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壽辰一切安然有序進行,我應軒妃要求暫留慶軒宮幾日,趙嘉熙也托人報信于我本要接應我出宮,事出其所料還得要呆在這里幾日,一來確定軒妃真實身份,二來我確信翠兒必定也是在宮中的某個角落,感覺總是那么不安一日不能確定翠兒的安危我總是不能夠安心離開。
雖我現在已留在宮中,除了軒妃待我真如姐妹般,其余的人全部暗地里并沒有好臉色,畢竟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賣唱女而已,我也并不過多在意。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慶軒宮里呆著,陪著她練舞唱歌,是故近幾日總能夠看到這里一片歌舞升平,歡笑常樂,可是我始終查找不到她任何蛛絲馬跡,只能說她扮演我這個角色真的很成功,幾乎可以欺瞞任何人了,就算是翠兒也未必可以識破。想到翠兒仍是毫無頭緒,我已三番四次問過趙嘉熙,只是每次都回信說她現在很安全卻不肯告訴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有一次我實在沒有耐性,當清風來送口風的時候我發了脾氣,而他再次回話的時候只說翠兒此刻就在宮中,我不懂為何他不愿直接告訴我。
在這呆了也有幾日了,看著這曾經住過的宮殿,只是如今之主已非當日之主,事事總不能夠按照自己規劃的那樣延續,生活在這樣一個世道只嘆為何活在此時此刻。慶軒宮與我離開之時并沒有任何的改變,看著那張當初制定的所謂殿規,生活在這的一點一滴慢慢爬上心頭:小桂子、小德子、靜香、靜夜還有仙兒。他們卻因為我的自私命赴黃泉,死得不明不白,是我愧對了他們,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沖擊著我的思緒內心極大地愧疚感及悲傷籠罩在我周邊,默默流著淚。心底猶如刀割般越來越痛,淚水再也關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
“呦,妹妹這是怎么啦,是有誰欺負你了不是告訴姐姐,姐姐我幫你做主就是?!边呎f已經邊將我拉到一旁坐著。
“不,并沒有人欺負我,妹妹我只是偶感想起家人來了?!边呎f一邊還默默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神情哀傷。
“妹妹倒也孝順,我也知你不易,這幾年東奔西跑的也沒個安樂的日子。那至今妹妹家尚還有何人?”關切的問候,一邊還搭著我的手背心。
“如今就只剩我一人了……”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掉。她哀嘆一聲抱著我,拍著我的后背“你要愿意以后就跟著我吧,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p>
“姐姐心善,對我自是多有關照,能夠與您姐妹相稱也算是我的福氣,要是能夠陪伴姐姐身旁侍奉姐姐妹妹是十萬個愿意。只是姐姐現如今是當今的貴妃,這身份就算是平民百姓人家也高攀不起,更何況是我這種為謀生計而到處游走的戲子,我知道姐姐并不介懷但世人卻并不會和姐姐同樣想法。我是個粗雅俗人被人說點什么我并沒什么可要是連累了姐姐那就是我的不是,再說了自古后宮就是個是非之地,我不想成為姐姐的累贅。”自古后宮就是個無硝煙的戰場,不說這磕磕碰碰這么多的規矩光是想要好好地活著也是個難事—我不犯人自有人來犯我。
“哎,是啊是我考慮欠妥當,這并非是尋常百姓的人家。皇上如今還算是疼愛我可要是哪天皇上變心了這日子就大不如前了,到時自身都難保就更別說妹妹了。”說著她顯得有些憂郁,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喜歡皇上的,這讓我更是困惑。
“姐姐不要誤會妹妹并無此意我只是不希望成為姐姐的包袱,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至姐姐于危險地境地……姐姐莫要多慮了,像姐姐如此善良寬厚為人又大方體貼,行為得體的女子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并且依妹妹近幾日的觀察皇上對姐姐是真心喜歡的,怎么會像姐姐所說的說變心就變心呢。”這皇上除了忙于國事其余時間基本都會在慶軒宮呆上大半日子且日日如此。
聽我如此安慰,她并沒有覺得寬心,眉頭反而鎖的更緊些“你只是不知……”
“不知什么?”她眼神稍微有些慌亂但很快就若無其事般“呃,不沒什么,我是想說妹妹身在宮外并不清楚這宮里的形勢,皇上是萬民之主照理說天下莫非王土,但很多時候所作所為關乎社稷也并非任何事也能夠隨心所欲,后宮之事就算一件小事只要是皇家之事那都是大事,這并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說得清楚的?!?/p>
