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突然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齊風的身體,驚惶道:“夫君,怎么回事?這馬也要瘋了。”
狂風卷起,女子長長的發絲隨風舞起,拂上齊風的眼睛,淡淡的沁香從發梢傳來,齊風臉色更加的沉。
“快放開,你這丑女人!”他咆哮道。
弦月驚惶地嚷著:“夫君,我們會不會掉下去啊。”
放開你?那我不摔下馬背,被馬蹄踩成肉醬?切……
跨下的馬突然瘋狂的蹦跳起來,嘶鳴聲一陣接著一陣,齊風竭力地想要阻止住這匹狂怒的野馬,又被趴在他身上的郡主纏繞著,原本深邃的眸子,更加的幽深起來。
弦月眼里劃過一道邪惡之光,身下的馬再次狂躍而起,她趁著齊風及力牽制馬的時候,身子一滑,手臂摟著齊風的脖子,順勢一帶,將齊風也拉下了馬背。
一陣天弦地轉,眼前的景色快速在眼前浮動,齊風沒料到這郡主滑下馬背的時候,力氣居然這么大,連他也一道拉了下來,不得不抱著她的身體從雪坡處快滑地向下滾動著。
弦月驚叫了幾聲,確實沒什么力氣了,干脆就放棄,抱著男人的身體如滾雪球似地從高坡而下。她只好將頭埋在齊風的懷里,盡量不讓雪地里冒出來的枯枝扎到自己。
該死的!齊風怒目,身上的這個郡主纏著自己好像還越纏越緊,而且這雪坡坡度極大,底下是一片很大的寒潭。他的衣服上已經有多處被荊棘劃傷。臉上,手臂處也被劃出血痕來。
弦月眼眸懶懶地瞟了一眼四周快速游動的景物,突然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痛感,她尖叫一聲,回眸似乎看到了雪地里的血跡,剛才似乎撞到石頭了。
耳邊響過一聲沉悶的低吟,似乎有溫暖的液體滴在了弦月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齊風暗罵,這該死的地方,剛才看到這個丑女人會被那塊尖銳的石頭砸到,他竟然不知覺地替她擋住,她倒是好了,只擦傷手臂處一點皮肉。而他卻撞著了頭,血已經模糊了眼睛,那股眩暈感襲來。
然后又是一陣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八骸,讓他那股眩暈感頓時消怯,卻有更大的窒息感讓他壓迫不已。
弦月長嘆,掉湖里了。還好她會游泳,在全身沒有凍僵之前游上冰面是沒有問題的。她感覺抱著她身體的手漸漸的松開來,漸漸放開了她的身體。
弦月輕劃了兩下水,見到冰面上的那一塊光亮,兩下便從冰底游了上來,一陣寒風吹過,刺寒無比,仿佛要將她身上的水給吹成冰。
什么鬼天氣?她急促地喘著氣,抬眸望著白茫茫地一片雪光。心中一驚,這時才發現少了個人。
“難道他不會游泳?”不會吧,這么厲害的一個人竟然不會水?
“喂!你怎么還不上來?”她朝水下喊著,心里里愈加的沒有底。“別玩花招了,本郡主可是病弱得很,怎么可能下來救你?”
叫了半天,沒有一絲回音,水底一片平靜。弦月水眸一縮,甩了甩頭發的的冰渣,害人終害已,想不到你丫的這么沒用!
女子站了起來,看了看冒著寒氣的水底,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齊風感覺四周似乎有雙無形地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讓他越來越不能呼吸,周身寒冷無比。他睜開眼睛,一陣刺痛侵上眼眸,嘴里又被嗆了一口水,寒氣攻心般,讓他無法動彈。
這種感覺,許多年前似乎發生過,現在又重復了。
若不是被砸傷,他應該能從游上去的。不知道那個丑郡主怎么樣了。這么個嬌弱的病秧子,掉水里了肯定活不了。
真是該死,自己都快沒命了,居然還擔心起這個丑女人來,若不是這個丑女人,今天這事也絕對不會發生。
感覺身體好像被人抱住,一雙纖纖玉手攬住了他的腰,他伸手去摸,摸到了那只手上縛著的紗帶,男人自嘲地一揚唇角,她要救他嗎?真是可笑。
弦月拉著齊風一下子沖上水面,嘭!一聲,被水面上厚厚的冰給砸了回來。身子又沉沉地落下了水底。
搞什么搞?弦月一時怒起,出掌朝水面一拍,一陣巨響,冰破開來。她扶著已經暈迷不醒的齊風游上了岸。
看著男人凍得蒼白的臉,弦月氣喘吁吁,“想不到你這么沒用。”
齊風額上的傷口滲著淡紅色的血水,傷口極大,弦月突然想到滾下來的時候,滴在臉上的血水,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到手背上的傷痕,眸底深邃無比。
一陣寒風吹得,吹得全身寒意,脖子上的黑玉珠突然溫熱起來,熱量一點一點地圍繞在她的身上。
弦月伸手一摸,真是神奇,雖然難看點,至少關鍵的時候有用,真想不到齊風會將這么好的一個東西給她,不過到底是什么東西呢?像是神物似的。
弦月拍了拍齊風蒼白的俊臉,附下身去,對上了他的唇。
得!算還你人情。下次要再為難她,可得長點記性。
壓迫的感覺一下被放松,那溫暖如沁玉的嘴唇再去貼了上去。齊風連嗆出好幾口水,他睜開凌厲的眸子,愰惚間似乎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阿嫵……”眼前的景象重重疊疊,硬是重疊不起來。
弦月撫著他的頭,“你沒事了?”怎么看起來被水灌傻了一樣。
“阿嫵……真的是你嗎?”齊風沉沉地說了一聲,便暈厥了過去。
“男人真他媽有毛病!”弦月哧道,扶著他緩緩地站了起來。都要死了還想著阿嫵。
可惜他卻不知道,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這么無所用其及地為難嫵月郡主,不過是想把她逼走而已。
洞外的雪窸窸窣窣地下了起來,弦月將火堆挑旺了一些,走到齊風身邊,看著他滿臉的通紅,衣服上還是濕淋淋的一片,不過不是湖水,還是汗水。
弦月揭下他額上的濕布,濕布已經被熱干,上面還沾著血跡。
“怎么比我還嬌弱啊,齊風,你說你是怎么搞的?雪月都比你身體好。”
雪月,你在干什么呢?有沒有想我。
——“雪月,你等著,我一定幫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藥,給你治病。”……
——“雪月,今天是你生日,我好不容易才扎好的蝴蝶結,給你戴上頭吧。”——
——“雪月。你他媽的長得這么女氣,比林妹妹還柔弱三分,就整個一偽娘。”——
一只手猛然抓起了她,將她的思緒硬生生地拉斷。
弦月的身體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了下來,倒在地上,然后男人那火燙火燙的身子將她壓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燒糊涂了不成?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白弦月!”齊風暗沉沙啞的聲音,灼燙地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驀然奪走了她的呼吸。
齊風眸光里帶著迷離的色彩,明明是白弦月,那么云淡風輕的笑容,還有輕描淡寫的挖苦。不要讓她走,絕不!阿嫵,你知道我為做的事情嗎?
可惡!他竟是這么傻乎乎地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