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壯麗的皇宮,奢華精致的擺設(shè),是彰顯了那盛世繁華,還是襯托了那亂世浮夸?
看著那滿屋子的鶯歌燕舞,艷妝妖嬈,無瀾很無味的尋一黯淡處,靜靜坐下,許久沒獨自看星了,像是回到了前世那種寂寥的感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一直有純真可愛的姐姐陪伴,倒也沒什么感受孤獨的機會。她就像是一匹孤獨的狼,厭倦了巔峰獨自看風(fēng)景的世界,便陪著一只溫馴單純的小兔子看了溫暖的陽光,以致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姐姐,應(yīng)該很幸福吧?我說過,要讓你無憂的!
看著她淡淡的孤寂,淺淺的憂傷,兮莫漓的心里似乎也升起了一股寥落,有多久,沒有再流露自己的感情了!
不由自主的輕輕走到她身邊坐下,不想打擾她,也看著那滿天的繁星,任自己壓抑許久的情緒泛濫如潮水。
無瀾正欲起身離開,這么久不見她人,他該急了吧!說不定正派人四處尋她呢!呵,可笑!不是尋她,是尋無憂。這么多年也沒見他怎么關(guān)心自己,好在自己本就從沒體味過父愛,更是從不曾奢望的!
卻在轉(zhuǎn)頭的瞬間對上一個陌生的人,而那人正興味盎然的盯著她剛才無意中露出的一抹蒼涼的笑。一瞬間的怔愕,便斂去了所有的神情,只是淡漠的盯著他,沒有問他為何在此,又是何時來此。因為她對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或事,是從來不去花時間弄懂的。
昏暗的光線處看不見他的五官,但那雙燦若星芒的眼睛里閃爍的戲謔和懶然似乎很像一個人,而那人……,他是誰?憑她的敏銳,雖說沒有這世的武功,但尋常,靠她這么近而自己卻毫無知覺的人可不多。這人,絕不簡單!
思緒繁多,神色卻始終淡然如水。
兮莫漓此時也正打量她,薄紗覆面,那雙狹長的鳳目淡漠的眼神卻像極了那個女人。是她嗎?抑或不是?若是……
不過一瞬之間,兩人皆是一念數(shù)轉(zhuǎn),面色卻皆是不露分毫。
呵,真是越發(fā)像那個女人了!
終于,一聲輕笑,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也打破了這夜色掩映下的寧靜。不知所以的望著那笑聲發(fā)源地,無瀾很是不解:自己很好笑嗎?還是,他根本就是個瘋子!不理這個瘋子,直接繞過去。
身后,一似魔魅的聲音直入雙耳,然后鉆進血脈中心……爆炸!“女人,我們又見面了!”
這殺千刀的聲音……她至死不忘!還真是,陰魂不散哪!她前世,噢不,是前前世,倒了八輩子霉,居然三番兩次遇到這該死的命煞孤星!
雙眼噴火的回過頭來,不再如上次那般巧笑嫣然,也不再是平素那份萬年不化的漠然。看他笑得得意,牙齒咬得咯咯響:“那是我一生(實際是兩生)最大的不幸!”
“呵呵,別這樣嘛!怎么說,我們也曾有過肌膚之親啊!你說,是不?”邊說,還邊對她曖昧的眨眨眼。
無瀾的臉迅速黑了,雖然被面紗擋住,看不見,不過那濃濃的煞氣,可是三里之外的花兒都感受到了,只有那個不怕死的肇事者還好整以暇的盯著那相當(dāng)不善的臉笑得沒心沒肺。
“如果你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不過這次可別再指望哪個瞎了眼的會救你!”清冷的聲音夾著三尺寒冰,就這么噼里啪啦的砸過來。
“哦?那我可要看看,那個瞎了眼的有沒有這個能力了。”說完,還唉聲嘆息。
“你……”無瀾再次氣得無語。
老天,自問她也沒做什么愧對天、愧對地、愧對自己的事,為什么,要讓這個天地不容的家伙來折磨她?
我,忍!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深呼吸)—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今天怎么蒙面了?怎么,沒臉見人了?”
那千百年來流傳不絕的經(jīng)典名句啊,就這么……摧毀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再沒臉見人,也比某個整天戴著個破鐵面具,不知是毀容還是沒長臉,沒事瞎晃悠,活著沒意義、死了沒誠意,問天天不收、問地地不要的潑皮無賴、混世災(zāi)星要強得多!”
啊,一口氣說完這一長串,無瀾得意望著那目瞪口呆之人。還有更絕的她沒說呢,怕他聽不懂罷了!真當(dāng)她無力反擊了,怎么著也前世今生混了這么多年了,絕對比這小子吃的米還多。只是她素來不愛多話,就把她當(dāng)病貓了?還真是沒眼光!這不,嚇著了吧?可是你逼我的!
然后一陣清脆的啪啪聲傳來,無瀾審視地看著他,這小子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妙,妙,妙啊!沒想到小姐還有這等口才,可真是走了眼了!”
“哼!”無瀾別過頭,再不停留,直接走人。
兮莫漓笑意融融地看著她的背影,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看來,這趟倒也沒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