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皺眉,身上的這個丑女人,臉雖然丑,笑起來確實是溫暖至極,能讓人忘記了她的丑,他在想,如果她臉上沒有那塊斑,將會是什么樣子,是否傾國傾城?
他一時被這種溫暖的笑容迷惑住,怔怔地看著她,其實她也不那么討厭,她身上偶爾有點白弦月的樣子,可是白弦月是白弦月,她是她!
“郡主摔傻了不成?”
果然一開口沒什么好話!
弦月一撇嘴,嘻嘻一笑,坐了起來:“臣妾是看夫君真好看!”
他愣住,這女子語氣很自然,還帶些市井的氣息,便笑笑道:“郡主,是不是覺得為夫這么好看,讓郡主感到無比的容幸?”
是滴!是滴!無比的容幸,弦月笑道:“臣妾覺得自己臉上很有光。”
“郡主是不是覺得坐在為夫的身上很舒服?”他這時才想起來,給她作墊底,全身都酸痛無比。
弦月很不情愿地從他的身上移了下來,伸手便過來扶他:“是臣妾疏忽,夫君摔傷哪里了沒有?”
齊風傾身過來,將弦月壓在身下,突然邪魅一笑:“原來郡主身上也很舒服!”他會一點一點的磨,讓她心甘情愿地離開。
弦月看著他的手指一點點劃過自己的臉,自己的唇,心中一陣警惕,臉上卻還是嬌媚的笑意:“很多人都這么說。”
很多人?!很多人壓過她不成?
齊風原來挑逗的眼神,瞬間如寒冰一般,“很多人是多少,十個,二十個?”
弦月故意伸出手指頭數了數,然后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她怎么這么不知羞恥,連這個事情都說得理所當然?齊風氣得糊涂了,這女人不僅丑,而且……水性楊花!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淡定,這事與他無關。他不喜歡她,何必為她牽動情緒!?
“不過夫君,你不必憂傷,臣妾既已嫁給你為妻,自然對夫君一心一意,心里只有夫君一個人!”弦月看到齊風驟變的臉,心中笑得絞絞的,這壞孩子肯定特郁悶,自己連個小三都算不上,而且都不知道是小十幾了。
“如此,為夫是不是應該感到很開心才對?”他要氣瘋了,可是為什么會如此生氣呢?
這丑郡主居然還點頭,這更讓他覺得自己會不會一時沖動撕碎了她!?
看著齊風冷冽的目光,還有身上散發的寒氣,弦月輕輕地咳嗽著,掩飾住心里的不恰意,他生氣關她什么事?就算他瞪她,殺人的目光,又關她什么事?
男子一拂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渣,一回眸,看著此時也站起來的女子,心中煩躁至極。
“這是哪里?看起來周圍沒有人家啊,夫君,天色快黑了,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女子拉著他的袖子,臉上的笑意一貫的迷惑人。
齊風扭過頭去,不想自已沉迷在她的笑容里,如此無害,又如此讓人警惕的笑容。
弦月主動拉起他的手,接著說道:“夫君,我們走吧。”
馬沒有了,又是深山老林的,看來要走出去,也有些困難。不過天下幫的兄弟遍及天下,如果這山上能看一兩個寨子的話,她今晚就有舒服的地方睡覺了。
“走吧。”齊風皺眉,看著女子纖細的手指,心里也是極不舒服,她這雙手……牽過多少男人?
兩個人在茫茫雪林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雪很深,已經及膝,而且大雪還在肆虐地下著。弦月吃力地跟上齊風的步伐,不能用輕功,只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真他媽的自找罪受。
想到這里,越想越是委屈,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郡主怎么了?”齊風淡笑,早知道她走不動了,卻是故意不說話,想知道她到底能撐多久?
弦月喘著氣,摸著自己的肚子,撒嬌道:“我餓了嘛。”
她感覺牽著自己手的手掌一顫,齊風怕是被她軟綿綿的話語給雷到了,半晌才道:“這是深山,沒有客棧,如果郡主餓了,就一定要走到鎮里。”
“可是我真的餓了。”她撅著小唇,眼神幽幽地看著他。
看得齊風心悸,“這樣吧,吃這個先頂頂。”
弦月看著他掌心里的雪球,秀眉擰得更深了:“不吃。”
他嘆氣,將雪球扔自己嘴里,“是甜的。郡主,你就先吃這個頂著。”齊風做完這些,頓時一愣,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去哄她?這舉動?太可怕了!
弦月伸手也抓了一把雪放嘴里,笑容明媚得如三月的春光:“真的很甜。”
濃濃的寒意從嘴里化開,慢慢地流入喉嚨里,鬼才是甜的!虧他想得出!好涼啊,吃下去會肚子疼滴!
而他更是一愣,看到她如此,心里某處被人牽開了一道口子,一股暖意自心中縈繞出來。想著,也隨著她坐了下來,抓起地上的雪,捏成一個烤鴨的樣子,然后遞到她的手里,“郡主……”
齊風腦子一滯,那目光漸漸變冷,將雪做的烤鴨塞到弦月的手里,然后牽著她的手,接著往前走。
弦月一手抱著“烤鴨”,一只手被人拖著,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夫君,慢點!慢點……我……我走不動。”這孩子又發什么神經啊。
——風兒,快看娘給你堆個雪人。——
——風兒,爹也給你堆個,一個是娘,另一個是爹。——
——爹,你做的這個像雞腿。——
——娘,你看,這是我用雪捏的烤鴨……——
如果不是那個人,他們一家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生活又何必如履薄冰,齊昊又何必整日將自己隱藏在花街柳巷。
這一切,都是那個人所賜,他要將一切都討回來,他要變成很強大!
齊風一臉的鐵青,對于弦月的報怨,全然不顧,只是一股氣地朝前走,腳下朝雪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討厭孤立無援的感覺!這個地方如此的安靜,安靜得讓世界都會忽視他的存在。所以他要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