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蕊全身的骨頭都要斷裂了,她渾身是傷,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力的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流下了兩行眼淚。原以為她已經夠了解到那個男人的冷酷無情了,沒想到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個男人絕情的程度。她能夠感覺到,李文浩今天是鐵定了心的往死里打,她也是他的女人啊,他一點也不顧及夫妻之情,也沒有看在自己的父親是他的太傅的面子上,他的冷血,讓她心寒。
冰涼的地板,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她的身上,她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好冷啊。勉力睜開幾乎變成一條縫的眼睛呢,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去,舒適的大床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此刻對她來說是那么遙遠,遙遠到她怎么也夠不到。微微的抬起手來,趙新蕊摸了摸自己腫得老高的臉龐,不由得痛得嘶的低呼一聲,一動,牽動了嘴角的傷口,更加疼了。
“來人啊,來人啊。”趙新蕊痛苦的低呼,她不能再過這樣的日子,她想回家,家里,有疼她上天的父親和哥哥,真的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她受不了了。微弱的呼救聲多么的無力,多么蒼白凄慘,可是沒有人回應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門外一點動靜也沒有,趙新蕊趴在地上嚶嚶的哭了,她好怕會死在這里,沒人知道,沒人憐惜。
門外的侍衛(wèi)其實聽見了她的呼聲,兩個人相互對看了一眼,然后又默契的將頭轉過了一旁。他們雖然覺得里面的女人很可憐,但是如果不是惹怒了王爺,也不會得到現(xiàn)在的下場。哎,王爺?shù)募沂拢麄冞@些外人還是不要管為好,免得引火上身。兩個侍衛(wèi)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面,心里默默的念道: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如果我們幫了你之后,只怕我們的下場不會比你好到哪里去。想到王爺懲罰犯犯人的手段,兩個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另一個院子里,寧夏冷眼旁觀著小丫頭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神情冷然。“小姐,物資已經全部收拾干凈了,您看一下。”青兒走過來,靠近寧夏,偷偷看了看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早上的事情,她還心有余悸,也難怪小姐會不開心。
寧夏掃了一眼已經纖塵不染的房間,紅唇輕啟,無情的說道:“還不夠干凈,再擦一遍。”她只覺得一陣惡心涌上心頭,哪里都是臟的,哪里都是那對糾纏的男女掃過的痕跡,讓她想吐。“再清洗一遍,一定要擦得干干凈凈才行。”
“是,小姐。”青兒垂頭喪氣的走過去,指揮著小丫頭們繼續(xù)揮灑汗水。小丫頭們唉聲怨氣的,都擦了好幾遍了還要再擦,地板和桌子都快要被她們擦爛了,還不行。雖然不甘心,但是看到平常脾氣很好的王妃此刻冷冰冰的臉,就再也不敢說話了,乖乖的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又擦了多少遍之后,寧夏終于大發(fā)慈悲的開口讓小丫頭都都退了出去,一個人站在地上,靜靜的看著光鑒可人的地板。
還是不行,她還是覺得這個地方充滿了那種令她作嘔的味道。那種無形之中縈繞在她身邊的味道,幾乎要讓她崩潰。不行了,再待在這個地方她一定會瘋掉的,一定會的,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要逃離這里,要好好的靜一靜,疏理自己混亂如麻的思緒。
想到此,寧夏騰的跑到衣柜前,一件一件的折起自己的衣服,小行李,還有什么東西,她像一個陀螺一樣轉不停地轉,不停的整理自己的東西,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阻止自己亂想。
一只大手攬住了她正在忙碌的雙手,寧夏錯愕地抬起頭來,就看見了一張慍怒的臉。“你干什么,要逃跑嗎?”李文浩壓抑著怒氣,臉色寒如冰雪,質問道。她想要安靜,他就沉默的退到一旁,給她足夠的空間。因為他有愧于她,所以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冷言冷語,接受她給他的難受,可是這一切并不包括她可以離開他的身邊!
寧夏盯著李文浩那張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忽然很想笑,她也確實笑了。
李文浩被寧夏忽然綻放的絕美笑靨蠱惑住了,不自覺的放開了抓住她雙手的大手。滿腔的怒氣也化作了縷縷柔情,他看著寧夏的眼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說道:“悅兒,別這樣了好嗎?我們不要再鬧了,好好的過日子,不鬧了。”沒有辦法,他愛了,愛上了這個女人,那么的愛,深入骨髓,滲入血液,于是他的姿態(tài)變得越來越低,直到塵埃里。他的聲音是那么的憂傷,那么的無助,配上黯然的表情,看得寧夏一陣難過。
她低下頭,不再去看那雙憂傷得讓她承受不住的眼睛,幽幽的開口說道:“李文浩,你讓我靜一下行嗎?求求你了。”她的鼻子發(fā)酸,聲音也有了一絲哽咽。“我一走進這間屋子,面前就會不停的浮現(xiàn)出你和她什么也不穿的倒在我的床上,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間屋子里,到處彌漫著那股腥臭的氣味,即使刷了很多遍我還是能夠聞得到你知道嗎?它臟了,再也洗不干凈了,我刻意地去忽視這些東西,可是它還是無時無刻,無孔不入的鉆入我的腦子中,在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你放了我吧。”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真的。你不愿意看見這間屋子,那就不住,我們搬到別的院子里面去好不好。搬到別的屋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李文浩的心情有些激動,期待的看著寧夏,緊張的僵著身子,期盼她她不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寧夏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真的這樣簡單就可以抹去過去的痕跡就好了,“我想出去走一走,我想好好的安靜一下。如果你不想徹底地讓我消失最好聽我的話,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她的語氣是那么的堅定,勢不可擋。
李文浩頹然的點點頭,一顆心變得苦澀,忍著內心的疼痛和不舍,艱難的開口說道:“好吧,我會給你一點時間,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這是他最后的妥協(xié)。
寧夏纖素的小手整理著自己的行禮,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