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福晉?不就是弘時的福晉嗎!她來找我干什么呀!”黛玉心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要她找的。
來到上房。見賈母、王夫人及鳳姐等,正配這一個身穿大紅旗裝的年輕女子。大紅色,嫡福晉才能穿的顏色,旗頭上一色金花銀葉的裝飾,顯得富貴逼人。不過反而把她的年紀生生的提了起來。
“民女林黛玉見過三福晉,福晉吉祥!”黛玉上前給棟鄂氏行禮。
“免了,免了。快站起來我瞧瞧!”黛玉禮一行完,棟鄂氏連忙招呼道。時間拿捏的剛剛好!“這么標致的姑娘,就是在我們家里也難見到呀!”
棟鄂氏就是在賢惠,做為女人,替自己的丈夫來提親,也難免心里不是滋味!人要是長相一般,也就罷了,不過是場面上的聯姻。
可是棟鄂氏見著黛玉。一眼看過去,就會讓所有人都感覺眼前一亮,一雙清澈的美眸,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烏黑的猶如綢緞一般的長發,在頭頂挽成了側邊分的少女髻,兩邊及背后沒有束起的長發自然直垂過膝,上叉的都是四星銀蝶和雪花翠玉樣的小釵,卻沒有絲毫的小氣,反更加的靈秀了。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氣質。棟鄂氏忽然覺得自己不及此女十之一二。
聽著棟鄂氏對黛玉的夸贊。賈母心中不由的一動。“這三福晉之前一個勁的夸贊玉兒,現在見了面又是這副表情。難道,她在打玉兒的注意!她家里也沒有兄弟呀!不管怎么說,這玉兒我要留給寶玉的。”想道這。
賈母笑道:“三福晉嚴重了,這孩子,不過是干凈些罷了!”
棟鄂氏輕輕笑,對賈母道:“老太太,我家三阿哥呀!身邊也沒個知心知近的人,這府里就我和鐘氏妹妹兩個,平日里連想摸兩把骨牌都湊不上手。我這些日子正捉摸著,給三阿哥再娶個妾氏進門,瞧了好些個姑娘,都沒這黛玉姑娘這般的靈秀。”回頭又對黛玉道:“不知姑娘許了人家沒有?”
王夫人聽棟鄂氏要替三阿哥娶妾,一心想這把黛玉嫁出去,黛玉嫁進了皇子府,不但不用擔心日后耽誤了寶玉。更能替賈府攀上這門好親戚,使得賈府根基更穩。
所以忙著回答道:“回福晉的話,不曾許配人家!”
棟鄂氏道:“這感情好!姑娘,我這就替我家爺下聘。姑娘這般靈秀之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了。我呀替我們爺就做主了,以第一側福晉的身份進門,進門就是主子,姑娘你看可好呀!”
王夫人的算計,賈母豈會不知。但是賈母活到了這把年紀,又在權利圈子里耳熟母染的。賈母根本不看好三阿哥,怕是這么莊親事,給府里帶來的是禍事。
再則,賈璉從林家帶回來的銀子中,其中五十萬兩是林如海給黛玉準備的嫁妝。家中現在看似繁華,可兒孫卻不知開源,難免日后為難。若黛玉嫁給寶玉,這銀子留在府中,豈不是正好。
此時的賈母雖然一心為賈府,但是還念及和黛玉的骨肉之情,為黛玉著想一二分的。
賈母忙搶著回答道:“福晉好意,我替我外孫女謝過福晉,不過這孩子的婚事我也做不的主的!”暗中冷眼看了王夫人一眼。
棟鄂氏皺眉問道:“老太太此話怎講?”
賈母笑道:“福晉有所不知。這孩子是漢八旗的出身,按律不經選秀,不得自行許配的。”
棟鄂氏笑道:“沒想道林姑娘還有這樣的身份,那更好了。只要姑娘答應下這樁婚事,我家爺自會去向父皇請旨。讓姑娘奉圣旨成婚,豈不又是一樁美事,日后就是別的府的嫡福晉,也不敢小看姑娘了。”
黛玉心道:“別說你們一家日后的下場。就是現在你以為說能娶我就能娶嗎!”
黛玉面無表情的對棟鄂氏道:“福晉黛玉年紀尚小,并無婚配之意,皇子更不是黛玉能高攀的,多謝福晉好意。束黛玉不能答應!”
