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
瞪大眼睛楞了半晌，金老三無比瀟灑的將刀一扔，飛身躍到鳳朝華正對面，道，“你武功高強，我金老三佩服！”
鳳朝華抬眼，“佩服就不必了，給我的書童道個歉，從此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各不相干。”
“不行！”金老三滿臉的老腮胡子都在抖動。
“喂！你是我家公子的手下敗將，有什么資格說不？”龍曉蕓叫道。
“去去去，毛都沒長全，鬧騰個什么！”金老三一臉嫌棄的朝龍曉蕓擺擺手，然后正色對鳳朝華說道，“沒錯，我是輸了，輸的心服口服。我佩服你。”
鳳朝華挑眉，他想干什么？
“你說，你叫什么名字？”金老三一臉兇神惡煞。
“哼，說出來會嚇死你！”龍曉蕓一臉驕傲，仿佛身懷絕技的人是她自己。
金老三看都不看龍曉蕓一眼，只等著鳳朝華回答。
鳳朝華淡淡的睨他一眼，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鳳七。”
“鳳七！”金老三大叫，“你就是那個廢了老大右手的家伙！”
這時，金老大已經來到了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雙手抱拳對鳳朝華說道，“七少。”
鳳朝華抬眼看去，當下便認出了他，“金妙手。”
“小弟莽撞，望七少見諒。”金老大道。
“大哥，他廢了你的右手，你怎么對他這么客氣！”金老二殺氣騰騰的握著大刀，隨時準備動手。
“娘的，我金老三好不容易找到個佩服的人，怎么好死不死的就成了老大的仇人呢？”金老三粗魯的說道。
龍曉蕓躲在鳳朝華身后，小聲道，“打的贏嗎？”
鳳朝華輕笑，搖了搖頭。
“那……那怎么辦？”龍曉蕓閉上眼暗自嘀咕，闖禍了，闖禍了，如果老天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再也不進鄉野茶鋪喝茶了，就算喝茶也再不和人吵嘴了，就算和人吵嘴，也再不和厲害的人吵……
鳳朝華喝一口茶，不急不緩的說道，“聽說你改當山賊了。”
“我們只劫貪官，不打良民。”金老大立刻表明他是真的從良了。
金老三補充道，“而且還會把劫來的部分銀子分給周圍的貧民。”盡管他非常之不理解老大的這個決定。
聞言，鳳朝華笑了，道，“算算日子，一年之約到了吧。”
金老大頓時喜上眉梢，“七少還記得一年之約！”
“當然記得。”鳳朝華道，“南陵的事，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
“我現在急著趕回去，不便幫你治療手傷。約定推遲三個月，如何？”
“推遲三年都沒問題。我根本就沒期望它會恢復。”金老大道。
“如此，就先告辭。”
“一路順風！”金老大道。
鳳朝華微微頷首，將茶錢放到桌上，起身便走。
就這樣？不打架？龍曉蕓眨眨眼，還沒回過神來。
“你家公子都上馬車了，你還不走！”金老三提醒道。
“啊……公子，等等我呀。”龍曉蕓拔腿往外跑。
待馬車走遠，金老三問道，“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廢了你的手，你怎么還對他這么尊敬？”
金老大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喃呢道，“比起丟性命，廢一只手是不是好多了？”
金老三點頭，那當然。
“他廢了我的一只手，卻救了我一生。我當然該尊敬他。”
“不懂，不懂。”金老三習慣性的抓自己后腦的那幾根原本就不怎么濃密的頭發。
見狀，金老二打趣道，“老三，別再撓了，再撓你就要成光頭了。”
金老三悻悻的松手，他其實很怕變光頭。可是只要一困惑，他就忍不住的想抓頭發。久而久之，森林就變成了樹林，而且是常年生長在營養匱乏地帶的小樹苗。
“走吧。回山寨。”金老大道。
金老三急道，“別走啊老大，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和鳳七的恩怨。”
“邊走邊說。”
“哦。”
“一年前，我是江湖上有名的慣偷，人稱‘妙手神偷’。所謂，高處不勝寒，當我偷什么都順手的時候，我就升起了挑戰自己的心思。就在那時，有人慫恿我去偷南陵郡守的官印。我也那樣做了。可后來我才知道，我根本就被人利用了。那人拿郡守的官印一夜之間將南陵官倉里的糧食全部調走了。后來……后來……”說到這兒，金老大有些哽咽了，低下頭，沉默半晌才道，“后來，郡守府被人血洗了。”
聞言，金老二和金老三同時倒抽一口冷氣，異口同聲，“誰干的？”
“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那時七少正抱著唯一的幸存者郡守千金準備離開，也就是那個時候……”說著，金老大看著自己的右手，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
……
……
郡守府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鳳朝華抱著瑟瑟發抖的明月，看也沒看金妙手一眼，冷靜的問道，“偷官印的是哪只手？”
“我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哪只手？”聲音拔高幾度。
“我沒想到郡守會因此斃命。”金妙手拿出一個錦盒，道，“我是來還官印的。偷官印只是一時興起，我不知道那人會利用官印調糧……”
“回答我。”
金妙手打個寒顫，“右手。”
話音剛落，一陣勁風肅起－－
“啊－－”金妙手感覺有什么東西穿進了他的手腕。接著，一條白綾如靈蛇般襲來，將他手上的官印卷走。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若從此金盆洗手不再行竊，我會幫你治好手傷。但你若執迷不悟死性不改，到時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
……
回憶到這兒，金老大笑了，道，“后來我才知道，七少從來不用武器，我所看到的那條白綾根本就只是他的腰帶，普通的綢緞而已。他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金老二和金老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
忽然，金老三大叫一聲，“怎么不早說！他都走遠了。”
“你想干什么？”金老二問道。
“我……”金老三撓撓后腦，愣頭愣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金老二丟給他一個白眼，道，“別瞎嚷嚷了。咱們還要趕著去見頭兒呢。”
“啊呀！”金老三拍腿大叫，“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不知頭兒這次召集咱們西南十二寨的當家在長豐縣會面所為何事……”
金老大道，“去了就知道了。離十五之約還有七天，我們三日后再動身，快馬加鞭，應該可以提前趕到。”
金老三點頭，面帶崇拜的看向自家老大，在心中暗道，老大就是有智慧，這么快就把行程計劃好了。
金老二白一眼金老三那沒出息的樣子，推他一把，道，“快走吧。老大走遠了！”