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忻醒來的時候對上了一張很漂亮的臉,一瞬間的愕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吧。
齊忻閉上了眼,自己太缺男人了,居然夢見美男在自己的床上。
忽然,腦袋一緊,剛剛那個人怎么好像自己名義上的“老公”?
齊忻迅速睜開眼,果然,人還在,活生生的。
殷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齊忻有些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惹的我一身雞皮疙瘩直掉。”齊忻故意掩飾自己的緊張,當然也是部分事實。
“我的表情怎么了?”殷摯有些愕然。
“你知不知道自己笑的很虛偽,像狐貍給黃鼠狼拜年似的。”齊忻頓了頓,指出問題所在。
殷摯有一瞬間大腦處于空白。她說的是自己嗎?他那自認為完美無缺的笑容被她說成的狐貍?還是不懷好意的那種?他的臉不是深受女人喜愛嗎?何時風云變幻了?
“喂?你怎么了?受刺激了?”齊忻用一只手在殷摯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說話?莫不是真刺激到他了?
“啊?沒事。”殷摯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有時的表現就像是傻瓜。認栽吧!殷摯在心里對自己說,神色復雜的看著齊忻。
“這幾年辛苦你了吧?”殷摯忽然發出感慨,“一個女子經營一個不算小的古玩店不容易。”
齊忻很納悶他怎么突然跳轉到這個話題來了。
“還好,說真的,挺感謝殷耀的。”齊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過去的事還說它做什么?即使曾經很苦,那也是過去式了。現在的“行云古齋”已經走上正軌了,在同行之中也有了一席之地。而齊忻也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現在這樣就很好。
“是要謝謝表哥。”雖然殷摯很不愿意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表哥確實很不錯。如果不是他,他們夫妻兩根本就不可能團聚吧。
“對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齊忻問殷摯。
“表哥的意思似乎想讓我到白辰國。”殷摯思索了一下說道。
“那你的想法呢?”齊忻好奇。
殷摯微笑的看了齊忻一眼,很開心她關心的是自己的想法。
“我嘛,不想去白辰國,也不想回冥天堡。所以,暫時嘛,就要老婆你養我嘍!”殷摯說的一點都不臉紅。
齊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殷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讓人“包養“的人啊!
“怎么,老婆你嫌棄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沒有銀兩讓你看不起了,你不愛我了是不是?”殷摯一臉哀怨,甚至有些泫然欲泣。
齊忻的頭上頓時冒出三根黑線。為什么她會以為殷摯是個穩重的人,他現在的表現和小孩子有什么區別?
“誰說我看不起你了,沒說因為錢不愛你……”齊忻頓住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胡話,“愛”?齊忻一直認為這是個凝重的字眼,很多人都沒有能力去承受它的重量。所以,齊忻的意識里,說“喜歡”是無可厚非的,而“愛”,是要深思熟慮的。
看到殷摯眼角帶笑,嘴角上揚的樣子,齊忻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是,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似乎這樣的相處很熟悉,一點也沒有因為嚴格算來還是陌生的他們而疏離。
“該死的臭狐貍,真狡猾。”齊忻忍不住抱怨。
“那么,身為我的妻子,是不是該稱你一聲狐貍夫人呢?”殷摯含笑問道。似乎和她在一起,話就變多了,十分愜意舒坦的感覺。
齊忻想象著兩個狐貍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殷摯也被這絲毫不加修飾的笑給感染了,不再是溫柔的淺笑,而是有血有肉的笑。
“起來了,都什么時候了。該上班了。”笑夠了的齊忻對殷摯說。
“上班?”殷摯不解的挑了挑眉。
“恩,就是開工的意思。身為老板的我當然要以身作則。”齊忻簡單的解釋,絲毫不介意的在殷摯的面前穿衣服。
殷摯的眼中染過一抹心疼,“你再睡會吧,我來就好。”
“你?”齊忻懷疑的看著他。
“怎么,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殷摯有些被看扁的感覺,“你真以為我無所事事啊。”
“沒啊,你很有錢嘛。”齊忻不高興的嘟囔一句。
“嗄?”
“你怎么會沒錢,不是說昨天才在城東買了個別院給你的‘救命恩人’嗎,怎么會沒錢。”
殷摯有些尷尬。
“反正你再睡一會吧,我幫你。”殷摯連忙轉移話題。
“我沒那么嬌弱啦。”齊忻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作息。
“但你是女人。是應該被夫君疼的,這些年,苦了你了。”齊忻不再說話了,心中有股暖流流過。
“當然,我也要昭示一下男主人的身份。”殷摯調皮的對齊忻眨了眨眼。
齊忻被他的表情逗樂了,聽話的又回到床上。
看著殷摯細心的幫自己掖好被子,齊忻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不想讓殷摯看到自己的脆弱,齊忻連忙閉上了眼睛。
其實,齊忻的小動作怎么能瞞過練過武的殷摯?只是聰明的他沒有點破而已,心中真的是溢滿滿滿的心疼。
故作堅強的小女人,其實也是需要呵護的。
殷摯很希望自己可以把她一直這樣呵護下去,寵下去。
“咦?你怎么在這里?”殷耀看見殷摯從齊忻的房間走出來,忍不住好奇的問。隨即又用男人間的眼神對殷摯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對殷摯揶揄:“想不到,你小子動作挺快啊!”
殷摯就當他不存在,笑了笑,直接越過他,走向前廳。
“哎,過河就拆橋啊!我殷耀今生遇到他們兩個算我倒霉。”殷耀很悲涼的演繹著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向老天爺嘆了口氣。只是他這悲涼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行云古齋”的所有工作人員,一時之間都沒能消化這個消息。憑空冒出個男老板,還是原來老板的夫君?那殷耀殷公子算什么?
大多數人抱著懷疑的態度,從他昨天來就懷疑,只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似乎好像他和殷公子是表兄弟?對了,他也姓殷。
“你打算就在這里了?”殷耀等殷摯有空擋的時候忍不住問,“連你的冥天堡也不回了?”
殷摯看著賬本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
“現在這樣的生活不也挺好,功名利祿,身外之物,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殷摯接著又說,“何況,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有什么意思?倒不如這小生意做的自在。閑來無事,還可以帶著自家娘子出去游歷一番。”
“你變了。”殷耀收起了平時的嘻嘻哈哈,“究竟當年發生了什么事?你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想它又有何用。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沒因此和她擦肩而過,還有事么還計較的呢?”殷摯淡淡的說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些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會輕易罷休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重出江湖,根本沒做絲毫掩飾吧?你不是帶著一絲故意?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連累齊忻?”殷耀不客氣的指出事實。
殷摯的心中一震。當初出現在江湖,確實是有著一絲故意。可是現在?殷摯不禁苦笑。
“我也不多說什么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殷耀說完便離開了。
殷摯一個人捧著賬本看了好久,卻始終沒有翻過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