棟鄂氏臉色馬上一變。
鳳姐等人,雖然經最近幾件事,看黛玉有些不同。可也沒想到,一個小丫頭敢和皇子抗衡。
王夫人想說什么,但是想到賈母剛才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棟鄂氏沉聲道:“姑娘如此不通情面,倘若我們也使起性子來。請父皇降旨,娶了姑娘當了妾氏,一個沒名分的格格,可就比不了側福晉的主子身份了。”利誘不成改威逼了。
薛寶釵自認準能進宮的,還怕黛玉日后有礙自己,今個若能把黛玉打發走了。雖然是正經皇子的側福晉,也比日后還要自己操心的好。于是上前對黛玉道:“妹妹平日里也是水晶心肝的人,今個怎么糊涂起來了,皇子側福晉,別人求都求不道呢!又是三福晉親自來的,妹妹還有什么好求的。”
本來棟鄂氏的話,讓黛玉已經在氣頭上了,又不好發作。現在薛寶釵又出來說這一番,好似有多好意的話來。
正好給黛玉發作的機會,黛玉厲聲道:“素來寶姐姐也是識大體的,今個怎么如此行事。難不成黛玉的婚事,寶姐姐還能做的了主不成。”
薛寶釵道:“瞧妹妹說的,我這不也是為了妹妹好嗎,難不成妹妹愿意當那沒名分的格格嗎!”
黛玉冷冷的看著棟鄂氏道:“福晉若想抬著黛玉的失身進府,盡可去請皇上的旨意來!”黛玉知道沒有自己的首肯,雍正也不能給自己的婚事做主。可是黛玉現在還不想用康熙給的旨意,不想自己過早的站在風口浪尖上。
黛玉的神情讓棟鄂氏一愣。她沒想到一個沒及笄的孩子,竟有如此的氣勢和如此的膽量。
見說不動黛玉,棟鄂氏噌的站起身來,陰陽怪氣的道:“真是大家閨秀,我今個可算見識到了,貴府的教導真是好呀!”說完一甩手中的帕子,走了。
棟鄂氏一走,黛玉就推說身體不好為由,也回了住處。王夫人等想是被黛玉的話給震住了,竟什么話都沒說就讓黛玉回去了。
黛玉剛回到屋里,三春后腳就跟來了。
各自落座,探春一臉擔心的問道:“林姐姐,那三阿哥要是真請來圣旨,你不會……不會真的……”
黛玉不知道自己回家期間,除了秦可卿死了外,還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的探春一心投靠王夫人。元春進雍親王府當了側福晉時,那發自內心的羨慕,不是作假的。
可是自從黛玉二次回到賈府,探春的變化很大。上次的龍井茶就是探春替自己解的圍,這次探春的擔心也看的出來,是出自真心的。
黛玉一笑道:“三妹妹不必擔心。好歹我還沒及笄呢,皇上是不會下旨的。”
“可是姐姐過了年就及笄了呀!”惜春也替黛玉著急。
“我父剛剛過世,我還要首孝三年呢。三年以后,是什么光景,有誰知道呢!”黛玉輕描淡寫的道。
“最可氣的就是那只金釵。平日里嘴上對林姐姐,這好那好的,今個竟攛掇林姐姐給人作妾。大姐姐現在雖說是賢嬪賢嬪娘娘了,不還是連家人探望都要左等右等的嗎。”惜春冷眼看這世道,道能看出些本質來。
探春無奈的道:“說好聽了是側福晉,其實不過是個妾。姨娘雖然粗俗些,可是生了我和環兒兩個,還不是連快整齊的鞋面子都沒有嘛!”
黛玉進賈府以來第一次聽探春關心起趙姨娘來。
黛玉趁機問道:“二妹妹既然知道姨娘的難處,何不幫幫姨娘和環兒兄弟!”
探春看了看屋中的幾人道:“今個在這的都是自家的姐妹,我也實話實說,原來我從沒替姨娘想過。不為別的,只因姨娘自從有了環兒,一心顆心就全撲在了環兒的身上,對我理也不理。那年我發燒要不是奶娘照顧,我怕是早已經不在了。”說起往事,探春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探春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現在想來,那個姨娘不想有個哥好依靠終身呀!”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趙姨娘重兒輕女,才導致了探春投靠王夫人,尋求母愛。這也不能都怨探春冷情了。
“妹妹,別傷心了。姨娘也有她的苦處。”迎春出言安慰探春。
探春平復下心情道:“我已經想通了,二姐姐還是想想,林姐姐怎么辦吧!”
自從在“鐵檻寺”知道黛玉會武,又是裝病的。迎春和司棋就覺得,黛玉深不可測似的。想起原先一起玩時,黛玉說的只言片語,好想都有所指一樣。
現在見黛玉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知道黛玉必定有解決之策。說道:“日后的事說不定真的,就不用你林姐姐操心了呢!我們也被跟著煩惱了。今個林妹妹也累了,我們先回去,讓林妹妹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探春和惜春知道黛玉身子素來就弱,也就跟著迎春走了。
不多時,迎春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