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巴巴的朝著門外看,瞥見一個嬤嬤打扮的人牽著一個女娃走進來,連忙起身迎上去。只見那個女娃胖墩墩的,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有一雙水靈靈的眼鏡。小辮兒朝天翹著,粉紅色的發帶在頭上一顛一顛的,像兩只飛舞的彩蝶。上身是一件粉紅色短褂,下面是同色系的裙子,在裙擺下面繡著火紅的石榴,腳上一雙小巧的虎頭鞋。
此刻她的那雙大眼睛正忽閃忽閃地盯著林如海,然后怯生生地喊道:“父親!”
林如海聞聲就紅了眼圈,一把抱住黛玉,“玉兒,為父想死你了!”
黛玉聽了立刻用小手擦著林如海的眼淚,然后哭著說道:“父親不哭!玉兒見了難受!”
“好容易見面,為何哭哭啼啼的?”皇上趕緊勸慰林如海。
林如海立即止住眼淚,輕輕地拂去黛玉臉上的淚水,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噓寒問暖起來。皇上見他們父女有說不完的話,笑著對林如海說道:“你在京城的這幾日就把玉兒帶回去住吧!”
“多謝皇上體恤!”林如海聞言趕緊磕頭謝恩。
小黛玉也規矩地跪在地上,學著林如海的樣子磕了一個頭,嘴里說道:“玉兒也多謝皇上體恤!”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朝著林如海說道:“如海啊,朕富有四海,卻惟獨缺少像玉兒這樣一個女兒啊!真讓朕有些嫉妒你啊!”
“臣惶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玉兒既是臣的女兒也是皇上的子民啊!”林如海趕緊回道。
皇上下令命嬤嬤帶著黛玉回去收拾東西,一會好隨著林如海出宮。
御書房里只剩下他和林如海二人。皇上溫和地說道:“此處并沒有外人,你就不要和朕見外了!想當初,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你我把酒言歡無所不談,真是讓朕想念啊!”
“那時,臣并不知道皇上的真實身份,只是欣賞皇上的才華,才會惺惺相惜!”林如海笑著回道。
“朕再有才華還不是敗在你的手下?想當年,你我二人氣盛,為了一較高低竟然學曹植七步成詩!”皇上說著,臉上出現對往事的追憶。
林如海也回憶著說道:“是啊,臣記得當時在酒樓,還引得一群人圍觀!臣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女扮男裝的敏兒!”
說完,林如海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現在,一切都只能回憶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靜當中,良久皇上輕聲說道:“朕一眼就看出敏兒是個女兒身,你卻像個木頭一樣愚笨!可是她卻偏偏喜歡上了你!”
“皇上!”林如海聞言一愣。
“流水有情落花無意!朕也就是輸給你,換做別人朕不會罷休!”
林如海苦笑著回道:“為了我和敏兒的事情,皇上可是把臣痛打了一頓呢!”
“呵呵,那個時候真好!”皇上笑著說道。
林如海撩起身上的長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含著眼淚說道:“皇上割愛成全臣和敏兒,無奈臣沒有那個福分!臣為了報答皇上的恩情愿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朕不是為了賣你人情才成全你和敏兒的!”皇上起身扶起林如海,看著他說,“朕是真正愛敏兒,所以尊重她的選擇,只要她幸福!”
皇上眼中轉著淚水繼續說道:“沒想到敏兒就這樣撒手去了!朕把玉兒抱進宮來,只想給她最好的,以彌補朕心中的遺憾!”
“皇上……”
“朕是自私了些,害的你們父女骨肉分離!如果你想要帶走玉兒,朕不會阻攔!”
林如海搖著頭說道:“在玉兒出生的時候曾經來過一個跛腳的道人。他預言玉兒會有一場大劫,不過命中有貴人相助。臣想這貴人恐怕是皇上吧,天下還有什么皇上辦不了的事呢?所以臣愿意把玉兒留在宮中!而且他還說,玉兒的八字和曉天的八字相生相克,曉天未滿二十歲之前不宜見面!”
“哦?”皇上奇怪地問,“什么樣的跛腳道人?恐是騙人的吧!”
林如海趕緊把跛腳道人的言談舉止給皇上形容了一遍,皇上聞言點頭說道:“聽你這樣一說,還真是有些蹊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說來朕把玉兒接進宮來是對了!”
“有皇上和如妃娘娘的照顧,臣放心極了!去年臣也提及要帶玉兒回去,可是再三考慮,還是把她留在宮中為好!”林如海說道。
皇上聽了點點頭,笑著說道:“這下子水溶該放下心來了!他一聽說你要來京,緊張地不得了呢!”
話說水溶聽說林如海在御書房,還派人抱了黛玉去,急忙在御書房附近探頭探腦起來。他瞥見黛玉被奶娘牽出來了,連忙跑過去緊張地問道:“黛玉妹妹怎么不和父親多說一陣子話?”
奶娘笑著回道:“等一下有的是時間說話,姑娘要和林大人回去呢!”
水溶聞言一愣,看著黛玉燦爛地笑容哇得一聲哭起來。
奶娘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趕緊哄起水溶來。可是他越哭越兇,一張小臉滿是淚水。
“嗚嗚……”黛玉見狀也哭起來。
水溶聽到動靜,急忙停下來。他看到黛玉的雙肩上下抖動,眼淚掛在臉上連忙伸出小手,在黛玉的臉上擦起來,“黛玉妹妹不哭!”
“溶哥哥也不哭!”
“嗯!”水溶液點點頭,可是豆大的淚珠還是掉了下來,“以后見不到黛玉妹妹了!”
“為什么啊?”黛玉奇怪地嘟著嘴問。
奶娘聞言明白了水溶的心意,連忙笑著說道:“二皇子會錯意了!林大人只是帶姑娘去宮外的別院住幾日,回揚州的時候再把姑娘送回來!”
水溶聽了破涕為笑,“黛玉妹妹不回揚州?”說著,拉起黛玉的手呵呵地笑起來。
奶娘笑著搖搖頭,“走吧,兩位小主子!老奴要給姑娘收拾行李呢!”
三個人影漸漸走遠,一陣風吹過傳來兩個稚嫩的聲音。
“黛玉妹妹要快點回來哦!”
“嗯,溶哥哥等我回來再跟你到書房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