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只覺得一陣風閃過,手腕別人用力地握住。她愕然地抬頭,不期然對上了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睛。
“是誰?”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氣。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人,想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呵護的女人,竟然被人給弄得受傷了。他瞇了瞇眼睛,眼底寒芒掃過。
“什么?”寧夏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卻好像是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柳蒼南沒有說話,一只手輕柔地撫上她額角,輕輕地摩挲。寧夏這才明白了原來他說的是自己的傷口。
李文浩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撞在門框上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她眼前,神情不由得一黯,剛剛舒緩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只是她還沒有坦率到拿自己的隱私和一個陌生人分享的程度,只好淡淡地說:“沒什么,不小心碰到的。”
她臉上神情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柳蒼南的眼睛。不過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會強迫她,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愿意向他吐露心事。
“啊,好疼啊,你能不能松開手啊,我的手腕都要斷了。”寧夏不由得低呼道,這個男人真沒有一點自覺。
柳蒼南聞言趕緊放開,低頭一看,在自己抓過的地方,果然有一圈青紫的淤痕,不由得皺了皺眉。寧夏還不明白什么回事的時候,柳蒼南已經走了出去。
“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寧夏嘟噥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請她上來,又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然后又不知道生什么悶氣,現在又不知道干嘛去了。
對于柳蒼南的印象,寧夏只有一個字:怪。
轉眼之間,雅間的門又被推開,柳蒼南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拉過寧夏,蘸著熱水小心地將那些干涸的血跡拭去。他的眼神是如此專注,暖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很是曖昧。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有些太過了,寧夏紅著臉推開了柳蒼南。
柳蒼南臉色一變,憤怒的盯著她。寧夏吶吶地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過真的很感謝你。”最后她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發自肺腑的說道。
前一刻還烏云密布的柳蒼南,心情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情是那么容易一個人的牽動。不過,這種感覺還不賴。
待到傷口上的血跡擦干凈之后,柳蒼南酷酷的遞了一瓶藥到寧夏的手中,指了指她的傷口。寧夏會心的一笑,自己將藥敷在了上面。
她的心里暖暖的,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柳蒼南等到寧夏處理好了傷口,笑著說道:“好了,現在姑娘可以安心吃飯了。”
寧夏一手拿起酒壺,滿滿的倒上一杯,笑著對柳蒼南說道:“多謝公子相助,在下敬你一杯。”說完仰著頭一口氣將杯中的就喝盡了。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毫不矯揉造作,干脆大方。柳蒼南眼底閃過一絲贊賞,同樣端起酒杯,豪爽地干了。
寧夏喝的是清甜可口的果子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于是她忍不住對著酒壺,一股腦喝了下去。
“少喝點,這酒雖然溫和,可是后勁大得很。”柳蒼南伸出手,阻止寧夏繼續喝下去。寧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了酒壺,訕訕地夾菜吃。
柳蒼南看著她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笑了,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子。
“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好像我都不認識你呢。”寧夏吃飽了,放下筷子,轉著一雙漆黑的眼睛問道。
“做我的妻子好不好?”柳蒼南語出驚人。
“咳咳咳……”寧夏沒想到眼前的人一開口說出來的竟然是這么驚世駭俗的話,嚇得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
“真傻。”他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寵溺的說道。
“嫁給我,我可以帶你游遍名山大川,吃盡天下美食,你可以享盡榮華富貴。你只要跟著我就好了。”柳蒼南羅列了一大堆嫁給他的好處,他不相信,有那個女人可以決絕得了這樣的誘惑。
好不容易,寧夏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才說道:“承蒙公子抬愛,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小女子已經嫁人了,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成親了。幾個月前我還看見過你,你不能因為不想嫁給我而找出這么拙劣的借口。”柳蒼南神情有些激動,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沖著寧夏喊道。
明明她看起來是那么年輕,那么美麗。而且,她也沒有梳婦人的發髻,怎么可能成為別人的妻子。
原來喝了那么多的酒,現在酒的后勁上來了。寧夏只覺得她的腦袋變得很沉重,一陣陣眩暈的感覺襲來,她的眼睛變得模糊,眼前的人影開始晃動起來。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用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困難地說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已經嫁人了,真的,我也不想的。”一句話沒有說完,頭已經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睡著了。
柳蒼南幽深的眼眸盯著趴在桌子上的人影,心情復雜得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就好像自己最喜歡吃的大餅,被人搶了去咬掉了一口再回到自己的手中,吃又覺得別扭,不吃心里又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她說的是假的還好些,如果是真的他又要該如何自處?柳蒼南的心里好矛盾,心思百轉千回之間,還是沒有得到一個結論。
他氣惱地重重地將自己往椅子上一摔,真想把寧夏狠狠地揍一頓,誰讓她這么快就將自己嫁了出去。
夢中的寧夏一點都沒有感覺自己被人念了一遍,她好像夢見了什么傷心的事情,忍不住嚶嚶地哭起來。原本只是斷斷續續地哽咽,后來哭得越來越厲害,最后竟然泣不成聲。
柳蒼南原本不想理會她的,一個已經成親了的女人還管她做什么。可是最后時候不知道心軟為何物的他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忍不住將她小心地扶到旁邊的軟榻上,小心地給她蓋上被子。
門外小柴叫了一聲,柳蒼南懷著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情看了寧夏一眼,掩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