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熱氣騰騰的瘦肉粥,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寧夏端起碗,沒有看旁邊的兩個人,拿著小勺子滿滿的吃。王府的廚師廚藝真的不錯,簡單的一碗瘦肉粥做得味道鮮美,弄得她食欲大增,一碗下來,竟然還想吃。神情自然的轉過頭,微笑著看向站在旁邊伺候的錢翎兒:“還有嗎,再給我盛一碗。”
跟在她旁邊伺候有一段時日的錢翎兒對她的性格已經有足夠的了解,順從的接過碗鉆到廚房里去了。
趙新蕊驚嘆的瞪大了眼睛,放佛寧夏做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這可是在王府哎,她怎么可以這么理所當然的不顧及自己,女孩子不是應該矜持的吃了一碗就自覺的放下碗,裝作很淑女的樣子嗎,何況再怎么說她也是王府的王妃,怎能在下人面前如此失了面子。
她又轉頭看了看一旁吃飯的王爺,只見他神色自若的吃著碗里的東西,一點也沒有惱怒的跡象,甚至眼角還微微上揚,顯示了他的好心情。
趙新蕊真的很氣憤,這個女人真的要在王府里面橫著走了嗎?這些原本應該是屬于她的啊,低垂的眼睛里仇恨的光芒一閃而逝。不行,她不能讓這個女人再囂張下去,一定要想想辦法,將這一切都給搶回來。她低下頭,裝作認真的喝了一口,然而誰都沒有看見握著碗底的手用力的抓緊,青筋暴現。
寧夏回過頭來,臉上笑意盈盈,只是她的嘴角還有幾粒米,調皮的黏在白皙的皮膚上,晶瑩可愛。
風神俊朗的李文浩突然站起來,彎下腰,舉起華貴的袖子輕柔的萬分珍惜的拭去了寧夏嘴角邊的米粒,眼神溫柔得仿佛可以溢出水來,“看你,都把飯吃到臉上去了,真是的。”責備的句式,用的卻是寵溺萬分的語氣。
趙新蕊被眼前的一幕刺得生疼,心像被人揪住了一樣,鉆心的痛,痛得她幾乎不能動彈。
她以為,他這樣高貴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的,原來,真的有一個這樣的女人能夠讓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驕傲矜持,不顧一切。可是,為什么這個女人不是她?
“王妃,香氣撲鼻的瘦肉粥來了。”沒有人在乎趙新蕊的異樣,其他人都被錢翎兒的清脆的嬌笑聲吸引住了。只見她端著直冒熱氣的碗,笑盈盈的來到了桌子旁邊。寧夏站起來,伸手接過了令她口水直流的粥。
嫉妒,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緩緩的蠕動,爬上了趙新蕊的心房,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努力讓自己在王爺的心上占據一席之地。趙新蕊咬了咬牙,桌子下的腿暗暗絆了一腳,原本彎著腰的錢翎兒一個不穩(wěn),倒在了寧夏的身上,手中的碗就這樣直直的打翻了落在了坐在寧夏身邊的趙新蕊的身上。
滾燙的粥落落在趙新蕊嬌嫩的皮膚上,燙得她猛的蹦了起來,低頭一看被燙傷的地方,起了好大的水泡。她的眼淚嘩的就流了出來,這一回是真的疼得哭了。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幽怨的看著寧夏,蹲在地上,邊哭邊說道:“姐姐,我什么地方不如你的眼了你明說就好了,您怎么可以……”
趙新蕊說完,轉過頭梨花帶雨的看著李文浩,楚楚可憐的說道:“王爺……”那含嬌帶怯的模樣,就連寧夏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更何況是男人。
寧夏也不說話,嘴角含著嘲諷的微笑,如果她沒猜錯,剛才她應該是想借著錢翎兒的手來弄傷自己吧。只是,沒想到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活該!才過門的第一天就想對她使絆子,這個女人不知道應該說是太膽大還是太愚蠢。
滾燙的粥,同樣把寧夏白皙的手燙得通紅,她只是不在意的擦了擦,沒事似的推了已經傻在旁邊的錢翎兒,示意她再去給自己盛一碗。在她的世界里,哪怕就算是天都要塌下來了也要先把肚子填飽。何況,今天還有免費的戲可以看,當然不能錯過。唯一覺得遺憾的是,自己也不小心入了戲,不知道會不會麻煩。
寧夏看著一臉可憐的趙新蕊,又轉頭看了看還在喝粥的李文浩,期待他會有怎么樣的表情。
“王爺,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才過門第一天,就,就……”趙新蕊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只是言下之意,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看見李文浩沒有反應,趙新蕊的哭聲微微提高,真的是梨花帶雨惹人憐啊。
終于,李文浩放下碗,站了起來。趙新蕊哭得更加帶勁了,她不相信,在有好幾個仆人在場的情況下,自己又是受委屈的一方,李文浩還會不給她一個面子。但是很顯然,趙新蕊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李文浩站起來,走了兩步,來到趙新蕊的面前,一雙深邃如同大海一樣的眼睛靜靜的凝視著她,在那雙漆黑幽深的瞳孔注視之下,趙新蕊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被奪走,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這一雙迷人的眼睛。就連剛才的疼痛和哭泣,趙新蕊都忘記了裝。
李文浩彎下腰,雙手緩緩的,緩緩的,就要摸到了趙新蕊被燙得起了水泡的小手,趙新蕊如花的容顏一下子變得酡紅,低垂著眼臉,害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雙自己夢里出現了很多次的大手。
李文浩的眼中很快的閃過一絲嘲諷,就要接觸到女人柔嫩肌膚的手,陡的轉換了方向,落在了趙新蕊身邊,緩緩的拾起瓷白的碎片。專注的樣子,像是對待最珍愛的女人。
歡欣等待王爺牽她的手的趙新蕊一下子懵了,王爺寧愿撿那些碎片都不愿意牽她的手,這比當面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還要讓她難受。他怎么可以這樣!趙新蕊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動力,猛的跌落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李文浩的動作,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李文浩撿起碎片,站起來,來到寧夏的身邊,惋惜的說道:“你最喜歡的青花瓷,好可惜呢。”說完小心的拿起了她的手,在燙紅的地方吹了吹,輕笑道:“幸好沒有燙壞。”
寧夏淡淡的笑,不置可否,繼續(xù)優(yōu)雅的吃著自己的早餐。無端端的浪費了一碗粥,真的好可惜呢。
誰也沒有去看,一旁的趙新蕊委頓在地,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