜闖賈府碰壁之后,他就覺得萬念俱灰,在清覺寺也待不下去了,遂于黎明時分就漫無目的混混沌沌地走在山路上,卻不小心失足摔下了山崖,刮傷了臉,又摔斷了腿。等醒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被一個回疆人所救,那個回疆人就是藩王的心腹,名叫達達瑪。他見祥瑞心事重重,就盤問祥瑞出了什么事。祥瑞一時覺得心中悲憤難平,便將自己的身世和經歷和盤托出,達達瑪覺得祥瑞很值得利用,于是就力勸祥瑞與之為伍。祥瑞當時覺得實在無處能出這口氣,于是就糊里糊涂地答應了他。
后來,祥瑞的腿傷養好了,臉上卻永久地落下了一個疤。他便跟隨達達瑪做起了離經叛國的事。這期間,他偶爾也會后悔,但是卻已經不能回頭了,而且他還癡想著有朝一日入得皇宮能再搶回元春。
此時面對著自己的同父兄長那么溫暖的一番話,祥瑞的悔意越加的濃厚了,畢竟是血濃于水呀,再怎么樣,他也不該幫著外人來打自己哥哥的江山呀。可是,他已經做了那么多對不起皇兄的事,他會原諒他嗎?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皇上說道:“其實皇弟大可不必有此顧慮,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從你方才得眼神和舉止里,我就看出來,你的心里還是心心念著我們的天朝,還是有我這個皇兄一席之地的,你當初肯定也是一時糊涂才與叛賊為伍的,好兄弟,我們的血管中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我希望你能在這國家朝廷的危難時刻,棄暗投明,助為兄一臂之力,鏟除奸佞,消滅叛賊,撥亂反正,還天朝一派太平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