“姐姐說的我竟是聽不太明白。”心里雖跟明鏡般了然嘴里仍是裝著糊涂。
“哦,是說得遠了。妹妹聽聽就算了,在這里很多事還是不明白的好,就這樣安安分分過自己的自在日子也是挺好的。”
一時感到她此刻的情緒并不如剛才那般淡然我也適時轉移話題“還是不提這些了。姐姐今日不是要到寺廟里虔誠禮佛的嗎,怎么又折回來啦?”今日是皇上協同太后以及各皇妃到太清寺進香大日子,軒妃本也打算帶我去但被我推辭了。
“你也知道我身子骨較常人差些,才沒有走多遠身體就感覺不適皇上體貼就叫我先回了。”此時我倒還真發覺她的臉色略顯得蒼白。
“姐姐這是哪不舒服,我先扶你回屋躺會吧?!泵念~頭有點涼涼的趕緊扶著她進了里屋休息。“小心,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請御醫吧!”說著就要走,她一下就拉住我的手“唉,妹妹不要麻煩了,我并無大礙休息會就好了?!?/p>
“那我留在這照顧你好了?!鄙】偸潜容^需要人呆在身邊照顧的,每當我生病的時候就特需要別人噓寒問暖了,所以看她那樣自然不忍心想要好好照料她。
“我沒事,這里有下人伺候著,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我睡會就可以了?!?/p>
見她如此說我也自然不再堅持“好吧,你要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叫我。”見她點點頭之后我細心幫她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才剛回到前廳剛好看到皇上來到,規矩行了禮。“琳兒她怎么樣了,有傳太醫過來嗎,我過去瞧瞧?”一來就著急的問著她的事,看樣子他真的很關心這位軒妃,只是他知道現在關心的這位就是他喜歡的那位嗎就不得而知。
“哎皇上,娘娘剛剛才躺下皇上還是不要打擾為好……娘娘說了不需驚動太醫休息會就好。”如實稟告,對于他還是不要過多的言語較好。
“怎么也不傳太醫給瞧瞧,既然是琳兒需要休息朕就不打擾讓她休息會。琳兒身子向來不太好,你在她身邊可要替朕好好照顧才是?!笨涂吞滋椎恼f著。
“小優定當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怠慢。”低著頭只看到那鮮艷的黃色龍袍。
只見他悠哉地坐在主席位上品著上好的雨前龍井茶,席間一下清靜些許,而我只是站在一旁等待著他下句。“小優家中尚還有何人?”聽后我心里直發愣,今日是怎么啦,他們二人都問我同樣的問題,直覺告訴我這跟她之前所說應該是一個意思。
“回皇上,小優如今無牽無掛?!?/p>
下句直叫我不知該怎么回應才好“哦,既然是這樣那你以后就留在宮里,琳兒也已與你姐妹相稱,她也不希望你再在外面孤苦無依,正好也可以多陪她說會話,你也可以多個人照應不是,再說宮中樣樣齊全總好過宮外。”不是咨詢我的意見,人說金口玉言,皇上說的就是圣旨不容得拒絕,否則就是抗旨這樣的罪名叫我這個弱女子怎么擔當。
“回皇上,娘娘不介意小優身份仍以姐妹相稱是小優的福分。小優承蒙皇上和娘娘厚愛,小優雖沒有上過幾日學堂,但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得的,請皇上放心,小優定會盡心盡力以報答皇上和娘娘恩典?!贝丝桃仓荒茼樦囊馑疾豢梢苑瘩g,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嗎,只要軒妃肯皇上這邊也并不是什么大難題。
“嗯,小優也是聰慧細心的女子,琳兒交由你照顧我自是放心的。”說完就沒有其余的話題,我只是靜靜站著,我身體本就柔弱時間站立久之后身體會覺得累些,但看皇上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也只能等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腿也有些麻木,腰慢慢隱隱有些酸疼,臉色顯白不少,手掌緊握強力支撐著,他發現了我的異樣“小優是否身體不適?”說著已走到我的跟前仔細瞧了瞧我,毫無前兆的抓著我的手為我把脈,一下懵了沒有拒絕,我都差點忘記他是會醫術的,急忙將手抽了回來,希望他沒有察覺出什么,我的脈象他以前有把過希望沒有露餡。
見我抽了回來,他感到些許唐突“要是不舒服就讓太醫過來瞧瞧,你要是也病倒了琳兒就沒有人照顧了,朕還有政事要處理,今晚就不過來用膳了。”說著已經朝門口走去,他背對著我所以并沒有看到他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