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齊忻一個人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發呆。
如果是別人劃傷的,傷口不會是這樣的。齊忻以前很喜歡看香港警匪片,所以這點常識還是有的。這個傷口,從劃痕的深淺來看,出自自己。
那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自己自殺呢?齊忻想不通,也為自己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在齊忻的意識里,自殺是最不明智的舉動,讓親者痛仇者快,同時也是極度不負責任的表現。所以,齊忻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怪!從自己醒來到現在所接觸的一切,都不可以以正常的思維去推斷。
齊忻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從來都是她的一貫作風。那么,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邊想開的齊忻很快進入了夢鄉,那邊的殷耀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一個晚上,輾轉反側,思考著種種可能的殷耀心頭憂心不已。每一種假設都讓他心驚膽戰。最可惡的是那個女人,她倒好,來個失憶,什么都不記得了,讓記得的人在旁邊憂心不已。真想不通,自己那么冷,那么俊美的表弟怎么會看上這個鄉下野花。
事實證明,失眠的結果就是類似國寶的熊貓眼。
想到那個女人毫不掩飾的夸張笑容,殷耀就有種掐死人的沖動。也不想想,他究竟在為誰擔心,那可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哎。
空谷幽蘭,山澗溪水,恍若人間仙境。
一個恍若和這景色溶為一體的俊雅男子靜靜的坐在草地上,感受著藍天白云,微風拂面的天然之氣。發絲被風輕輕揚起,人恍若未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大哥哥,大哥哥……”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寧靜的畫面,卻讓人心生愉悅,只為了這無盡的活力。
男子聽到了聲音,不禁露出了寵溺的微笑。
“慢一點,叮叮,別跌倒了。”
一個身著淡黃鵝衫的女子,不,應該稱之為女孩,連忙露出了足以使任何人舒心的笑臉。那盈盈的大眼時不時的撲眨著,顯示出主人的慧黠。紅紅的臉蛋滿是青春的顏色,讓人忍不住想到剛摘下的蘋果,意圖一親芳澤。
“大哥哥,爹爹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是不是真的?”可人兒毫無心機的一問,那是出于擔心。
男子表情暗淡了一下,然后恢復到了云淡風輕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說道:“是啊,叮叮愿不愿意收留大哥哥?大哥哥現在無家可歸了。”
“當然愿意,爹爹也愿意。大哥哥,你別難過,爹爹說,想不起來也未必不是好事,是老天爺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叮叮煞有其事的把她爹爹的話給搬了出來。
看眼前小女孩絲毫不帶雜質的安慰自己,殷摯,或者說是失憶的殷摯,發出了感激的笑容。
其實從自己不記得自己是誰開始,心里是恐慌的,然而,救他的這戶人家,卻讓他從失意中走了出來。
與世無爭,單純的人,美麗的景色,讓他在心中感激起了老天爺,或許這就是重生吧!只是,潛意識中,還有什么放不下,讓他不得不重視的東西。
救他的人是叮叮的爹爹,他叫他莫老爹,雖是農夫裝扮,但殷摯知道他不簡單,隱者,高人,或者就是說莫老爹吧。不過,他沒有興趣去刺探他們的過往。
“大哥哥,不如你重新取個名字好不好?像我叫莫叮叮,你要不要和我們姓?”叮叮興奮的小臉在陽光下格外閃亮。
不忍心眼前小人傷心,殷摯點了點頭,“好。”
“那叫什么好呢?要不叫莫當當?叮叮當當,正好……”叮叮越說越興奮。
殷摯的臉上頓時三根黑線。
“叫莫然吧。”殷摯實在不敢指望叮叮可以取出什么像樣的名字。
“嗄?為什么?當當不好嗎?”叮叮一臉疑惑。
“乖,叮叮,然哥哥也很好聽啊。”殷摯微笑著勸解面前的人。
“額,是很好聽啦。可是……”叮叮一看見殷摯,現在叫莫然微笑的看著自己,忽然間心跳的很快,似乎有點喘不過起來,臉也紅了。根本忘了反駁。
美男計,在這里派上了用場,而且很無恥的對象居然是個情竇未開的小娃娃。
兩個曾經相愛的人都失去了記憶,那曾經的種種愛戀都隨風而去。兩人也都選擇了隨遇而安,接受著命運的安排。
可是,老天爺真的會這樣讓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兩人失之交臂嗎?
命運的輪盤在不停的旋轉,五星芒的圖案不是沒有它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